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没见,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宋修良脸上笑容加深,颇为愉悦地道,“正常人见面第一句话是这样的吗?”
“滚。”
墨上筠一个冷眼扫过去,杀气涔涔。
“你看,我还没说明来意呢。”宋修良好脾气道,“没准我就是以老朋友的身份来跟你打声招呼呢。”
微微眯起眼,墨上筠冷笑着问:“不然你还想以什么身份来打招呼?”
“也可以是……”
宋修良的话说得很慢。
乃至于,墨上筠有足够多的时间威胁到他。
她神色阴冷森然,黝黑眸底有着化不开的危险,杀气如同洪流铺天盖地地朝宋修良迎面砸去,无形的气息将宋修良笼罩其中。
纵然她手上没有任何杀伤性武器,宋修良也足以相信,她在短时间内有多种方式取他性命。
换句话说,能让他闭嘴。
于是,宋修良也适时地将话语止住了。
看起来俨然与正常人无异的墨上筠,只要一旦提及她极力想抹去的事时,依旧会变得如记忆中那般恐怖。
曾多次尝试跟墨上筠交流,但基本上稍微往下挖掘,墨上筠的情绪就会变得难以控制——所以那段时间他被揍得皮青脸肿是家常便饭。
让宋修良遗憾的是,就算过了这么久,墨上筠似乎也没有好转。
“我就是来见见你。”宋修良朝她笑了一下,继而沉声叮嘱,“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来找我。”
墨上筠收回视线,没有搭理他的话语,转身走向训练场。
与此同时——
不远处。
澎于秋和牧程站在树下,目不转睛地看着这边的情况。
本是过来看燕寒羽带兵的,却在无意间撞见了这样一幕。
“那不是阎爷拉过来的心理医生吗?”牧程不可思议地问。
“嗯。”
“什么情况?”
“不知道。”
“墨墨看起来跟他认识诶。”
澎于秋淡漠道:“我能看出来。”
牧程撇了撇嘴。
半响,牧程忍不住问:“要不,找个机会问问?”
“谁去?”澎于秋扬眉。
“你……”牧程迟疑地出声,然后在澎于秋警告的眼神下,改口问,“我?”
“可以。”澎于秋赞同地点头。
牧程:“……”
*
八点整,训练准时开始。
所有学员在训练场上集合。
而,今日他们面对的,是一张陌生面孔。
天色阴沉,狂风怒号,气氛凝重。
新来的教官站在列队前方,在亮相的那一瞬,便抓住了所有眼球。
那是一个有着无可忽略存在感的男人。
年轻却沉着,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气势,让人艳羡的强壮身材,穿着与其他教官无异的迷彩军装,看起来一般无二,但如果说阎天邢带出来的兵多少都带着点与众不同的邪气的话,那么他就是在红旗下以最正统的方式成长起来的军人。
器宇轩昂,威风凛凛,立于天地间如铜墙铁壁,随处一站守护一方疆土。
尤其是,他就长了一张属于军人的、刚正不阿的脸。
从里到外都是铁血军人的刚毅味道。
在那一群自带个性、颇为异样的教官里,如此切合军人形象的他,竟然显得更是另类。
不少猴怂猴怂的学员,在见到他的那一刻,都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燕寒羽。
自幼在军人世家长大的男人,他有着一切军人该有的特征。
他站在列队前面,抬眼视线一扫,那视线如同在无形中激起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寒风,迎着所有人呼啸而去,刮得脸生疼。
站在人群中的墨上筠,隔着很远的距离,都能感觉到隔壁列队里无比狂热的燕归。
燕归的视线不受控的朝墨上筠的方向扫,那架势就是在说——
墨上筠目不斜视,且没有搭理他。
燕归总是这么狂热。
身为两个极端热爱者的矛盾体,燕归自幼就向往燕寒羽这样的男人,可是,他的女神又是热爱自由放荡不羁的岑沚。
据说他当时在选择军校时,还犹豫了很久。
后来因为得知墨上筠报的是军校,所以他也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军校。
他一直想来GS9,就是因为燕寒羽在GS9。
可见其狂热程度。
不过,燕寒羽的视线从未在他身上停留,视线一扫,精准无误地扫到墨上筠身上,然后定住。
被他给盯着,就算是墨上筠这样的存在,也不由得头皮一紧。
如果说,在军区大院里,墨上筠是当之无愧的孩子王,连墨上筠的亲哥、墨上霜都不会轻易招惹,那么……燕寒羽压她这个孩子王三分的存在。
不是说燕寒羽的做事手段、格斗能力等,而是他这个人本身的存在,就能压制一切暴乱。
墨上筠自幼天不怕地不怕,在谁面前都能按照心情办事,但是一到他面前,就往往能感觉到一股属于部队力量的掌控,那种不知经历过多少年积累和传承的时代力量,让墨上筠不得不为之稍微低那么一下下头。
惨了。
墨上筠如此想着。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遇到了她最不擅长应付的角色。
“墨上筠。”
果不其然,燕寒羽点到她的名字。
“到!”
