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大怒之下,一棍捅向朱天蓬的胸口。
老朱不等金箍棒近前,脚尖点地,飞速退出府衙大堂,一出门就跳上高空。
孙悟空一脸狰狞,紧追不舍,手中金箍棒一直指着飞退的朱天蓬。
“悟空,八戒,不要斗杀!”
唐僧的喊叫声从府衙大堂传出,可是两个徒弟都没有理会他。
来到高空之上,朱天蓬不再逃遁。
他原本就没想过要逃,只是因为府衙大堂中不好施展手脚,堂上还有不少凡人,担心激斗时散发的气劲会伤到他们,才退出来的。
面对追击上来的金箍棒,老朱侧过身体,用七星枪把金箍棒打偏,却没有趁机攻击孙悟空。
孙悟空却不肯放过他,金箍棒止住去势,又回扫朱天蓬的腰身。
老朱一式“灵蛇盘阵”,双手持枪斜着迎上金箍棒,枪棒交击之时,力量发生偏移,他借势从金箍棒上空侧翻过去。
“夯货,为何不还手?”
孙悟空停下金箍棒,呲牙怒骂,眼中尽是凶光。
朱天蓬脸上无悲无喜,虽然被孙悟空恼恨,还被追杀,他并不后悔。
“猴哥,人类中曾经有个羯族,以杀人食人为乐,治下的民众人人自危。人们长期承受着朝不保夕的恐慌,终究忍耐不下去,就不再畏惧死亡,纷纷揭竿起义。最后,所有的羯人都被屠杀,羯族也不复存在!”
孙悟空眼中的凶光没有丝毫退散。
“夯货,老孙杀的是妖怪!妖怪!”
老朱心中悲凉,涩声道:“三百年前,我是一头小野猪!不管如今别人叫我天蓬元帅,还是朱悟光,始终不能改变我是野猪出身的事实。我是野猪修炼而成,我就是妖怪!”
孙悟空不停地呲牙咧嘴,猴脸上充斥着暴戾之气。
“你是天地孕育而成,不好归类。但你花果山上的猴子猴孙,都是父母生养的,他们是猴子出身,自然也是妖怪!”
“住嘴!住嘴!住嘴!”
孙悟空一边嚎叫,一边抬高金箍棒,接着对准朱天蓬的脑袋狠狠砸下来。
“锵!”
一阵刺耳的金铁撞击声,响彻天地。
金箍棒的重重一击,把朱天蓬击得倒飞出去,在高空云层划出一道笔直的长线。
老朱防备不足,被打得直冲地面撞去,他急忙止住去势。
接着,他一个“穿云术”飞射高空中的孙悟空,七星枪直指孙猴子的胸前要穴。
孙悟空看到七星枪来势凶凶,急忙将金箍棒拦在胸前。
“叮!”
三棱枪尖点在金箍棒上,声音虽然不大,却更加尖厉刺耳。
孙悟空接下这股上冲之力,瞬间被顶上更高的天空,把云层捅破了一个洞。
片刻间,孙悟空又原路返回。
“其实,你出世之时衍化成一只猴子,已经注定你是猴妖,齐天大圣也好,孙悟空也好,那只是名号,不能改变你的种族出身。看看你身上的猴毛,你去找人问问,谁不当你是猴子?”
“住嘴,我叫你住嘴!”
孙悟空手中的金箍棒凶猛地砸向朱天蓬,散发的劲气把周边的云层冲击得支离破碎。
朱天蓬不再跟金箍棒硬碰硬,七星枪主动迎上去,一式“灵蛇游树”缠上金箍棒,身随枪走,避开那股强大的下砸之力,三棱枪尖刺向孙悟空的眉心。
逼退孙悟空,老朱没有追击,继续说道:
“别人是怎么骂你的?泼猴!猴头!遭瘟的猴子!猢狲!哪句不是在骂猴子?因为,你孙悟空就是猴子,是妖怪!你我都是妖怪!”
孙悟空双眼通红,一棍重过一棍,金箍棒上的力道已经达到极致,拼命向朱天蓬身上招呼。
老朱知道孙悟空的理智已经被怒火烧没了,不敢大意,小心应付着癫狂的孙猴子。
才应付得两三招,孙悟空突然收起金箍棒,跳到了一边。
只见他不言不语,静静呆立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双手,抓住头上的金箍,拼命地往外拉扯。
他头上的金箍如生根一般纹丝不动,哪里扯得动!
孙悟空一脸忿恨,还在继续,扯不动,他就换成用手掌往外顶,下死劲折腾。
“啊!啊!啊——”
看着孙悟空一而再、再而三地做着无用功,老朱黯然摇头,心中涌出无尽的悲悯。
折腾了好长时间,孙悟空才放弃弄掉头上金箍的举动,双手抱头,全身缩成一团,躲在云层之中,不再发出声响。
朱天蓬默默的离开,回到地面之上。
他来到府衙大堂前,看到唐僧与沙和尚正翘首仰望,脸上尽是担忧。
唐僧见到朱天蓬,嘴巴张合了两下,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老朱冲他们点了点头,进入府衙大堂之内。
两具犀牛尸体还在原地,刺史大人和一班官差也还在。
刺史大人慌忙起身,慌乱地说道:“神,神僧,下官一直在此守着,没,没人动……”
“我明白,你有心了!”
老朱直接用太微洞天收起两具犀牛尸体,转身离开。
出了府衙,他飞上天空,来到了青龙山。
玄英洞已经被沙僧一把火烧掉,里面过于空旷,不符合朱天蓬的要求,他来到了青龙山最大的一面悬崖前。
从悬崖中抠出四块大方石,老朱又把方石挖空。
把辟寒大王、辟暑大王和辟尘大王的尸身,从太微洞天中取出,分开放入三个挖空的大方石中。
接着,老朱又把从雾隐山得来的两百多颗妖修元珠掏了出来。
自从得到这些妖修元珠后,他只炼化了十几颗,得到五颗天罡种子。六个狮子精被孙悟空剥皮分肉之后,他就再没心思去炼化这些元珠。
太微洞天中的妖修元珠已经全部掏了出来,没有遗留。
朱天蓬把两百多颗的妖修元珠,放入第四个挖空的方石。
然后,他又把四块大方石一块一块地塞回峭壁之中。
将三头犀牛精和两百多颗元珠埋葬之后,朱天蓬转身离开。
刚走出几步,他觉得还有些遗憾,又转回来,拿出七星枪,驱动六合真元,把枪变长变粗,在峭壁上写起字来。
粗大的三棱枪尖,每划动一下,都在峭壁上留下又粗又深的刻痕。
等朱天蓬收回七星枪,那峭壁之上留下了四个硕大的字。
“众生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