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御御神而行,前方蓦然魔塔横列,挡在前面,连空间也一并封住。
萧御左手牵着未央,右手凌虚按落,原本虚无的空间中,再度幻化出一重空间通道。
这重空间通道和之前并无不同,未央忍不住说道,“哥哥,这些魔塔好像对空间法则有压制的力量,我们这么走应该走不出去。”
萧御虽在危急之中,闻言仍然忍不住转首一笑,“未央变厉害了啊。”
未央脸上一红,“哥哥,这个时候你还欺负我。”
萧御一笑,他怎么舍得欺负未央,未央说的并没有错,以他现在运转的空间法则而言,的确很难成功脱离,只不过为了顾及未央,有些法则并不能轻易运用,最好的选择就是先周旋一二,到必不得已的时候再考虑其他。
“未央,其实你这么聪明,想要修习空间法则也很容易,要不要哥哥借这个机会教你。”
未央无语地看着萧御,忍不住说道,“哥哥,你到底不知道我们现在处境很危险啊,竟然还说出这样的话,我倒是乐意玩的开心,但是哥哥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做,怎么舍得留在这里。”
这次轮到萧御无语,“未央,你也要欺负哥哥吗?”
未央咯咯一笑,“才不敢了,只不过觉得哥哥这么有恃无恐,觉得有些奇怪,本来我还以为哥哥会很紧张了。”
萧御瞪了一眼未央,“当然紧张,你又不听话,但是紧张又什么办法,还不是要冷静。”
未央吐了吐舌头,“好啦,未央不欺负哥哥了,反正跟着哥哥走就好了,等到哥哥招架不住的时候,总会对我说,‘未央,来帮哥哥一下,咯咯——’”
萧御更加无语,左手紧紧握住未央,在魔神塔的封禁中开辟重重空间,纵横周旋。
魔神塔虽然运转空间法则,但是他精修北斗天源,并不惧怕魔神塔,世间所有的防御,都存在一定的破绽,如果用心周旋其中,未必不能把破绽找出来。
冰夷立于虚空之中,看着塔魔道,“怎么样,封住他没有?”
塔魔道,“他所有进退的空间都被封住了,只不过他能在空间中再开辟出无穷空间,纵然能封住他所有的出路,想要依靠压缩空间来逼迫他出来,却完全没有可能。”
冰夷皱眉道,“以你对空间法则的理解,竟然也做不到吗?”
塔魔坦然说道,“你和他不是初次见面,对他的了解理应比我更深,他究竟拥有多强的实力,你只会比我更清楚。”
冰夷闻言默然,她的确比塔魔更了解萧御,只不过这个当初被魔尊撷取心脏,已经身死命陨的人,怎么还能重生,并且拥有远胜之前的力量。
想到彼时魔尊和萧御的对话,冰夷忽然感觉到一种彻骨的威胁,无论魔尊对萧御究竟是怎样的态度,她现在要做的都是斩断所有的未知与可能。
“一定要把他逼出来,此人绝不可留!”
塔魔魔瞳沉沉,“关于这一点,我自然比你更明白,他连魔域冥鉴也修炼了,如果纵容他离开魔界,只怕三界大势都要就此倾覆。”
“既然知道,就不要再有所保留,无论是什么后果,都比不上他逃离这里。”
塔魔目光一沉,一息的沉吟之后,终于决然说道,“我封住他所有的退路,并且将他逼出来,至于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
冰夷眉宇轻扬,决然说道,“就算拼到魔魂尽散,我也不会让他离开!”
塔魔眼中魔光一闪,双掌倏然一合,虚无的空间中,骤然化生重重黑暗之门,将纵横万千的空间一一封住。
萧御皱了皱眉,“看来是要动真格了,未央,你有没有感知到魔神塔周围神阵的位置?”
未央摇了摇头,“没有,哥哥进入魔神塔之前就叮嘱过我,所以哥哥在魔神塔中的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用心感知,但是没有发现有什么神阵。”
萧御默然颔首,看来要么是那重神阵十分隐蔽,要么就是被魔族高手可以隐藏起来了,很难发现踪迹。
如果果真找不到神阵所在,就只能血染魔界了,虽然这并非他想看到的结果,但是很多事情,往往是不由人控制的。
“轰隆!”
魔神塔紧追不舍,无论萧御开辟出怎样的空间,魔神塔都会紧随而至,虽然没有将萧御完全封住,但是始终对他形成合围之势。
“哥哥,这人太可恶了!”未央紧抿着嘴唇,凤眉轻轻竖起,忍不住说道。
萧御道,“虽然可恶,其情可恕,这次是我们身入魔界,窥视魔族神通,他们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未央皱眉道,“可是哥哥明显已经故意让他们,他们却完全不知好歹。”
萧御微微一笑,“在未央心里,哥哥是最好的人,当然做什么都应该得到别人的认可和尊重,但是在更多人眼里,其实并不是这样。世间之所以有这么多纷争,很多时候就是因为不明白这个道理,以为所有人都应该站在他这里,其实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哪有那么简单。”
未央聪敏无双,闻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哥哥,我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萧御微微一怔,“什么?”
未央想了想,说道,“我发现哥哥在看任何问题时,都不会只站在自己的立场,反而会以别人的角度去思考,做任何事情时,也不是一味求取自己的利益,而是看怎样才有利于大局。”
萧御没想到未央会忽然说出这么一番话,心中不由自主地流过细密的暖流,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由本心而发,原本没有什么可说的,但是从未央口中说来,仍然给他带来难以言说的温暖。也许,是因为有一个人给予绝对的信任,还有纯粹的爱慕,那样的温暖就能够穿过重重障碍,注入最心底的世界。
一个人经历多了,无论面对什么事,都会变得更加朦胧,但是至少在未央面前,他可以放下所有的警惕,变成最纯粹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