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民众再添一把对待生活的怒火,东方靖瑞指着那些天兽军说:“白长河你这老贼,若是只想称雄天下也就罢了,带着愿意追随你的人去征讨四方,本谷主绝不拦着。可是你为何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把好好的人祸害成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是不是还打算把这里所有的人都变成他们这个样子?”
落云谷里所有人的人都疑惑地看着这个道貌岸然的人,在他们心中这个白大管家是有手段,有魄力,为人和煦,办事有手腕的。只是他真的像谷主说的那般残忍吗?难道这些天兽军根本不是上天赐给他们保护落云谷,而是白管家制造出来的怪物?
白长河看着下面民众的反应,看着他们窃窃私语的样子,知道他们越来越相信了。此刻他若是什么都不说,恐怕这到手的局势就要失去:“我,我这是为了他们好!若是没有本尊,他们如何能像现在这般强大?他们还要感谢本尊呢!”
拓跋耀听不下去了,冷笑道:“白老头,若是你觉得这个样子好,你自己为什么不变得和他们一样呢?还是说他们根本就是你的试验品?他们根本就是你手下的牺牲品?这些人曾是贺楚的亲兵,原本是以为自己正做着一件非常荣耀的事情来到落云谷的,他们想着这次请回神仙丹药就可以立大功,然后就可以衣锦还乡。可是现在呢?他们现在这个样子还如何回得去?还有更多人,他们已经惨死于你的手下,你要让他们如何回去?他们的亲人,不仅连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甚至连为他们收尸都不可能。这就是你说的为他们好吗?”
眼看下面的天兽军开始躁动,白长河和拓跋曜都明白,那些话,在这些天兽军的心里已经起了作用。
白长河看到拓跋耀的身边只有罗溪,忽然想到自己的女儿没有伴随左右。他听说这个女人不是个好惹的,心下明白女儿很可能惨遭不测,但是生出一计。他把话题岔开了问:“拓跋曜,小女白琉璃可是当初背着我跟你一起走的,她如今身在哪里?从你见到他时候起,本尊就知道你就对她心怀不轨,这次恐怕是他不愿意随意从了你,你却残忍地对他施暴,之后怕她传说出去,最后被你害死了吧!”
白长河想用这样的方式制造一个道德败坏的例子。他想让人们觉得拓跋曜是一个好色之徒,并且是一个杀人犯。而作为死者的父亲,应该是被人可怜的一方。只要让大家认为他做了有悖人伦的事。即便白狮军团的士兵也会不屑于跟随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主子的。
只是他低估了拓跋耀的智商以及他讨厌白琉璃的程度。
拓跋曜风轻云淡的说:“本王有洁癖,觉得那些人尽可夫的女人太脏。当初在大都的时候,他和贺楚皇子不着寸缕地在一个房间里七天七夜。这七天七夜当中发生了什么事儿?不用我说,大家心里都明白吧?而且后来听说贺楚皇子的侍卫都进去了,半天也没有出来,也不知道那么多人挤在一个小屋子里究竟在做什么?你若是不相信,问问你的天兽军啊,或许他们曾经也进过那间屋子呢。”
听了这个,大殿里的人都议论纷纷。
“那么多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个小房间里,还不着寸缕,你说能做什么?”
“原来白琉璃是这样一个女人呀?”
“可不是吗?在咱们落云那么清高,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原来都是装的。骨子里还不一定浪成什么样呢。”
“七天七夜呀,能坚持这么长时间的,一定是身经百战的。”
“那白姑娘在这的时候并不像那样的人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白琉璃有一个那样的爹,她能好到哪去?她爹那个大管家的位置都不知道是不是用女儿换来的。”
“不至于吧,哪有当爹的竟然教女儿这样的事?”
“不是他爹教的,能是谁教的?你见过那白小姐跟咱们这里的那个人很亲近吗?”
“当爹的居然教女儿,这些简直太禽兽了!”
“岂止是太禽兽,那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就这样的人还想称霸天下?他若称霸天下,天下可就没有好喽。”
白长河对这男女之事本就不在乎。但就并不意味着别人可以拿他的女儿当着他的面这样说。树有皮,人有脸。最基本的面子还是要的。
眼看着话题被带的越来越跑偏,说得越来越离谱,尤其是大殿里的人已经纷纷放下武器站到老谷主东方靖瑞身边了。他看着拓跋耀竟然还冷冷地笑,气得向手底下的那些天兽军大吼:“你们还等什么呢?快去上前给我撕了他们!”
