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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7章 打手板了

书名:锦绣官路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桃花露 || 错误/举报 更新/提醒 投票推荐

    傍晚林重阳就去路口接他爹, 看到林大秀回来他立刻迎上去, “爹。”

    林大秀见他好好的, 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也笑了笑, 伸手就去握儿子送过来的小手。

    想起什么, 他赶紧换了个手。

    林重阳看他爹怎么龇牙咧嘴的呢,不过林大秀笑了笑, 领着他就家去了。

    林大秀其实是个实在人, 不会耍心眼, 林重阳又是个心眼多的, 回到家趁着他爹洗手的时候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爹居然被打手板了!

    我擦,陆先生你狠啊, 我爹那么用功你还打手板。

    这是体罚学生你知道吧, 是不对的。

    他一点也不想方子春那些人挨打他有多幸灾乐祸了。

    哎,十七岁的大人了,被先生打手板, 怎么都有点难堪吧。

    林重阳觉得心口有点疼,陆先生真是的,怎么就真打呢。

    林大秀也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 “没什么的,不只是我,所有人都挨打了呢。”

    所有学生都挨打?

    这有问题啊,“是不是先生心情不好?”

    这摆明是拿学生撒气嘛。

    林大秀摇头, “不知道呢,开始是几个人背书没背好。”

    “那爹呢?你背书又不差的。”不可能挨打,现在爹就是背书抄书,而且作业量也不是很大,不应该挨打。

    林大秀就说了一下,他今日背的是中庸的第十八十九章,背到十九章第二句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没有从前那么流畅,然后先生就说他骄傲不用功,挨了两板子。

    好吧,当学生的,摊上一个体罚为乐的老师那也没办法,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挨打,林重阳突然也有点不祥的预感,自己不会也挨打吧?

    他伸出自己又白又嫩的小手看看,雪白的肌肤里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要是打一板子,哎呀……

    他哆嗦一下。

    林大秀就问他今儿干嘛去了,自己总不能说是因为想儿子分神吧,一直以来他们干嘛都一起的,现在儿子大了,突然有一种不需要爹的感觉。

    这让林大秀有点失落。

    林重阳就说和干爹带着狗蛋去看弓了,后天去即密试弓,他想和狗蛋一人买一把,早点学起来。

    “爹,我得学点防身的本事,以后既能自保也能保护你。”说到这个林重阳也有点小兴奋,不过随即又哎了一声。

    林大秀的注意力被儿子吸引,也不计较自己那点心思忙问怎么回事,

    林重阳寻思跟他爹也没什么好丢人的,就把自己拉不开弓的事告诉林大秀。

    “你还小嘛,等再长两岁就好了。”林大秀不以为然,觉得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林重阳却有点怀疑,“爹,你说我会不会长不高啊。”

    “瞎说,你看爹现在矮吗?以后还长呢,你伯伯们也都高着呢,你更矮不了。”

    他们林家人形貌那都是个顶个的。

    林重阳就犯嘀咕,“难道是我娘矮?他们都说随爹随一个,随娘随一窝呢。”

    林大秀脱口道:“别瞎说,你娘也不矮。”

    王柳芽个子细高,比普通人都高一些,根本不矮。

    林重阳仰着大脑袋想了想,“好吧。”

    林大秀也担心是不是小时候让儿子受委屈,所以会这样,不过他不能说出来,儿子本来就担心他要是也那样想,那岂不是坐实这个想法,儿子得更担心。

    “你不用胡思乱想啦,我小时候和你一样,过了十岁才开始蹭蹭长的,你看我这两年是不是长高很多?”

    这倒是!

    林重阳又开心起来。

    第二天他和林大秀一起去上学,却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陆先生一切正常,林大秀也没再挨手板,其他他同学有一半挨了板子,这是正常情况。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吃饭的时候他觉得有点不大对劲,说不上来,就是负责打菜的老仆有点不高兴?

