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等了片刻,没听到回答。
低头看向邬生,就看到了他异常的脸色。
“你怎么了?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问题?”难道真是因为李献才入伍的?
邬生将憋着的一口气呼出,想说什么,看着苏梨无辜的样子又恨恨闭上嘴。
“不是,不是因为他。”
他粗声粗气回答。
苏梨眨眨眼,“哦”了一声,明显带着敷衍,明显带着不信。
邬生听着都要气笑了,不用想他也知道苏梨心中肯定在想,‘还不是因为他就是因为他’。
他呼出一口气,尽量忽略耳朵,“我说的是真的,真不是因为他。”
“作为男孩子,谁没有军装梦,区别在于行动和没行动而已。”
是男儿,谁不想穿上军装,成为一名保家卫国的军人。
“我小时候,身边的朋友,十有八九都想成为军人,我可是下了好大决心无视他,才正式入伍的。”
“这样啊。”邬生这么一解释倒是觉得对,“那伯母呢,伯母不反对吗?”
邬生沉默了一瞬,“我妈考虑了一晚后没反对。”
“其实...从小到大,如果我认真的做出什么决定时,我妈她都不会反对。”
“她不像其他的妈妈,这样不行,那样不行,希望你这样,希望你那样的,她从来没有。”
苏梨听着,手无意识的摸着邬生柔软的耳垂,一下又一下。
“你这也算是放养了...”
她说着说着,忽然疑惑,“邬生你的耳朵怎么越来越烫...”
她低头一看,看到了邬生红通通的耳朵,倒吸一口气,“怎么会红成这样?”
邬生闭了闭眼,忍无可忍。
“还不是你摸的!”
他猛地坐直身,“男人的耳朵是能乱摸的吗?你...”
苏梨:“.......”
她呆呆看着邬生哄得不成样子的耳朵,下一秒,脸也爆红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邬生当然知道苏梨不是故意的。
“以后...以后你不许随便乱摸。”
邬生粗声粗气回答,“我出去一下。”
他出了病房门,直奔水龙头,洗了把脸。
脸上的热度慢慢下来了,不过耳朵却还是滚烫通红。
邬生第一次知道自己耳朵,是这么奇怪的敏感的东西。
苏梨去电台暂时申请了一段时间休息,去的时候是邬生陪着一起去的,表明了身份,也表明了之前的人说的都是胡话。
她就是见习,电台也没什么意见,就说等休息好了再回来就是。
接下来邬生申请假期,苏梨边休息边整理收拾东西。
小唐陌有事没事,就去图书馆。
知道要去邬生的老家,小唐陌也做准备,这个准备就是借书。
这天,借好书背着出来,就看到图书馆外站着的唐元宵。
和一起来的小伙伴先告辞,小唐陌慢慢走向了唐元宵。
唐元宵看着小唐陌面上露出一丝笑。
“很喜欢图书馆吗?”
小唐陌点了点头,“嗯,喜欢。”
他喜欢书的味道,喜欢墨香,喜欢这种书香味。
满是书的图书馆,能让他忘了一切。
“我帮你拿着。”唐元宵去接小唐陌身上的书包,小唐陌听话将书包给了唐元宵。
“怎么背这么重?”唐元宵提了提问道。
“我借了一些书。”小唐陌顿了顿,“妈妈和我要去邬叔叔的老家避暑。”
唐元宵的手僵了一瞬,“是吗?”
小唐陌嗯了一声,“你好久没来了。”
“嗯,因为有点忙。”唐元宵配合小唐陌的步伐,“你经常来图书馆吗?”
“嗯。”小唐陌点头,“图书馆很好,我习惯坐在窗边,都可以摸到外面的桂花树,桂花树就要开了,香味淡淡了,很好闻。”
小唐陌眼底带着淡淡的喜意,“还有麻雀,它们也不怕人,每天都要来玩耍。”
随着小唐陌的诉说,唐元宵仿佛置身于那个静谧的舒适的伴着清清的桂花香,麻雀还是不是来报道的图书馆。
“真是个好地方。”
他感慨了一声。
小唐陌抬头看看唐元宵,想了想忽然开口问,“我...我爸爸是什么样的人?”
唐元宵脚步顿了一瞬,低头看着小唐陌。
小唐陌仰着头看着他,等待他的答案。
唐元宵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小唐陌说的什么意思。
他静了片刻,终于开口。
“你爸爸...是个和你一样,很聪明,要是他家里没那么穷,能像你一样好好读书,他一定和你一样厉害。”
陌建军...真的很聪明呢。
小唐陌的聪明,就是像他。
唐元宵说起陌建军,目光说不出的复杂。
“你爸爸是个好人,是个好军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若是陌建军没死,该多好,有这样一个聪明懂事的儿子,该多高兴啊。
小唐陌眼底带着一丝丝笑意,“我长得像他是吗?”
他说的是问句,可实际上也算是肯定句。
他只是想确认而已。
唐元宵低头看着小唐陌重重点头,“对,你们很像,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他的目光复杂到极点。
若不是到了这一天,他大概一辈子也想不到,他会有和小唐陌谈论陌建军的一天。
唐元宵这些日子,一直没来帝都。
再一次来,看到小唐陌,竟然有种恍然如梦之感。
他刚回国,后来就忙了一通苏梨的事。
本来谁也没告诉,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传到了他唐母的耳朵里。
唐母闹了很久。
上一次,苏梨见到的他脖子上的抓痕,不过是冰山一角。
唐母执意只要秦珊珊照顾她,其他人都不要。
唐元宵阻止不了,就当请了秦珊珊做护工,结果他前脚给工钱,后脚唐母就收了回去。
秦珊珊一天到晚在他家里,唐元宵回去后只在家里睡了一晚,后来就再没睡过。
家里全部留给了唐母秦珊珊,他直接搬去值班室办公室住了。
这些地方哪里有家里舒服,可是这事他唯一能做的。
他将那一盆半死不活的兰草搬到了新的办公室,看着它重新活过来。
不管唐母怎么劝,怎么逼他娶秦珊珊,唐元宵都不再做回应。
他对唐母依旧孝顺,可是却不会言听计从,更不会再退让。
自从那次莫名做了那个奇怪的梦后,唐元宵之后不时就会做梦,有时是那个清晰的重复的梦,有时却是迷糊的。
他不知道梦到了些什么,只知道做梦了,而且不是什么好的梦。
如此过了一个月,最后他又做了清晰诡异的梦,这次却不是因为苏梨,而是因为秦珊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