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冷凝女声透过空气忽然凶猛传来,尉容看见她的双眼正注视自己,带着几分昭然若揭的恨意,比先前在半岛酒店那时,所感受到的更为强烈,好似在翻滚沸腾灼灼而起。
尉容眼眸一睁,望着她缓缓笑道,“你是想说,我和你的缘分能追溯到上辈子?还是这么天真,你这辈子都过不好!”
一个人是否真有前世今生?
蔓生不知道,可她只清楚走到今日这一步,却全都是因为面前这个人!
她没有纠缠他没有嘲讽他,更没有过半句指责苛责,她所求不过是自己的孩子!是他一次又一次出言讥讽,非要挡在她的面前!
蔓生抿紧的唇微微一动,女声愈发冷涩,“好不好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请你少管闲事!除了公事之外,我和你之间没有什么好说!”
“你以为我真那么闲,非要管你?”尉容的视线一紧,“林蔓生,是你不自量力!你什么人不好选,非要和王燕回走那么近!”
不自量力……
她究竟是有这样的能耐,才担当的这四个字!
蔓生朝他冷眸一笑,她转身就走。
他却长臂一伸,刹那间一下撑墙将她困住!
属于他的烟草气息,带着沐浴露的清香瞬间侵占周遭空气,让她忍不住皱眉抗拒!
“想走?”尉容一低头,眸光阴沉球俱乐部时那般随和,气氛有些僵持,蔓生便独自朝尉容走了过去。
尉容瞧见她终于走近,指间的烟又是猛抽一口。
“你也来接小宝?”想着要说什么,等到停下步伐,蔓生轻声询问一句。
尉容看了她一眼道,“一个外人都能来,我不能来?”
他一句话呛声,让蔓生骤然球俱乐部,特意邀他去打球!玩的还真是高兴,球局结束又约了私下见面!买冰淇淋?呵!”却像是翻旧账一般,昨日不曾说完的话语在此刻全部道出,连带着一起清算今日,“今天又是约了一起去学校接小宝,逛球俱乐部时一般,蔓生一颗心却好似早就被撕开了一个口子,那早就翻滚不住的恨意早成了利刺,刺向自己的同时,也要刺向每一个再来伤害诋毁她的人——
突然,他声音又是一沉质问,“难不成,你是对他动了心思?林蔓生,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嫁人——!”
他一双眼睛直视她,蔓生听见他所有的话语,她突然笑了,冷眸应道,“是啊!我就是想嫁人!那又怎么样?我约了王燕回一起打网球,今天又约了他陪着小宝去逛书店,一会儿还要一起吃饭,有什么不可以?”
“就算是角色扮演,笼络孩子的心,想要收买人心,那又怎么样?”蔓生沉声质问,“至少我用尽手段在演!”
“尉容,你不要再警告威胁我!如果你要争小宝,只要小宝不愿意离开我,我就绝对不会放手!”像是豁出去,再也顾不得那些该与不该,蔓生冷声放话。
回顾人生二十余年,好似都在为别人而活,被命运驱使着遁入到不可挽回的境地中。
可她总要为自己拼得一些什么,比方说一个天真灿烂的童真笑脸,比方说余下时光的漫长相伴。
瞳孔骤然一紧,尉容瞧见她一张脸庞带着绝戾的狠,她朝他道,“心狠手辣也好,赶尽杀绝也无所谓!哪怕是和王燕回联手,我也在所不惜——!”
耳畔,是教场里学童在喊着一声又一声“教练师傅”,夜幕终于降临,回廊上方的灯忽然刹那亮起,模糊凌乱之间,分不清今夕何夕,依稀只有谁在天真喊着:师父,师父。
“到了那一天,还请你恭喜我出师——!”旁人眼中无法撇清的关系,从她口中道出,好似在劈荆斩月中厮杀而出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