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完帐，我们并没有急着离开，服务生也不催促，而是贴心地送来了一壶绿茶。
桌上的烛火依然摇曳。
“我不太喜欢白烛，老觉得......”老刘欲言又止。
“你看到老外有用红烛的吗？别乱想！”我说。
老刘笑起来，说倒是没有太注意那些歪果人点蜡烛都用的啥颜色，总之他只喜欢红色的，看上去喜庆，避邪。
电话响了。
“肯定是陈警官的！”老刘看了一眼那手机。
没错，的确是陈申的电话。
陈申说，他已经在我家门口了，问怎么家里没有人？
我便告诉他，我们刚刚在餐厅吃完饭，问他吃了没？
陈申说：“赶紧过来吧，我不饿！”
走过餐厅，我回望了一下这个装潢高档的地方，想，老板是个啥样的人呢？
在别墅那条必经的路上，一片竹林旁边，陈申正坐在长椅上，一个人闷头抽烟，这可是少见的情况。
刚见到我和老刘，他便匆匆起身，将烟头扔地上，用脚踩灭，走了过来。
他说，今天遇到个棘手的案子，尸体已经白骨化，所以与法医一直在解剖室处理。
“看来，你们的工作比我想象的还要辛苦啊！”我说。
陈申疲惫地摇摇头。
走到院子里，陈申看了看那门说：“现在锁好使了吧？”
我说：“那当然！”
开了锁，我们推门而入。
看到乱糟糟的屋子，陈申皱了皱眉：“姐夫，我说你跟嫂子这日子过的！”
面对这样的情形，我能说什么？看着光鲜亮丽的两个人，家里却是这番情景。
“怎么回事？今天钟点工没来吗？”我也皱起了眉头。
我拨通娇儿的电话，她接了，那边的音乐声很吵，不知道在哪个酒吧疯哟。
聊得很不愉快，从娇儿的电话里，说那个钟点工被她炒了，原因我没有听清楚，最后她说：“哎呀，老公，赶紧重新找一个嘛！”
说完，不等我回话，那边就挂了。
我尴尬地看看陈申，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老刘整理了一块地方出来，三个人勉强能够坐下来。
“唐总，你们俩聊着，我去给你们泡点茶！”老刘说着，便勤快地扮演起服务生角色了。
“我怎么觉得老刘变了，情商变高了！”陈申笑着说。
我非常同意陈申的看法，老刘的变化真是太大了，以前沉闷内向，不爱说话。做事虽然非常认真，但也不是特别主动的那种人。
难道，是因为认识了红姐？
“他最近是不是恋爱了？”陈申笑着问。
“这个，还不大确定，不过，他对红姐倒是挺热情的！”我说。
我们俩都笑起来。
刚才在路上，我就问过陈申关于万月的事情，他说等回别墅再说。
这会儿，我看他好像都忘了，赶紧提醒他：“陈警官，万月没有回公司上班啊，电话也联系不上，去家里找也没人影！到底怎么回事？”
陈申看看我，表情竟然一点也不惊奇。
看他那样子，我愈发着急了，忍不住抱怨起来：“你怎么回事嘛！”
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问：“有烟吗？”
怎么又要抽烟？我皱了皱眉，打开茶几下的柜子开始翻找起来，找了一包递给他。
“这么高档的烟？看来，我只能委屈一下自己了！”说完，他掏出打火机，自己点上了。
烟雾缭绕中，陈申讲起了去孤儿院的事情。
经过长途汽车一路的摇晃，陈申与万月到达孤儿院时已近黄昏。
那是个座落在寂寞群山中，修建得却十分醒目的五层楼房。虽然整体都是中式建筑，却结合了城市最流行的元素。
第一眼看上去，你会以为就是北京或是广州一幢不错的高档楼房，每一层的长廊都有中式古典元素，甚至楼顶还有飞扬的檐角。
陈申说，他看到那个孤儿院的时候，完全被迷住了。
那根本不像一个孤儿院，更像是一个都市建筑。
只是，令陈申奇怪的是，那么一大幢房子，孩子并不多。
万月将他领到校长办公室，他们并没有见到校长本人，接待他们提校长助理。
据助理说，校长外出办事，可能要一周左右的时间才能回来。
提起孤儿院的前世今生，那个助理似乎并不是特别清楚，她说自己刚到孤儿院一年多，对以前的事情并不是特别清楚。
万月一直静静地坐在沙发里，似乎对这场来访完全不感兴趣。
当陈申提到想看看孤儿院的原始档案时，助理却不乐意了，说那些档案怎么可能随意给外人看呢。
陈申说自己并不是因为无聊或是好奇，而是有案子与这个孤儿院有关，所以希望助理给予协助。
那个助理半信半疑地看着陈申。
陈申告诉那个助理，龙城近两年盗婴贩婴猖獗，据知情人报料，这其中有不少孤儿院参与到了这起案件中。
听到案情这么严重，那个助理吓坏了，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她立马将陈申带到了档案室。
当万月起身想要前往时，陈申客气地告诉她，让她耐心在校长办公室等一等。
万月没有反驳，说了声好，便坐回原处。
当陈申随助理走进那间布满灰尘的档案室时，简直疑心走错了地方。
“这里从来不兴打扫吗？”他一面在架子上找自己想要的资料，一面问旁边的校长助理。
那是个年轻而神态傲慢的女孩，听到陈申的问话，显然觉得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在里，便不高兴地回了一句：“我们这儿工作人员才几个人啊？哪顾得过来！这么大一幢房子，都打扫？那不得累死！”
事情讲到这儿，陈申摊开两手，耸耸肩，说：“一个黄毛丫头，态度还傲慢得很呢！”
陈申说，当他的手指触到那本发黄的，孤儿院孩子们的档案时，他不禁心动了一下，便抽了出来，仔细地看着。
“你发现什么了？”我感觉自己心跳加速。
“太奇怪了！”陈申说。
据陈申讲，从档案中看，孤儿院自搬迁后，进进出出的孩子竟不下千人。
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数字？陈申觉得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继续查找其它有关的资料。
当他的目光聚焦在一面漆着蓝漆的木柜上，并想要拉开它的时候，却我发现上面挂着一把巨大的老式挂锁。
陈申请求助理打开那个柜子，助理却遗憾地摇着并没有，说那个柜子只有校长有钥匙，别人都没有。
“里面是什么？”陈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