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顺扶起媳妇,忽然想到一件事,“神医,这诊金是多少?我们可没有两百两。要不我们先写个欠条,按月份我们把钱送来?”
罗溪坐回了椅子,喝了口茶,道:“你的诊金等你家孩子生出来再给也不迟。本人收费是按效果来收的,有效果再谈诊金。没效果分文不取。”
一句话说出来,王长顺夫妇愣了,周围的群百姓乐了。都说“这才是真正的神医,你看看人家,都是按效果来收费的,治好了才要钱,治不好不要。真是艺高人胆大。”
百姓说的这些话一字不漏的收进了方谦的耳朵里。
不过是两个案例,竟然已经让方谦觉得这个神医确实有两把刷子。那个王长顺家的到底能不能生出孩子不知道,但是之前那个瘫了的确实已经见好,若不是亲眼看到,他绝不相信。若是这样,方谦觉得自己父亲的病也可以让这位溪神医看看,或许有转机也说不定。
方谦还没思索完,第三个看病的已经坐到罗溪面前了。
“神医,给我家老太太看看吧。”
一个四十多岁模样的汉子带着一个六十多岁模样的老妇直接把其他人挤到一边,抢到了罗溪身前。那汉子穿上等料子的衣服,身材魁梧,说话声如洪钟,一看就是个练家子,所以周围别看那么些人,却挤不动这个汉子。
“娘,你快让神医给你看看。”壮汉把老妇人安排坐好,主动帮老妇人把手放到罗溪身前的桌案上。
罗溪给那个老妇把了脉,在把脉的过程中,壮汉一脸急切地跟罗溪说:“我娘这病已经好久了,也看过好些大夫,那些大夫都说我娘心有病,吃了好些治心的药都没用,还有人说我娘是着了心妖,是要驱魔除妖的给驱邪,可我偏不信,我娘一生向善,怎的就能招来妖怪呢?您给看看到底是啥病这么厉害?”
罗溪笑了,“这世上哪有这么厉害的妖精,还能住到人心里去。”
这老妇人的病其实并不是心病,而是肾病。肝心脾肺肾对应五行木火土金水。也就是说心属火,肾属水,一般的大夫只看到心火旺注重去心火,却没发现肾水不足。心火上升,肾水下降,以致全身不调,继而虚弱难受。再看看这妇人其他的症状,明显是肾阳虚。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人如果失了阳气则衰老加快,全身无力,毫无生气。
“妇人,我要给你艾灸。”艾灸是补阳最好的方式,只要在适当的穴位艾灸,会治疗很多疾病。
那妇人不是很理解:“艾灸?啥是艾灸?”
罗溪不语,让壮汉把老妇人带到稍微靠里的床上,让她爬在那里,然后让壮汉用屏风挡住了众人的视线。罗溪在妇人三阴交、足三里,气海、关元、神阙几个穴位上施灸。
外面的百姓一直等着,尤其是那个壮汉,等的更是着急。
半个时辰后,听到屏风后面神医的声音响起:“这位夫人,感觉好些了吗?”
那妇人从屏风后出来,活动了一下身子,惊异道:“我竟然感觉全身都有些力气了。”
在百姓眼里,那妇人来的时候几乎是被他儿子背进来的,可治疗之后居然可以不用人扶着,自己走步了。
罗溪道:“这是金桂肾气丸,你拿回去服用,每天吃两丸,三个月后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那壮汉看到母亲好了大半,心中甚是欢喜,围着母亲左右看了又看,觉得母亲的白发好像都有些变黑了。
老妇人更是高兴,因为这病已经折磨她四五年了,这四五年每天都毫无力气,一点生气都没有,即便看着外面春意盎然也丝毫没有生活的快乐。这病让她儿子也操了不少心。这一下子她居然能自己站起来,还觉得有力气,看着那外面的天都比以往更蓝。对着同样惊喜的儿子说:“还不快给神医磕头,谢谢神医。”
壮汉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磕了个响头。直起身来,表情激动道:“我李三飞谢过神医,您治好了我娘的病,就是我的恩人。”随即奉上一枚金元宝。然后把罗溪刚才给他们的药瓶仔细放入怀中。
其实这个李三飞在京城也算小有名气。他家是开镖局的,名为振武镖局。在京城众多镖局中属于一流镖局。镖局由李家三个儿子掌管。大儿子李大飞武艺最高强,经常压着货物出镖。二儿子李双飞善于经营,在镖局打理生意。这个三儿子李三飞最为孝顺,也最为憨厚耿直,功夫虽然不及李大飞,却也绝不差,所以在镖局负责培养镖师。
李家三个儿子中属这个三儿子在家时间最长,也最为孝敬母亲。自从母亲生病后从上到下都是由李三飞在照顾。这次神医能医好母亲的病,要数这个李三飞最高兴。所以抬手就给神医孝敬了一枚金元宝。这可是一般家庭给不起的。
方谦在人群中其实一直有注意到这个老妇人,因为方家也有些与振武镖局的业务往来,他家老太太生病的事情他只是有耳闻,只是知道李三飞经常出去抓一些医生来给他家老太太治病,还经常因为治不好病把那个医生揍的鼻青脸肿。李家老太太到底什么病谁都不知道,但是李三飞找大夫可真的是找了三五年了。这次他方谦亲眼看到李家老太太从靠人背着进屋,到自己行走出去尤为震惊,因为那李家老太太的一些症状正与自己的父亲病症相似,若是这样,那么这个神医他一定要请回家中,这样他父亲就不会总是这么卧床不起了。
李三飞带着他妈走了之后,虽然很多人向前拥挤着,但是罗溪只是挑了两个并且比较重的医治了一下,然后也不管百姓怎么挽留,只是扬声问了一句:“陈掌柜,东西该给我了吧?”
