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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8.龙颜大怒

书名:娇妻手札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顾语枝 || 错误/举报 更新/提醒 投票推荐

    此为防盗章

    顾时欢回想起这些, 突然生出了一股同病相怜之感。而且, 她的娘亲与沈云琛的娘亲也仙逝在同一年, 前后相差不过月余。说起来, 成兴十五年真是个不详的年份, 那一年, 顾时初的娘亲也走了。

    顾时初的娘亲是她爹的正妻,她得唤一声“大夫人”。很小的时候,她非常喜欢这位嫡母, 因为她总是温柔地对她,从来不曾呵斥她, 就连她不懂事, 只因心里喜欢便拿走了顾时初的玉镯, 嫡母也没有生气, 反而让顾时初将镯子送给她。

    倒是自己的娘亲知道了这件事后, 将自己狠狠地打了一顿, 教育自己以后不能在不曾经过别人同意的情形下拿走别人的东西,还将她拉到顾时初面前,让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道歉,然后归还了玉镯。

    稍大一些的时候,她才明白娘亲的苦衷。她不是嫡母的亲生女儿, 嫡母不用花费心思教育她, 只要尽力地摆出对她好的样子, 赢得一个宽厚大度的美名便是了。至于她以后养成了什么坏习惯, 或没了大家闺秀的教养, 那也是无足轻重的。而自己的母亲,虽然对自己严苛,却是在尽力教导自己,使自己不至于长成一棵歪脖子树。

    思绪飘得远了,以致于沈云琛连唤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沈云琛已经站在了轿外,向她伸出手。

    顾时欢把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手掌上,借助他的力量走下了车辇。

    松开手时,她留了心思看了一眼,发现沈云琛的手上果真有个细细的刀伤。看来那白色绢布上的血迹,是他割伤自己弄上去的。她的耳朵尖有点点冒红,想到那要被收藏起来的绢布竟是沈云琛的男儿血,又有些不合时宜地想笑。

    此时,沈云琛冷不丁地挨过来,在她耳边轻声问:“腹疼可好些了?”

    顾时欢吓了一跳,抚了抚胸口道:“没那么疼了。”倒是他带来的惊吓,让她突然绞痛了一瞬。

    看着她一惊一乍的样子,沈云琛忍不住拍了拍她的头顶:“你无需紧张,进去之后一切有我。若父皇没有问到你,你便不用开口,若父皇问到你了,你如实回答他便是。”

    “……嗯。”顾时欢低低地应了。

    两人在太监的引领下走去正清殿,正清殿内只有皇上与皇后两人,他们坐在上方,居高临下地瞧着他们,免不得让顾时欢感到十足的压迫。

    她跟随沈云琛行了儿媳之礼,唤了一声“父皇”“母后”。

    皇上颔首,给两人赐了座。

    皇上名唤沈顺和,其实看上去一点也不“顺和”,顾时欢从小便有些害怕这位皇上,只是没想到好巧不巧,她竟成了皇家的儿媳妇,如今只好提起心来,时刻准备应对皇上与皇后。

    皇后崔清敏倒是一如她的名字,看上去高贵而清傲。她画着极为精致的妆容,虽然已有一定的年纪,然而时间沉淀下来的端庄优雅让她看上去仪态万千。崔清敏的眼睛扫过他们,却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喝茶。

    沈顺和先开口道:“琛儿在边疆待了六年,现如今回到京城,可还习惯?”

    沈云琛沉声道:“回父皇,儿臣自从在京城长大,现在归家甚觉习惯。”

    沈顺和听了,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只是又道:“你这几年在外,恐怕不太熟悉京城的变化,与众多兄弟也都生疏了,该好生联络感情才是。”

    沈云琛回道:“是,儿臣会携内子多多走动。”

    沈顺和又叮嘱道:“有什么不清楚的,多问问你大哥。听说远儿昨晚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就为了参加你这弟弟的大婚,实在是有心了,你要记在心上。”

    一边的皇后崔清敏听了,露出一个浅浅的笑,这才说了今日的第一句话:“远儿向来性子笃厚,十分爱护众多手足弟兄。”

    沈云琛面上没有波动,回道:“皇兄宽厚有心,儿臣甚是感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时欢总觉得父子间,有种针锋相对的感觉,不过主动出击的是皇上,而可怜的沈云琛只好被动应战。

