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部落的营帐里,洛桑和鸣幽二人喝酒聊天,诺敏在一旁伺候着。这是私下里的场合,他们都放松了许多,他们的身份更像是两个朋友,而不是大汗和近卫首领。
“洛桑,和诺敏格格成亲之后,那斯图大汗对你们应该多加照拂才是,怎么现在看你依然愁眉不展呢?”
洛桑叹了口气说道:“唉,上次去齐国本就是借兵去的。结果借兵的事没成,倒是让诺敏格格嫁给了我。你们齐国倒是很大方,给了那斯图部落许多粮食。但是卓力部落来势凶猛,粮食只能解决吃饭问题,但是兵穷将少的问题没解决,几次和卓力的战斗我们都吃了不少亏。那斯图大汗把这些归罪于诺敏没有嫁给琨王,也就越发的不喜欢她。我们成亲的时候,只是草草给了些牛羊奴隶,就连封地都是挑着最远最贫瘠的地方。听说卓立的人就要打到这里了,可是我们部落所有男人都上战场,不足五千人。不知道能不能支持到那斯图大汗的援兵,或许他根本不会发兵,因为他自己都无法自保了。”
诺敏说:“我曾经派人去联系塔拉,他是我哥哥,手里有一万军队。当年他母亲受人冤枉,是我在父汗面前帮她伸冤平反的。他收到我的信一定会过来帮我的。可是送信的人一直都没有回来。”听诺敏说完这话,洛桑垂头丧气地喝了一口闷酒。
鸣幽问:“根据你的情报,卓立还有多久能打到这边来?他能带多少人?你这边的底细他又知道多少?”
洛桑说道:“我们这边的草场并不算肥沃,并不能让卓立那么看上眼。可是现在诺敏嫁过来了,卓立可汗恐怕是要捉住她来威胁或者羞辱那斯图大汗。之前他曾经找过人探过我们部落,知道我们并不大,对他也没有那么大的威胁。重点是他们的人要到这里来必须穿越唐尔拉山。”
“现在已经入秋,他们要么派小队人马过来冒险偷袭抢人。要是想派大军须得等到明年开春之后才能行。”
鸣萧问:“这是为何?”
洛桑回答:“你有所不知,这唐尔拉山到了冬天就会大雪封山。如若是大军前来,我们会依托唐尔拉山进行反击,我们会把战争拖到入冬。那么多人到时候会冻死在山里。卓立是个聪明人,断然不会这样做的。再说,他真的想打这里,还会在乎这几个月吗?”
鸣幽点头,若有所悟:“是这样啊。难怪见你们部落守卫如此严格,连巡夜的士兵都增加了两队。”
洛桑苦笑:“这有什么办法?既然我娶了诺敏,就要为她负责。她是我的女人,我总不能让她去别人那里受苦。卓立那人性情残暴,若是诺敏到了他的手里……”他都不敢想下去了。
说到这里,洛桑转了一个话题,不想继续这么痛苦了:“对了,你们怎么出现在不死海呢?唐尔拉山过来的必经之路上都有我的人在巡视,怎么没有听他们说见过你们呢?”
鸣幽神秘一笑:“我家王爷知道你有难,特意让我先来帮你。王爷被封为战神可不是随便叫的。他想让我们出现在哪里,我们就会出现在哪里。最近一段时间诺敏格格的安全你且放心,若是卓立敢派人来偷袭,别的不敢保证,本将军定会保证亲自保护诺敏格格的安危。”
听到这个,洛桑稍稍欣慰,他知道鸣幽功夫好,心道若是能让鸣幽亲自守护诺敏,那么他们被偷袭成功的概率就会降低了。再说就算他们不济,营帐里一旦出现打斗的声音,他就可以立刻召集大军迎战。只要鸣幽和他的人能拖到大军到来就可以了。
和洛桑的大帐篷紧挨着的还有一个小帐篷,这个帐篷是用于给洛桑的贴身下人准备吃食和其他生活的地方。林木和高大亮在照顾范鹏,溪流带着麦图和麦思睿已经回来了,他们跟着李松在这里被洛桑的下人们招待。都是大汗的朋友,自然不会被怠慢。
他们和洛桑的帐子只有一个棉门帘子隔着,里面说的话他们听得一清二楚。只是溪流麦图和麦思睿根本听不懂,他们让李松帮忙翻译。
麦图问:“松松哥,他们在说什么啊?”