    可是干嘛对自己拉着脸啊,他可是拿钱吃饭的啊。

    这又不是义务教育,政府还给减免补贴的。

    吃饭的时候他找到陆行之和孙兆华,悄悄问问俩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儿,孙兆华摇头,说没什么,一切正常,陆行之也说没,不过林重阳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昨天我爹都挨打了。”

    孙兆华忍不住笑了笑,“林学弟,你别不高兴,上学哪里有不挨打的啊。”

    林重阳发现了他神经挺粗壮的,指着他问不出什么来,所以他问陆行之,“先生是不是有点不高兴?”

    陆行之使劲摇头,“哪有啊,好着呢。”

    林重阳有点诧异,要是陆先生不高兴也没什么吧,谁还没有个心情不好的时候?

    难不成是和自己有关,否则陆行之怎么这个表情呢?

    哪怕是夫妻拌嘴,心情不好了,陆行之也不至于如此吧,自己也没有问因为什么。

    要说和自己有关,林重阳觉得不大可能,自己可尊重老师了呢。

    问不出个什么来他也只好暂且不管,傍晚下了学他就去找陆先生告假。

    陆秀才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病了?”

    林重阳说没有,“家里有点事。”

    陆秀才凝目瞧着他,“有事?你爹不用请?”

    林重阳摇头,“我爹不用,我自己请假。”

    反正是他自己花钱上学,也不是公家学堂亦不是家族责任那种,请个假是自己损失束脩也没什么。

    按说陆秀才会痛快答应的。

    谁知道他居然态度不大好,“林重阳,不要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三日打渔两日晒网,这样再聪明也没用。”

    咦,这是吃枪药了?

    林重阳纳闷,自己向来尊师重道,友爱同学,与人为善,怎么可能得罪先生?

    算了,想不明白以后再想吧,可是和荆老汉约好了,他也不想改时间。

    好在陆秀才没有过分纠缠,这么说了以后,又道:“算了,你还小贪玩也正常,去吧。”

    林重阳就道了谢,然后鞠躬告辞先生出门和他爹会合。

    他看陆行之在门内鬼鬼祟祟似乎要跟他说什么,这时候陆秀才叫他一

    声他就回去了。

    路上林重阳郁闷道:“爹,咱们得罪先生了吗?”

    林大秀想了想,“没吧。”

    “那他怎么对咱们的态度突然差了好多?”

    “是不是想吃烧肉了?明天我给他带两斤。”林大秀的脑回路也略简单的,他心里只关心他关心的,陆秀才什么的根本没往他心里去。

    林重阳让他还是算了,这个时候送烧肉,陆秀才反而也尴尬,若是收了那他倒是要更郁闷。

    哎,学生和老师关系不好,那可麻烦,自己当老师的时候怎么从来没有故意刁难过学生呢?

    自己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啊。

    好吧,他就当陆先生那几天,心情不好。

    第二天他和林大秀一起起身,醒过来就开始检查林大秀的功课,林大秀背得很流畅没有什么问题,想必不会挨揍的。

    林重阳却有点不放心,“背书的时候一定要专心,什么也不要想,先应付过去作业,免得挨手板,多疼啊。”

    林大秀表示知道,反正他也习惯儿子像爹他像儿子了。

    送走林大秀,林重阳就去和干爹会合,一直懒床的狗蛋都起来了,今儿都没用人叫,勤快得很。

    告别干娘一家,坐着韩大壮的驴车,林重阳就出发去荆老汉家。哪里知道白跑一趟,荆老汉很抱歉地道:“那边昨傍晚送信来,说是帮着军营赶弓箭呢直到来年都不能接活儿,倒是要小少爷白跑一趟。”

    说着他就拿出两块碎银子,定钱的双倍。

    “实在不好意思。”

    林重阳忙道:“不要紧的,荆爷爷不用在意,来年我们大一些再买,可能合适呢。”

    韩大壮也说是。

    荆老汉心道这孩子真会安慰人,不由得大生好感,他就说给留意着,要是有现成合用的,到时候先拿来给小少爷用着。

    林重阳没什么,狗蛋好一个失落。

    回去林重阳让钱小光带着他玩,小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没一会儿就好了。

    买弓的事儿没成,林重阳依旧每天陪他爹上学读书,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陆先生有点不对劲。

    他再三检讨自己和林大秀,坚信俩人没有做错什么,也就随便。

    夏天越来越热,五月里还能忍受,六月就跟天上下火一样,不但知了嘶鸣,狗都趴在荫凉里吐着舌头拼命喘气。

    晚上开着门窗挂着蚊帐,还能对付一下,白天在学堂里就有些难熬。

    实在是太热了!

