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蓬和狐女盈丘正在太微洞天里没羞没躁的时候,外界的姬城里却是一片萧杀。
姬家的老家主再次出山,重披战甲,坐镇姬城。
“老朽的三孙、次孙先后被人谋害,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是对我姬家的严重挑衅。不管是谁、是哪方势力所为,都是不可饶恕的罪恶!”
发须皆白的姬家老祖站在大堂上,大声咆哮着。
堂下站着几十名游侠,都是姬家的得力干将,修为最低的都是顶级游将,站在最前头的竟然是资深侠王。
“姬家是环城第一世家,受世人敬仰,胆敢冒犯姬家,就得承受姬家血腥报复。我儿无艳临行前,拜托老朽主持这次报复行动,你等必须严格按令行事!”
“谨遵老祖号令!”堂下众游侠齐声应命。
“好!老朽不管你们采用什么手段,但求一个结果,那就是犯我姬家者,必须以血还血,十倍、百倍地偿还!”
“以血还血,百倍偿还!”
老家伙退位多年,这下总算找到了当年做家主时那种一呼百应的感觉,很是满意。
“跟三孙之死有牵扯的朱姓恶贼,从地底监牢逃脱的丘氏贱人,凡是跟这两人有关联的,统统抓回来,若是拒捕,可以采用极端手段。”
他正说得兴奋时,堂下却有人发出了异议。
“老祖,可否先调查潜入姬府作恶之人的去向?毕竟,灵药渠、密库的失窃才是对我们最大的伤害!”
竟然有人当面反驳?老家伙顿时怒发冲冠,呵斥道:“糊涂!事情因何而起,难道你不知?”
传功长老是现任家主姬无艳的亲信,并不畏惧已退位多年的老家伙。
“老祖息怒!在下通过调查发现,窃入姬府之人使用的手段并不是武道,应当是魔功。朱君,或者叫朱天蓬,还有丘盈,这两人都有验血记录,是人族武修,应该没这种能耐。”
姬家老祖盯着传功长老,冷冷说道:“魔功?哼,你投靠我姬家时间不长,对于府中一应布置并不知晓,就不要多言!”
“还请老祖明示!”传功长老继续硬顶。
“魔崽子是我人族大敌,我姬家传承千年,岂能没有几手反制措施?”老家伙明显有些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若是不能防住魔崽子,姬家还能延续至今?你也不会情愿投靠这样的姬家吧?”
姬家老祖一顿猛喷,总算成功压服“捣乱”的传功长老。
但是,先前的节奏被打断,老家伙已经找不到最初的感觉,心气很是不平。
传功长老是儿子姬无艳的亲信,骂一骂可以,却不能真拿他怎样,要想排遣心中恶气,必须另想他法。
毕竟是做过家主的,手段还是有几分的,老家伙马上想到了一个办法。
“那个为窃贼带路的内奸呢?带上来!”
不多时,姬去病的侍从头领姬卫十三被押解至堂前。
“冤枉啊!我不是内贼!我只是听从二公子的吩咐做事啊!”
“连自家主子都分辨不明白,你这侍从还有何用?”老祖才不管姬卫十三冤不冤,他现在只想杀鸡骇猴。
“拉出去,砍了!挂在旗杆上示众,以儆效尤!”
尽管姬卫十三拼命地哭嚎哀求,却无人为他吭声,任由他被押出大堂,紧接着,众人就听到门外一声惨叫,显然是姬卫十三被砍掉了脑袋。
姬家老祖用一条人命向众人宣示他掌控着生杀大权,之后,才开始分派任务。他将姬家的人手全部分派出去,只为了捉拿与朱天蓬、盈丘关系密切的人。
姬家的行动,如同巨石投进小湖,在环城区卷起了巨大的风浪。
八环城和九环城受到的影响最直接,好些人被姬家针对,其中有苗一刀、火眉毛、美女蛇等几个声名卓著的游将。
“你们要做什么?也不打听打听,这可是我火眉毛的地盘!找死吗?”
火眉毛站在游侠馆大厅中,向围着他的姬家侍卫大声呵斥。
姬家侍卫们毫不动容,侍卫统领还板着一张死人脸,从纳珠拿出一面火红色的令牌高高举起,冷漠地说道:
“神王卫办差,请你配合!”
火眉毛一怔,他完全不能理解,就大声嚷道:“神王卫又如何?我是游侠馆的馆主,只受八环城镇魔殿统属,没有镇魔殿主的同意,谁的命令都不好使!”
侍卫统领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火眉毛掌柜,说道:“我得到的命令是,若有反抗,格杀勿论。请问,你是要拒捕吗?”
火眉毛一下傻眼,他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惹上神王卫?手持神王卫令牌的家伙是一名侠王啊,他可没胆子硬抗。
“可这程序不对啊?能否容我向镇魔殿核实一下?”
“对不起。你若有异议,可以事后申诉!”
火眉毛、苗一刀、美女蛇、四方游侠馆的姜胖子等人,都稀里糊涂地被姬家侍卫带走。
跟朱天蓬没多大关系的吴候世家,也被姬家侍卫找上了门。
同样是环城区的世家,吴家之主吴荣曾上门拜访过姬家,恰巧认识其中的一个侍卫。
“你们是姬家派来的吧?这有些不合规矩!”
“我等受命而来,吴家若是反抗,便只能刀剑相向,请慎重考虑!”
吴家刚经历过大难,可没勇气抗拒环城第一世家,吴荣和世子吴镇风只能束手就擒。
真正跟朱天蓬关系密切的,除了狐女盈丘,就是小胖子元青。
小胖子因为得道妖修的灵觉,反而避开了姬家侍卫的围堵,凭着神通逃进幽暗丛林,消失得无影无踪。
姬家搅动的风浪,让整个环城区人心惶惶,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第二钺的耳目。
得知消息后,第二钺沉思良久,对亲信卫世忠说道:“姬无艳这回是不是有些孟浪?他借神王的名号行事,不怕收不了场?”
卫世忠理了理头绪,斟酌道:“姬无艳并非感情用事之人,死两个儿子,家族密库被盗,这种事常人难以忍受,他却未必心乱。”
第二钺轻轻点头,问道:“那么,他如此作为,有何意图?”
“属下分析,有三种可能。”
“说说看。”
“一是试探神王,看神王是否有容人之量,愿意替他的行为背书。只要神王出面,便不存在冒用名号之事。”
第二钺不置可否,示意卫世忠继续说下去。
“第二种可能,神王要求姬无艳如此行事,目的是测验环城区掌权者对神王府的忠诚度,姬无艳只是神王的帮凶。”
第二钺依然不动声色,问道:“还有一种可能是什么?”
卫世忠磨挲着自个的下巴,神色慎重,轻声道:“也许是姬无艳察觉到了什么,有意在针对逆神盟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