    看来沈顺和果真是不喜欢他。

    可是就算是不喜欢,又何苦处处针对呢。毕竟是亲儿子呀。

    唉,这凉薄的皇家啊。

    顾时欢正在腹诽,却冷不丁听到皇上提到了她,仔细一听,却是对沈云琛说的:“你大哥娶了沈家大姑娘,你便娶了沈家三姑娘。看来这沈家的姑娘啊,各个讨人喜欢。”

    顾时欢心下一跳,她没那么多聪明脑筋,实在猜不懂沈顺和到底想说什么,但是他这句话明显让人觉得一种说不清楚的怪异。

    倒是沈云琛立刻便接话道:“内子秀外慧中,温柔贤淑,儿臣只怕不能早些娶回家。”

    “哈哈哈哈。”沈顺和笑了几声,转而问顾时欢,“老六媳妇,嫁给琛儿,你可还习惯?”

    ……难不成要她说不习惯么?况且六皇子府的确比丞相府和皇宫自在多了。

    顾时欢连忙恭恭敬敬地回道:“回父皇的话,夫君对儿媳照顾有加,儿媳甚是习惯。”

    沈顺和点点头,喝了一口茶:“既如此,朕也就安心了。琛儿,带你媳妇去红萼宫,也见见你的母亲。”

    “是,儿臣遵旨。”

    从正清殿退出来,顾时欢松了一口气,又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沈云琛。不用说便知道,红萼宫一定是李妃娘娘和沈云琛生前所居住的宫殿,她见过沈云琛失去母亲后难过的样子,现在唯恐他触景生情。

    但是皇上都这样吩咐了,他们是决不可抗旨不遵的。

    两人从正清宫穿过很多座宫殿,才来到位置偏僻的红萼宫。

    到了这里,宫人们便都退下了,只留了两人在宫内。

    进了红萼宫,便明显感到沈云琛的情绪有些低落,顾时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道:“我们进去看看。”

    沈云琛“嗯”了一声,推开略显陈旧的大门,这里头显然都有宫人打扫过,处处都是干净的样子,然而没有人居住,因此总显出几分清冷和寂寥。

    厅堂正中间挂着一幅美人图,图上的美人身段婀娜,清丽绝尘,浑身透着一股高雅之气。想必这位就是沈云琛的母亲——李妃娘娘李婉兰了。

    沈云琛定定地看了母妃好几眼,才挪开目光,有些落寞地扫看着自己曾经居住过的地方。然而

    曾经带给他一切温暖的母妃却已经不在了。

    他看着顾时欢,缓缓道:“我在这里住到母妃仙逝,那一年我十一岁。后来我便养在苏贵妃膝下,直到四年后我被送去边疆。那几年,苏贵妃怕我睹物伤怀,不许我来红萼宫,我便只有在晚上悄悄地跑来看母妃。后来去了边疆,我便再没回过这里。”

    顾时欢心里一酸,便去拉他的手:“别难过,你知道吗,人死之后都会升到天上去,白天化作太阳或者云彩,晚上化作月亮或者繁星,注视着他们在尘世间的亲人。所以,你要微笑,你要快乐,你的母妃才会安心。”

    沈云琛的眼睛蓦地睁大了,手也猛然间收紧!

    突如其来的力度让顾时欢吓了一跳,手也被他握得痛了,因此皱起了眉,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你干什么呢……”

    沈云琛一怔,渐渐放松了手中的力道,浅笑道:“你们顾家都是这样教的么。”

    虽然说着和当初一样的话。

    可是,离别的时候,记忆中的那个小女孩是这样笑着跟他说的:“我叫……顾时初。”

    顾时初……而不是顾时欢。终究不是顾时欢。

    “嗯?”顾时欢一下转不过来,没听懂他的意思,“……什么意思?”

    “没什么。”沈云琛眸子一深,摇了摇头,“听说那一年,你和你大姐的母亲,也都化作了……天上的繁星。”

    他只是有感而发,然而话一出口便自悔失言了,自己因思念母妃而难过,怎么偏又来招顾时欢难过。

    “娇娇……”

    “对啊。”没想到,顾时欢却未曾像他想象中那般低沉,反而扬起了嘴角,“娘亲一直在天上看着我,暗暗地保护我。她瞧见我在笑,肯定也在笑呢。”

    她目光流转,便不经思考地左右扯住了沈云琛的脸,想扯出一个笑脸来:“所以,你也要笑,笑给你母妃看看啊。”