    那学堂是倒座房,窗户和门朝北,没有南边的窗户,夏天都是刮南风和东南风,可想而知屋子里有多热。

    学生们就轮流去拎水泼地,这样也能凉快一些。

    可能因为天热,陆秀才的脾气就有些大,要么隔一会儿就让他们自己读书,他则去院子里树下纳凉,要么就盯着学生看,那神态就跟伺机捕猎的野兽一样,把学生们吓得卖力念书,绝对不能挨板子。

    午饭后,轮到林重阳拎水泼地,不过他拎不动都是他爹帮忙的。

    林大秀长腿一迈就将木桶提起来,这时候方子春看到喊道:“两位林学弟,先生有令,轮到谁要自己去,不能别人代劳。”

    林大秀却不理会他,自己儿子比个木桶高不了多少,怎么拎水。

    方子春阴阳怪气道:“林学弟,你这是不想听先生的话了?”

    林大秀懒得理睬他,拎着水桶就往外走,却被方子春将门堵住。

    何云见状过来道:“方学兄不要太认真,小林学弟太小了,根本拎不动嘛。”

    方子春冷笑,睨了林重阳一眼,没好气道:“他小吗?我看他心眼可多,怪不得长不高,看来都是被心眼给坠的。”

    这么说林重阳还没怎么的,他爹可就不高兴了。林大秀和方子春对峙,冷冷地看着他,“你要是想打架放学后我奉陪,不想打架就滚。”

    男人之间向来是拳头解决问题,尤其林大秀根本没有读书人的自觉,从来不以读书人自居。

    方子春立刻嚷嚷:“有辱斯文,亏你还读圣贤书,当着圣人的面就这样口出狂言。”

    林大秀鄙夷道:“我就知道孟子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方子春涨红了脸,“我又没你那么脸皮厚,年轻轻就有那么大个儿子,幼什么幼。”

    林重阳拉着他爹,生怕他爹给方子春一拳头,先动手理亏,尤其是在学堂里。

    陆行之几个也围过来。

    陆行之从林大秀手里把桶接过去,“方学兄,我和林学弟一起去,他给我讲书,我帮他抬水,这是先生说的互帮互助。”

    孙兆华见状也跑过来帮忙,看方子春的时候都有点鄙视,无理取闹的家伙。

    方子春见大家都在怪他,禁不住着急起来,“先生本来就有令的。”

    一直在看书的王连英出声道:“先生的本意是能者自劳。”

    方子春仗着有点钱带了零嘴哄那些十来岁的家贫学弟,有跑腿出力的活儿就让他们干。

    方子春脸色一红,气鼓鼓地回位子坐下。

    林大秀自然还是跟着给儿子提水,他自己一次拎一桶,俩孩子便只能抬半桶。

    尤其他儿子个子矮力气小,本来就为这个难过,若抬不动水再被人笑,小小男子汉的自尊心可受不住。

    林大秀把水提进去,陆行之和孙兆华帮着林重阳泼水。

    林重阳还拿了抹布把先生的桌椅都仔细擦一擦,教室的边边角角也都照顾到,不像别人那样随便糊弄一下。

    最后他还把剩下的水在门前也泼了,这样外面暑气降一下,屋里也没那么热。

    他虽然人小,但做事情认真,从来不偷懒耍滑。

    二门处的陆先生看着,微微颔首,在这些学生里面,一大半的人两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虽然他们读的圣贤书,但行不行圣贤事,那就不得而知。

    泼完水,热腾腾的高温有些降低,教室里也凉爽一些。

    林重阳已经满头大汗,后背也湿透了黏在身上挺难受的。

    他原本让干娘给他做了一件背心,和现代的工字背心差不多,细棉布裁出来缝一下

    下边就行。

    以前穿在夏衫里面,天热的时候他把长衫脱下来穿背心,结果被同学们围观,纷纷回去做了一件。

    第二天满教室除了林大秀全都穿上背心,惹得陆先生大怒,说他们有辱斯文

    圣人衣帽整齐,尔等缘何宽衣?

