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被冷秋兰盯得不好意思，左边的男警员忍不住别过脸去：
“别误会，我们可没有原谅你，只是觉得你之前收服的那些鬼魂专业素养实在太差，连开枪都不会，再这样下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被你连累，才会出此下策……”
如果冷秋兰三天前的助手是他们，怎么可能只是躲在阴影中开枪掩护？
凭他们的枪法，仗着不惧刀枪的躯体，直接暴力碾过去都毫无压力。
当然，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任谁都能听出对方的言不由衷。
何姐也笑了笑，她心理也还有句话没有说。
古语云，善始者实繁，然克终者盖寡。
虽然冷秋兰现在的神情极为坚定，但谁知道这个坚定能够维持多久呢？
五年？十年？还是二十年？
更悲观一点，就算冷秋兰一直不忘初心，但万一她哪天运气不济，直接因公殉职了，那又如何？
他们留在身边亲自看着，总归是放心些。
更何况，不仅冷秋兰想通了，他们三个鬼魂也都想得十分透彻。
普通的孤魂野鬼，能有一个投胎转世的机会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但冷秋兰背靠苏航，只要他们尽心尽力了，到时候想重入轮回了，还不是苏航一句话的事情？
“这样也好。”
见冷秋兰不但坚定了自身的信念，也与三鬼魂达成了和解，最后还收获了三名经验丰富的强力帮手，苏航也满意地点点头。
他取出一只新的护身符出来：
“喏，收下这个，你这辈子都要给我做牛做马了。”
伸手接过护身符的同时，冷秋兰唯有苦笑以对了。
距离当初懵懵懂懂地签下契约，只过去了不到半年时间，但这两三个月积累下来的见识，再加上的的确确地从生死关头走了一趟，也让她更加确切地认识到，自己撞到了什么好事。
护身符这种平时妙用无穷，关键时刻还能救命挡灾的宝贝究竟有多珍贵，简直无可估量。
别说区区五十万，就是五百万，五千万，也绝对会有无数人趋之若鹜。
这时候，于警官和林江也提着一袋橘子，回到病房。
看到冷秋兰手里握着的，换下来的那枚布满裂纹的护身符，两人也对视一眼，肯定了彼此心中的猜想。
这次的事情，恐怕是真的别有内情。
不过，出于默契，两人也没有刨根究底的意思，而是开始吃起水果来。
反正，既然苏航都已经到了，还能再出什么事情？
嗯，除了林江外，如今的于警官，对苏航也是异常的有信心。
毕竟，连子弹都能打下来的家伙，再自称为人类的话，着实是太过谦虚了一些。
几人又多聊了一会儿，冷秋兰也请于警官替她将这件事情瞒过冷父冷母。
这么惊险刺激的事情，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比较好。
于警官自然不会拒绝。
在苏航的帮助下，冷秋兰伤势的恢复堪称迅捷。
别人尚且还只能躺在床上修养，她甚至已经可以下床，绕着整个医院慢跑上一圈了。
当然，这已经是苏航为了避免太过惊世骇俗，而尽量收敛的结果了。
否则，连半晚都不需要，冷秋兰就能行动如常，足以将主治医生的眼珠子都惊得瞪出来。
不过，这并不影响护士小姐姐现在尽职尽责地来赶人。
又小心叮嘱了一番之后，苏航一行也识相地离开病房。
离开医院，三人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在苏航的要求下，驱车来到据说是应天市内最大的一家文具店。
市内最大的文具店，生意自然不会差，而且现在还是开学的前几天，店内自然到处都是来买文具的学生。
“小航，你要买什么文具，居然还要特意跑到应天市来？”
林江好奇地看着苏航，他可不信苏航特意过来，只是为了买些铅笔或橡皮。
不过，他也早就习惯自己这个学生时不时会弄出些奇奇怪怪，却又十分“有趣”的事情来了。
“我打算画些东西。”
苏航其实也颇有几分无奈。
和二十年后相比，九七年的曲水镇，或者说海平县还是太小了一些，稍微要买些“偏僻”的工具，都需要费一番功夫。
更加关键的是，费上一番功夫后还未必能把这些东西都买齐全了。
“嗯，你要学画画？”
于警官也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水墨，还是油画？”
“算是水墨吧，”苏航一边扫视着店内的布置，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不过准确地说，我打算画漫画。”
“漫画？”
于警官有些疑惑：
“那是什么？”
对这个快五十的刑警大叔来说，漫画，自然是从来都没有关注过的东西。
好在，除了这个大叔外，现场还有一个刚刚毕业，尚算赶得上潮流的年轻人。
林江自然知道漫画是什么，毕竟他可是曾经将一套龙珠都追完的男人。
但一时间，他却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语言，来向于波介绍。
好在，林江很快就眼前一亮。
因为除了各式各样的文具外，在文具店的入口处，还摆着一个书架，上面正摆着《乌龙院》等漫画。
店主的这个决策显然十分明智，时不时会有学生央求他们的父母买一本带回家。
“这个就是漫画？”
将《乌龙院》拿在手里，看了眼封面上夸张的人物形象，于警官皱了皱眉，奇怪地看着苏航道：
“这不就是小人书吗？”
虽然以苏航的年纪，对小人书感兴趣乃是再正常的事情，但这种事情发生在苏航身上，总让他觉得有着十足的违和感。
“漫画和小人书之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应该说完全不同。”
苏航想了想，走到用来试墨的宣纸前，提笔蘸了蘸墨水，随意勾勒了几下道：
“这个样子的，是小人书。”
林江扫了一眼，发现苏航画的是一个葫芦娃，嘴角不由抽了抽。
“那么，这个则是漫画。”
相较于之前的写意，苏航这次动笔，神情明显认真了许多。
不过，下笔仍旧没有半点犹豫，颇有几分信手拈来的意思。
不一会儿，一个令人眼前一亮的绝色美人，便跃然于宣纸之上。
“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