    说完,才觉出不妥来,顾时欢在心里暗骂自己糊涂,赶紧松开了手,将手悄悄背到了身后。

    沈云琛却没有责怪,反而尽力地扯出了一个笑来。

    顾时欢眼前一亮,正准备再说什么,宫人却进来请他们了。接下来,他们该去雍华宫,给太后请安。

    路上,沈云琛对顾时欢说,皇祖母一向疼爱他,而且性子温和仁慈,让顾时欢不用紧张。

    顾时欢心里放松了些,暗暗给自己打气,皇上都见过了,还惧怕太后么。

    可是,去了雍华宫,见到陪侍在太后身边的顾时初,顾时欢又紧张了。

    倒不是惧怕顾时初,而是在从前的成长岁月中,她与顾时初总有些大大小小的摩擦,或者说,顾时初总喜欢针对她。虽然这些摩擦不致于让她遭受多大的损害,但是顾时初是受宠的嫡女,在顾家横着走的那种,而她一个不受宠的庶女,便是每次都占理,却总是处在下风。

    所以她讨厌见到顾时初,总觉得见了她便没好事。这次也是如此。

    当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预感为何如此精准。本来想在太后面前好好表现的她,竟然打碎了太后最喜欢的青柚瓶。

    ——都怪顾时初撞了她。

    “常表哥……”顾时欢心里涌起感动。

    她的确沾不得杨絮,而且这怪病吃药也没用,沾上了就得难受好几天,若是沾得多了,她都呼吸不过来。不过刚刚嫁入六皇子府,她都没想过这个问题,那些杨树还未开花,她也没去注意。没想到表哥倒是先给她注意到了。

    沈云琛一怔,这么几天了,他们两个几乎形影不离,然而顾时欢却从来没跟他说起……她到底还是没有足够信任他,没将六皇子府当成自己的家,所以这么大的事也不给跟他说,准备自己熬过去吗?胡闹!

    而且,他们到底是夫妻了,他却还不如一个外人了解她……

    沈云琛想到这些,冷下了一张脸,但是在顾时欢的表哥面前又不想丢了面子,暴露自己丝毫不了解夫人的事实,因此想了一想,道:“常老板过虑了。娇娇有疾,这些杨树本来就要全部砍去的。”

    “……”顾时欢笑笑,“对啊,表哥别担心,夫君知道我这毛病,早就在准备遣人砍树了。”

    常乐河听到沈云琛喊出他的姨母才会喊的“娇娇”,又看顾时欢总是维护着沈云琛,才知道自己先前误会了,看来两人真是恩爱得不得了。

    虽然有些心痛小表妹嫁人了,但是更多的是为她高兴。常乐河放下心来,举起酒杯:“哈哈哈,那是我多话了,自饮三杯为罚。”

    沈云琛也举起酒杯,与他对饮。三人有说有笑地吃完了这顿午膳。

    之后,常乐河便让顾时欢去挑归宁要穿的衣服的料子和颜色,他不想顾时欢到时候多跑一趟,因此将绸庄最好的一些料子都命人拿过来了,让顾时欢挑定颜色和款式,只管叫人去做。

    顾时欢在这些料子中挑花了眼,看了半天,实在不知道该选哪一种。

    “你觉得哪种料子最适合我?”她只好抬头问身边的沈云琛。

    沈云琛看了她一眼。那日回京初见,她穿的是嫩黄的衣服,后来嫁给他,穿的是大红的嫁衣,这几日,穿的则是水红色、浅绿色还有淡蓝色的衣裳。

    每一件,都好看得不得了,特别衬她。

    她似乎特别适合这些鲜活的颜色,正如她本人一样鲜活的性子。

    沈云琛道:“这些都做了罢,不用替我省钱。”

    顾时欢扶额:“你什么时候这么铺张浪费了,归宁那几日,每天换三件衣服也换不完呀。我又不是去展览衣裳的。”

    “那就留着慢慢穿。”沈云琛越发觉得,这每种料子都适合她,还有很多没见她穿过的颜色,穿上去应当也是极好看的。

    常乐河听了,笑呵呵道:“殿下果真疼小表妹。不过这些衣服都是表哥的心意,殿下就不必破费了。”

    沈云琛只道:“不必,我出。”

    顾时欢拗不过他,这件事便这么定了。

    随后,沈云琛与常乐河去了书房商议春日宴的事情,顾时欢则回房休息。她看了一会儿书,便甚觉困乏,于是准备小睡一番,谁知道一睡便睡到夜幕降临。

    她打着呵欠起来,秋霜听到了动静,便进来伺候她更衣。

    “为什么不叫

    我起床呀。”顾时欢一边起身一边道。

    “姑爷说了,小姐这几日辛苦劳累,让我们都不要打扰你,让你好生睡。”秋霜笑着给她穿上外衫。

    顾时欢看了一眼黑沉沉的窗外:“几时了?你们吃晚膳了吗?”