    简直是歪理,圣人站在画里不热啊。

    不过大家没有办法,只得规规矩矩穿好长衫,拼命扇扇子,又被先生说骄纵,“扇底风,害人精”不许扇,一扇就不能专心背书。

    得,大家只能挥汗如雨地攻读圣人书。

    为此林重阳还被先生给小警告一下,说他淘气,一个小孩子居然带着所有学生衣衫不整。

    林重阳在胡同里是孩子王,来这里三个月也快成了小班长。

    因为他几乎对别人有求必应!

    借钱?好啊。

    问书,轻松。

    背诗,随意。

    反正只要学堂里老师讲的大家背的,别想难倒他,学兄们上课听老师讲下课忘记,过来问问林重阳,保管给你讲的头头是道,比先生还通俗易懂。

    他开始只想着同学们互帮互助,结好人缘,毕竟不管古今中外,同学关系都是非常给力的。

    只是他没想到因此会得罪人,他没想到他爹更想不到,而且他爹也不在意。

    在林大秀眼里,儿子怎么做都是好的,都是对的,他在儿子身上已经失去了判断是非的能力,尤其他儿子竟然可以轻松解决名份问题——从前他觉得永远都不可能解决。

    忙活半天,头发也有些散开的,他就让林大秀帮忙重新绑一下。

    然后开始上课。

    陆秀才又挨个叫学生上去授课,给他们布置晚上的作业。

    林大秀依旧背书,不过已经开始加快速度,以前一天一章,现在每天两章,甚至三章。

    不但要背熟,还要抄写几遍,顺便练字。

    不过按照陆先生的计划,林大秀怎么也要读个三年再下场参加考试的。

    林重阳的功课和他爹差不多,但是陆秀才还是觉得他年纪小,只让他背一章。

    林重阳也不在意,他回家和他爹一起做功课,背书可比他爹快多了,所以其实四书他上个月就已经背熟,现在在看五经呢。

    好在考试主要从四书出题,县试根本不考五经,而且等以后考试,五经可以选一经的,不需要五门都考。

    林重阳看那些集注讲章之类的,感觉考秀才其实有很的大运气,靠着背诵经义以及前科的高头讲章,运气好肯吃苦还是可以过关的。

    每次都有人押中题目,这完全可以从历科考试中体现出来,毕竟这些程文纵向历科横向一十三省覆盖面非常广。

    所以现在他一边背诵五经内容,一边悄悄涉猎那些高头讲章。

    不过他并不急着研究八股的形体制艺,而是看前科的那些考试题目以及程文,格式什么的以后再说。

    如果陆先生等人知道他自己的学习进度,估计会吓一跳,因为他现在的进程已经赶上王连英以及不天天来的那几个学生。

    那些学生都是参加过县试、府试、院试的一场或者几场的,现在不需要天天来上课,来年二月他们加上王连英、方子春、何云等几个人是要下场的。

    照着林重阳自己的进度,那他可以下场试试,毕竟很多人甚至四书五经都学不透,背上两三千程文就去考试,那样碰运气也是有的,甚至还可能会高中!