墨上筠身形绷直,干脆利落地喊。
燕寒羽道:“出列!”
“是!”
应了一声,墨上筠从列队里走出来。
人群中,不少学员都兴奋地眨着眼,以一种“看好戏”的姿态紧盯着墨上筠,心想经过一整晚的心理折磨,墨上筠终于要被惩罚了!
简直普天同庆!
燕小归站在列队里郁郁寡欢,早知道昨个儿就跟着墨墨一起行动了,不然也可以沾沾光,最起码可以让他哥另眼相看一次。
燕小归抑郁得想扼腕。
“今天所有的项目,都以你的成绩为准。”燕寒羽定定地看着墨上筠,语气平稳地没有一点起伏,“达标的休息,不达标的跑圈。”
众人:“……”
他们,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墨上筠:“……”
真特么神了。
还在想燕寒羽会有什么惩罚手段,结果人家就昨日之事只字不提,一两句话,轻易就将她推上了风口浪尖。
且,根据她对燕寒羽的了解,燕寒羽绝对没想耍什么手段,而是真心想以她的成绩为标准。
不过其他人可不这么想。
这俨然就成了教官对墨上筠昨日所做之事的“惩罚”了。
毕竟墨上筠想要掌握好“标准”的尺寸是很困难的,发挥太好容易得罪学员,发挥不好会得罪教官……直接陷入两难境地。
更何况!
——凭什么让她来当考核标准?!
——以女学员的成绩为准,男学员的颜面何在?!
尽管也有少数了解墨上筠的人,深知这对于墨上筠而言,这完全就是一场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怎么戏弄学员就怎么戏弄学员的游戏。
可,多数人还是将热烈的视线投降墨上筠。
立在列队前方的,倏地感觉到后方传递来的杀气。
啧。
墨上筠烦闷地皱了下眉。
这时,燕寒羽又道:“普通发挥就行。”
“是。”
墨上筠硬着头皮答应了。
“报告!”
“报告!”
“报告!”
……
男女学员的列队里,都响起此起彼伏的声音。
然而,燕寒羽一个眼神扫过去,所有声音都在无形中归于寂静。
被唬住了。
这人简直了,绝对的消音器啊。
燕寒羽喊:“燕归。”
“到!”
忽然被点名的燕归,立即振作起来,兴奋地喊道。
不知燕归有没有喊“报告”的学员们,心里松了口气,希望燕归有能替他们发表意见的机会。
然而,现实再一次给了他们狠狠一击。
燕寒羽冷声道:“左顾右盼,500个俯卧撑。”
“……是!”
燕归悲催地应了一声,然后哭唧唧地原地趴下做俯卧撑。
众人:“……”能不能讲点道理?现在是说这种小事的时候吗?
紧随着,他们又听得燕寒羽出声——
“没有报告,只有命令。”
言外之意:没有你们说话的份!
并不是格外严厉唬人的语气,但经由燕寒羽嘴里说出来,就如同一个字一个字地往下砸,直接摔在他们心里,激起一阵阵的回响,震得他们四肢麻木、浑身僵硬。
就是这么霸道!
就是这么嚣张!
就是这么彪悍!
他们没有站在同一位置上,他现在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你们这一群渣滓,所以,你们连说话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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