陈掌柜迎着笑脸那着一个棕色缎子的包裹,双手奉上,道:“刚才一幕幕真是让陈某大开眼界,这是神医要的东西,您拿好。”
罗溪接过包袱,淡然一笑,道:“多谢了。”转身走出草行。
方谦见神医要走,把抓好的药材扔给了随从,大步跟了出去。在溪元澈出门之前拦住了他。
“溪神医,您好,在下方谦,家父现在身染怪疾,恳请溪神医移步到我府上,为我父治疗。一切费用好说。”
方谦说的中肯,可是对面这个溪神医貌似一点对他都不感冒,只是淡淡回了一句:“你父亲生病,关我什么事?”
“医者仁心,家父也是病人,恳请神医救治。”
“别给我
带那么高的帽子,没用。”罗溪转身要走。
方谦又拦在了罗溪前面,双手抱拳,“请神医成全孩方谦的一片孝心。”
溪元澈背过手,冷笑道:“那是你爹,不是我爹,你为你爹尽孝,证明你是孝子,可我不是你爹的儿子,所以对你爹没有尽孝的义务。”
方谦好歹在南平也算一个人物,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谁人不给他三分薄面?可是如今这位神医好像真的是性情古怪,油盐不进。
就在两人僵持之时,忽然有个声音插了进来。
“呦,元澈兄弟,你在这里啊,我等你半天不来,估计你就是来找草药了。”
方谦回头一看,来的人他也认识,竟然是前几天到他这里想买福生楼的司马傲。论说他和这个司马傲并不熟悉,只是知道这个人出手大方,头脑也不错,眼光也够毒辣,居然能在四街十八巷那么多店铺中一眼看中他们福生楼。只是这个福生楼是他方谦在手中的最后一块金口袋,决不能放手。所以司马傲这个人方谦并不喜欢。
不过这个司马傲居然能认识神医?两人好像关系很熟似的。不管司马傲这个人是否讨人喜欢,先利用他稳住那个神医才好。
“司马兄,原来是你啊。”方谦抬出满脸的笑容与热情,与司马傲打着招呼,仿佛前几天发生的不快不存在一样。
司马傲见到方谦,只是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双手抱拳:“方老板来药铺抓药啊?”
方谦借机道:“家父最近身子一直不适,刚才见神医医术高明,想请神医过去给家父瞧瞧病。”
司马傲对着溪元澈道:“你要去方家看病吗?”
溪元澈看也不看方谦,只是对着司马傲说:“我今天已经看过五个病人了。你知道我的规矩的。”
司马傲一脸歉意对着方谦说:“真是不好意思了。我这位神医朋友每天只看五个病人,这是他的规矩。我与元澈兄好久不见,既然今天元澈兄已经看完病人,不如去小酌一杯如何?我知道哪里有南平最好吃的点心。”
方谦见这位神医不肯又与司马傲约好,便想放弃继续邀请神医的想法,心道:“每天只看五个病人?那好,明天一早我就去找你,我一定会把你请来给父亲看病的。”然后想叫着下人往回走,却不巧听到了司马傲与溪元澈的对话。
溪元澈“司马傲,你怎么跑来南平了?干嘛不在你的新都好好呆着?”
司马傲:“在一个地方呆腻了呗。哈哈,对了,听说你要来南平,我早就找好了有好酒好吃点心的地方。”
溪元澈:“还是你了解我。”
司马傲:“对了,这次你要来南平多久?我在这里发现好多不错的东西,一天看不完,明天带你接着看?”
溪元澈:“我只在这里一天,最迟明天一早出发。”
司马傲:“怎么才一天,时间太赶了,还想和你好好叙旧呢。对了,南平有一种小吃叫芝麻糖酥,可是一绝,我带你尝尝,去晚了就没有了。”
方谦听到神医只在南平呆一天,立刻折回来,道:“原来司马兄是要带着神医去吃芝麻糖酥,论说这芝麻糖酥除了大内御膳房的,也就数福生楼的芝麻糖酥最为地道。不如在下请二位去福生楼坐一坐吧。”
司马傲轻描淡写的瞥了罗溪一眼,心中暗暗竖起大拇指: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