    虽然陆先生对他没有从前那么笑眯眯,却也不似前两天那么严肃,林重阳略略松口气,觉得最好是自己太敏感,人家老师真的只是那几天不舒服而已。

    等放学以后,林大秀去门外等他,他则要和同学们告别。

    林大秀虽然现在好了很多,却也并不热衷交际,很少主动和同学说话,放学他就干脆利索地拎着书篮离开。

    而林重阳不行,他会被人缠着说几句话,尤其是陆行之和孙兆华,甚至王连英何云都会和他说两句,讨论两句学问。

    方子春时常缠着他对个对子。

    “林学弟,我有个对子,你试试看。”

    林重阳有点无奈,他怎么这么缠人啊,每天都来一次,也不累。

    “学兄说来听听,我不一定对的上来。”

    方子春念道:“老子学儿子,儿子训老子,老子没老子。”

    我擦,同学放学别走,小树林见,我爹要和你谈谈。

    没走的同学们围上来,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有人愤愤方子春过分,出这么粗俗对对子,还影射人家。

    他们担心林重阳这么小,能对对子吗?

    林重阳不假思索,脱口就道:“小人谤君子,君子恕小人,小人忒小人。”

    “你!”方子春一下涨红了脸,气得。

    林重阳笑嘻嘻道:“方学兄不要生气,来而不往非礼也,我给你出一个啊?”

    要是自己不刹住,这方子春估计没完没了。

    方子春想他一个孩子,对子也不过是书上背出来的,能有什么好为难的,当下道:“你说。”

    林重阳微微一笑,“无中生有是非精。”

    他既是出对子,又是骂方子春,你挑衅老子挑衅小子,你个有老子等于没老子教的小人!

    方子春嘴唇哆嗦一下,出对子要容易,对对子比出对子要难上几倍,毕竟出对子可以早想好,或者临时想也快。但是对对子不仅要形制工整,还要注意韵律、平仄、词性等。

    没有点急智自然是不行的。

    这时候其他人就开始兴奋地对对子,陆行之喊道:“我得了一个,‘颠倒黑白……不倒翁’哈哈哈哈。”

    听见他说不倒翁大家也都笑起来。

    孙兆华喊道:“人家重阳的是非,你这个不倒可不配。看我的,‘指鹿为马糊涂虫’”

    众人又笑,方子春脸色紫胀,这对子其实不难,他只要略一想也会,无中生有很好对,多得是词汇,就是是非精一下子想不出好的。

    最主要的是他不能以对的对子来反击林重阳,狠狠地讥讽他。

    这时候王连英道:“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学堂里几乎不学对对子、唐诗

    宋词的,尤其现在专门八股取士,大家都奔着几本四书和高头讲章使劲,其他的什么三通四史、诸子百家、乐府楚辞、笔记散文等,那都被归为闲书了,很多人根本不去涉猎。

    王连英自己也不看,作诗对对子都没兴趣。

    林重阳跟同学们告辞,跑出去跟他爹会合。

    两人走到胡同口的时候,陆行之鬼鬼祟祟地跟上来,朝着林重阳卟滋卟滋地发怪声。

    林大秀回头看一眼,对儿子道:“我去前面等你。”

    他走开陆行之就冲过来拉着林重阳躲去一棵槐树下,他满脸歉疚,一副做错事的样子,“林学弟,我做错事,对不住你。”

    林重阳感觉好像有只乌鸦飞过,这画面有点诡异,会让人想歪的。

    他忙笑着道:“陆学兄说什么啊,你怎么会对不起我。”

    陆行之用力点点头,“这件事折磨我好久了,我……我感觉自己再不说给你听就要憋死了。”

    林重阳有点头大,这娃娃要说啥给自己听?

    虽然抬眼已经西斜,可西晒更厉害,他又开始流汗,“陆学兄,你只管说吧,我顶得住。”

    陆行之咬了咬唇,似是下定决心,还回头四顾,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林大秀,然后开始以脚底板为支点,身子前后晃悠,一副不知道要怎么说的样子。

    他这么一弄,林重阳更紧张了,赶紧说啊,伸头一刀缩头一刀。

    陆行之终于拿定了主意,拉着林重阳的手,“林学弟,我对不起你,你要打要骂都没关系的,就是不要不理我啊,我以后不敢了,品行真的没有问题的。”

    现在正经人家子弟,交友都是要考虑名声品行的,这也是为什么士人格外爱惜羽毛,不能传出污点。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文水水,flora,菟紫几位亲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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