天兽军听了拓跋曜之前的话,那真的是他们心中所想:这次随着贺楚皇子来落云谷请回神仙丹药,回去满达大汗一高兴,赐给他们几百只羊也是有可能的。更有可能加官进爵,随着贺楚皇子一荣俱荣,一取夺回当年的风采。可是没想到进了这落云谷就等于进了鬼门关,哦不,比进了鬼门关还可怕。他们被困起来后,亲眼目睹自己的兄弟被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每到月圆之夜,他们都会发狂,自相残杀,最后幸存下来的,第二天也会身体伤痕累累。比身体伤痛更加让他们难以接受的是,清醒之后看到满地的碎尸,那就是他们昨夜发狂的结果。他们发觉,是自己手撕了自己的同伴。这种心灵上的摧残给人更大的毁灭。
现在活下来的天兽军无一不是苟延残喘,无一不是依靠药物麻木地活着。他们不是没有思维,他们是不敢想,因为想起就意味着痛苦。
看着天兽军没动,白长河使了个眼色给黄芪。只见黄芪从怀中拿出一个小拨浪鼓,摇转挥动几下,所有天兽军都表现出痛苦的样子,他们纷纷抱着头,捶打着自己的头,抓着头上少量的毛发。有的甚至满地打滚,用头去撞墙。
黄芪更加夸张地挥舞着小鼓,说:“快去执行谷主的命令,否则老夫让你们更加痛苦。”
罗溪看到这一幕感觉很眼熟:“我当是谁,这动作很眼熟啊,看来满达大汗身边的国师是你徒弟吧?你这蛊虫比他的有技术含量。你在每个天兽军的脑子里放了一条虫子,摇动小鼓就是操纵蛊虫在。这蛊虫可不好养,为了养好一只蛊虫,也得死不少人的。你房间里每多一个罐子,恐怕就要死八个到九个人。这么多天兽军都中了你的蛊,你得养多少虫子啊?需要那么多人为你的虫子牺牲,这件事白管家知道吗?是他默许的吗?被牺牲的这些人知道他们为什么死的吗?”
听到这个,大殿里的人更炸了:“什么?那些在后山失踪的人都是被黄仙人拿去练虫子了?那我家妞妞岂不是……她才十岁啊!”
“天啊,我家隔壁的大婶上个月去后山采药,以往半个月就回来了,可是到现在都没回来,恐怕是被他炼虫子了吧?”
“我家大壮去后山帮忙,到现在还没回来,一定是被你害了,你还我儿子,还我的大壮!我跟你拼了!”
“原来阿坝村那一村子的人,现在就剩下两三户人家了。还说什么给你收药去,我看是去你你炼虫子了吧?这真是造孽啊!为了这么一帮人不人鬼不鬼的畜生,你们居然毒害了一个村的人。我要为村里的人报仇!”
“对,为亲人报仇!”
“报仇!”
“报仇!”
“报仇!”
大殿里报仇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悲愤的力量越来越强大。
挑起了白长河黄芪与落云谷谷民的矛盾,罗溪小声说:“他们动起手来的时候,宫骁去把黄芪手中的小拨浪鼓夺过来。护山军,天狼小队,你们近距离保护,弓箭手,远距离掩护。”
“是。”
果然,躁动的谷民拿起武器冲向白长河与黄芪冲去。黄芪停止摇晃小鼓,指挥着天兽军抵抗:“快去挡住他们,快去!”
天兽军为了自己的头不再那么撕心裂肺地疼,纷纷疯狂地向人们进攻的方向跑去。只是他们还没有接触到谷民的时候,要么被更快一步的护山军拦截了,要么就被纯银的箭支射中,钉在墙上不能动,要么就是被银网困住,身上只要碰到银网就钻心的疼。
宫骁在众人的掩护下终于夺到了拨浪鼓,他转身奔到罗溪身边双手奉上:“老大,你要的东西。”
罗溪拿到了小鼓,炫耀胜利一般向远处的黄芪挥了一挥。然后当着他的面把小鼓捅破,从里面拿出一只小虫子来。
这些蛊虫叫做母子蛊。母蛊在黄芪手中控制,也就是被放在了小拨浪鼓里,子蛊被种植在每个天兽军的脑子里。挥动拨浪鼓,母蛊在拨浪鼓里受到震动难受不断翻滚,那么提天兽军脑子中的子蛊也会跟着动。他们一动,不知道会碰到脑子里的什么神经,会让人头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