    秋霜促狭地笑道:“姑爷说了,小姐什么时候睡醒,就什么时候开饭。不但我们没吃,姑爷也饿着肚子等着呢。”

    “哦……”

    秋霜还笑道:“姑爷可心疼小姐了。今天知道小姐沾不得杨絮后,马上就派人来拔杨树了。不过这些杨树也有好些年了,要弄走的话,得先将杨树砍掉,再将其连根拔起,所以今日还未开工,怕是要明天开始。不过姑爷说了,务必在小姐归宁回来前将府里所有的杨树都弄走。”

    说着又有些自责:“倒是秋霜不好,竟也漏了这件事,好在常少爷提醒了,否则等到杨树开花结果时,那可怎么办啊。”

    “好啦,我自己也没注意呢。”顾时欢拉着她的手走出去,“饿了吧,咱们吃饭去。”

    晚上就寝时,顾时欢与沈云琛不再像前一晚那样气呼呼地忽略彼此。而且几天下来,也算形成了默契,一个先于另一个上床睡觉,另一个便假装也安歇了,实际上则等到她睡着了,再以身体压制她闹腾的手脚。

    知道沈云琛是断袖后,顾时欢没了先前的顾虑,将沈云琛当成了又一个好哥哥,在六皇子府过得越发自在。

    而沈云琛也将自己对顾时欢的处处照顾当成了对妹妹的疼爱,况且六皇子府多了顾时欢,也比从前热闹多了。

    两人成亲之后,除了没有夫妻之实,其他地方倒是越发和谐了。

    在大昱朝,新娘子出嫁之后,第一次回娘家叫做归宁。而大昱的习俗,新婚半个月后,便须得选定一个良辰吉日,回娘家归宁。

    这日子便定在两人成亲后的第二十天,也便是明日。

    今日,常乐河已经将所有的衣服都送过来了。每一件衣服用得都是上等的材质,而且周山绸庄最好的绣娘给顾时欢仔细测量过身体,因此件件剪裁得当,样式也是最为优雅大方的。

    那么顾时欢又面临了一个新问题:明日先穿哪件归宁?

    她将这个问题再度抛给了沈云琛。

    沈云琛在这眼花缭乱的美服当中,挑出了一件嫩黄色的衣衫,像极了那日庆熙街一回眸见到的俏影。

    “就这件吧。”他将衣服递给了顾时欢。

    顾时欢没想那么多,欢喜地接下了。穿什么都是穿,选定了衣服,像是完成了一大任务,其余归宁该置办的东西,恐怕沈云琛一人就能搞定了,犯不着她再去操心。

    第二天,她便穿上嫩黄色的新衣,与沈云琛一起坐着轿子去顾府归宁了。

    路上,她对沈云琛道:“我不想在顾府住太久,一到月底,你便来接我好不好?”

    按照习俗,新娘子回娘家归宁,多则住一个月,少则住半个月。住得久了,夫家会被耻笑,认为对新娘子照顾不周,因此新娘子趁着归宁不愿回夫家了。住得少了,娘家则会被耻笑,认为娘家对新娘子不好,才使得新娘子归宁都是敷衍了事。

    顾时欢讨厌死这些所谓的习俗了,新娘子爱住多久住多久,旁人嚼什么舌根。但是习俗一旦形成,力量便足以压迫世人。

    她倒是不在乎顾家的面子,但是她想提前回来,顾府恐怕绑也要将她绑住,因此少不得得住上半个月。为了面子,顾府恐怕只想留她越久越好,这时候就需要沈云琛出马了。

    新郎官陪妻子归宁,只在妻子娘家吃上两顿饭,便可以回自己的府邸了,晚上是不留宿于妻子娘家的。因此,顾时欢只好提前叮嘱,让他半个月后,也就是这个月的月底,去顾府接她回来。

    顾时欢丝毫不掩饰对顾家的不喜,沈云琛也甚是理解,随即点头:“我一定准时来接你。”

    顾时欢也就安下了心。

    很快便到了顾府,已经得了消息的顾家人前来大门处迎接新姑爷携妻子归宁。

    顾一岱作为一家之首,站在最前头,看着沈云琛和顾时欢相继走下马车,才迎过去,笑道:“六皇子殿下一路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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