李松便把洛桑和鸣幽的话翻译给他们听。溪流说道:“看来这地方也不太平啊。”
李松无奈地咧咧嘴:“草原就是这么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若是自己不够强大,早晚会被人吞噬的。”
忽然间麦思睿说:“远处有人来了,五十多人,骑着马,很着急。”
胡小伟立刻进入战斗戒备状态,用乌拉部落的语言大喊:“偷袭的来了,快去保护诺敏格格。”
听他这么喊着,周围守卫的士兵通通进入到了战备的紧张状态。
说话间他们发现溪流已经进入大帐了,他一个箭步冲到诺敏跟前,扯着她的衣服说道:“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我。”
诺敏和她的婢女之前以为要嫁给汉人,学过汉人的语言,自然听得懂溪流的话。可是这小子是什么人? 怎么这么无礼?居然要我衣服?就算你们是琨王的人也不能这么放肆!
没等诺敏说话,她身边的小丫鬟直接用草原话喊了出来:“你放肆!这是格格,不容得你无礼。”
溪流完全听不懂这个小丫头说的是什么,他指了指诺敏的衣服又说了一遍:“把衣服脱下来给我。”
这时李松和胡小伟已经进来了,连忙解释:“偷袭的人来了。”
“偷袭?”鸣幽瞬间明白溪流要做什么了,他连忙解释:“诺敏快把衣服脱下来给溪流穿上,你换上件丫鬟的衣服跟我走。”
说话间打杀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了,他一下子明白偷袭的人真的来了,刚才还觉得那小子挺无礼要训斥,现在就是帮着诺敏脱衣服了:“你快点把丫鬟的斗篷穿上。”
诺敏脱了衣服在抬头的时候愣了,因为她看到了一张和自己一样的脸。若不是对方的手比她大上一些,她真的以为自己是在照镜子。
“这是?”
溪流一把抢过衣服穿上说:“你们的人追上一里路就不要追了,让麦图和麦思睿暗中跟着就行了。”
鸣幽:“好知道了。”
说话间偷袭的人已经打到了他们的这个营帐。
看到来偷袭的人,众人明白为什么他们五十多人就敢来。因为带头的那几个都是膀大腰圆带着银光闪闪的铠甲骑在马上在营帐之间横冲直撞。那些人在马上有优势,那银质的铠甲刀枪不入,一路杀过来简直若冲进无人之地。要不是刚才那声“偷袭”让他们有了心理准备,否则损伤情况会更加严重。
溪流装作诺敏的样子若有似无地叫喊着侍卫吸引着那些壮汉的注意力,而洛桑则在“奋力”地保护着自己的“妻子”。
看着鸣幽已经在边战边退地保护着两个“婢女”抱头逃窜到安全地带,溪流暗示洛桑不要抵抗,让他们把自己带走。
可是洛桑好像根本没有接收到溪流的信号,他或许觉得不能让鸣幽的人这么牺牲,不然也太不仗义了。
气得溪流只好若有似无地配合着那个大汉把自己抓了。当他被装在麻袋里挂在马身上在草原上驰骋的时候,心里把洛桑从上到下骂了个遍:“你这头猪,怎么就这么笨?怎么当的大汗?你老婆都到安全地带了你还打什么打?你能打得过人家嘛?就你那两下子别说这么多大汉了,就连一对一你都未必能赢!要不是你,小爷我能用这么憋屈的姿势在颠簸吗?特么的,老子刚才吃的那点东西都快吐出来了!”
洛桑的人追了一里路还要追,可是他们的马忽然都闹了毛病,都不配合往前跑了,有的躺下来嘴里吐白沫,有的直接在草原上拉粑粑,还有的干脆就不走了,怎么打马屁股都不走。
“怎么回事?”洛桑问。
有懂兽医的人过去看了看说:“咱们的马好像中毒了。”
洛桑刚要发作,鸣幽止住他说道:“看来他们早有准备,你先查一下这里面有没有奸细,否则刚才的事恐怕会泄露出去。”
洛桑当然知道鸣幽指的是什么事,这件事事先没有预谋过,知道的不过是帐子里的几个人,这几个人当中不是鸣幽的人就是他的亲信,就算有奸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定不会发现的。
他立刻着亲信彻查此事。不过另一边他很担心,毕竟溪流是因为他妻子落入敌手的。若是那些大汉发现出端倪恐怕溪流性命不保。“鸣幽,我私人的马圈里还有马,应该是没有被下药的,你放心,我派人立刻去追他们,天亮前一定把那个溪流小兄弟追回来。”
鸣幽虽然担心溪流,但是他知道溪流只让麦图和麦思睿跟着一定有他的理由。于是说道:“多谢大汗好意,我这个兄弟办事自有他的一套。刚才他说不让追我们便听他的就是了。明早之前他一定会给我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