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总走了以后,彤彤又是伤心了好长时间。在这个世界上,爸爸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可现在却两地相隔,谁也照顾不了谁。而且,要见一次面是这么的不容易。
彤彤坐在姑妈家的堂屋里,眼睛呆滞,既不说话。也不愿意站起来走动。赵总走后时间不长,大表哥就走了。姑妈让彤彤去休息,但是,她没有动。后来姑妈就拿着一把芭蕉扇出去了。她穿着赵总给她买来的衣服,一定是到超市门口炫耀去了。还说穿不出去,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姑妈也不列外,以前穿着那样,是因为没有,现在有了,干嘛不穿。
过了时间不长,她的三个儿媳妇簇拥着她回来了。彤彤急忙擦了下眼角的泪痕,站了起来。毕竟都是自己的表嫂子,起码的礼貌还是应该讲的。表嫂们进屋后,大表嫂首先说:“娘,听说表哥给你带来很多衣服,有新的也有破的,拿出来让我们看看,也开开眼吧。”
其它两位表嫂也附和道:“我们看看,不要你的。”
姑妈也是有点飘飘然了,说实在的,她活到现在。都加起来也没有穿过这么多衣服,而且还都是新样式,拿出哪一件来,村里跟她一样大的女人见到没有见过。怎么不让她飘飘然呢?儿媳们说只是看看,她就信以为真了。于是,进彤彤的房间里把箱子搬了出来。
箱子放在堂屋中央,妯娌三个就拉开架势,把箱子里的衣服翻了个底朝天,然后,就一件一件的在自己的身上试了起来。姑妈看着他们,摇着扇子很是满足的看着,一直笑个不停。彤彤也坐在那个高凳子上,不言不语的看着。
大表嫂穿上了一身,然后说:“我穿着出去,让人们瞧瞧好看么?”
二表嫂也说是要出去让人们看看,也出去了。三表嫂明白了什么,就穿着一身,又拿了一件,跑走了。
姑妈这才明白过来,连忙跑到大门口去看,早就没有了踪影。她回到堂屋,都忘记了扇扇子,有点心疼的对彤彤说:“逢年过节,也没见过给我买新衣服,这倒好,还来拿我的衣服穿,就跟动抢似得。”说着,就赶紧的把箱子重新装好,又放进了彤彤的房间里。
彤彤看了个真真切切,她说:“姑妈。这样穿过的衣服家里还有的是,等我爸再来的时候,再给你带。表嫂子拿走就拿走吧,她们穿的漂亮了,你脸上也有光。”
姑妈哭笑不得说:“我不是不舍得,他们一个个的都跟强盗一样,我看不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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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彤说:“是家家都还不富裕,等她们有了钱,别人穿过的衣服,他们还看不在眼里,不喜欢要那。”
姑妈无奈的说:“她们都拉扯着孩子,,也真是舍不得买。”说完,叹了口气:“你爸爸给村里创造了这么好的条件,就看你大表哥能不能好好干了。”
彤彤说:“一定能,大表哥是能干事的人。过些日子我爸就派人来考察,接着就可以招收工人开始生产了。这也算是我爸给他的故乡做出的一点贡献吧。”
就在这个时候,大表哥匆匆的来了。他进屋后对彤彤说:“表妹。明天镇上的计生办就来村里体检,你也去检查一下吧,是免费的。”
彤彤说:“自从在青岛检查以后,都快一个月了,是应该检查检查了。在哪里,明天我去。”
“就在村里的卫生室里,明天让你姑妈陪你去吧。”
“好呀,明天就让姑妈陪我去。”
在青岛检查的时候,一切正常。彤彤还想找机会去镇上或县里的医院检查一下的,没想到村里的村民还有这么好的待遇,能够到村里来服务,这可真是太好了。于是,就高高兴兴做起了准备。
第二天吃过早饭,姑妈就带着彤彤早早地去了村卫生室。这个时候,计生办的人正在安装和调试设备。院子里已经有好多妇女在等着。年龄不等,只要是结了婚的,五十三岁以下的都要进行检查,也就是说所有有生育能力的都在内。
像彤彤这么挺着个大肚子的,也有好几个。她和姑妈来到的时候,特别显眼。一个是彤彤毕竟是在大都市长大的,从头发、皮肤到穿戴,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气质优雅,走路端庄,虽然也是穿着孕妇装,可是,一看就透露着时尚和大气。姑妈也是一身时尚的妆扮,老远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于是,有窃窃私语的,有羡慕惊诧的,也有说风凉话奚落的。姑妈有点张扬的跟她们打着招呼,大声地介绍着彤彤:“这是我的侄女,是在青岛长大的。”
时间不大,村里负责计生工作的妇女主任喊赵彤彤的名字,这却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只听人群中喊道:“这是从哪里蹦出来的,还排在第一?”“这一定是怀了野种,到我们农村来避难的。”“这是偷生,是强生。”……
在一片议论声中,彤彤进去检查了。有的话她听到了,有的没有听到。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安心做检查了。
姑妈可不愿意了,和刚才说是强生的那个中年女人吵嚷了起来。那个中年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对姑妈说:“你说是你的侄女,俺怎么从来没见过,大肚子了,回农村占用我们村的生育之标生孩子了,她这不是偷生是什么?”
姑妈急眼了:“你这是在往我侄女的身上泼脏水,是胡说八道,是放狗屁!”
这一下把那个中年妇女激怒了,上来就把姑妈推搡了个趔趄。正在这时,大表嫂和二表嫂来了,都穿着换上的新衣服,一看自己的婆婆被欺负了,两人一哄而上,就把那个中年女人按到在了地上,然后,手脚并用的打了起来。
老三家的是磕着瓜子来的,一看有打架的,就想远远的看热闹,因为她也是穿着从彤彤那里拿来的衣服,怕弄脏了。可是,一看不对,婆婆在那里哭,地上的三个女人扭打在一起,再仔细一看,是自己的两个嫂子,于是,把嘴里的瓜子皮一吐,也大喊着冲了过来:“打死这狗日的!”
最后,在众人的劝说和中年妇女的告饶声中,战争才算是结束。这个时候,彤彤也检查完出来了。她看着三个表嫂身上的泥土,又看了看了披散着头发,满脸是抓痕的中年妇女一眼,不解的问姑妈:“她们是不是打架了?”
姑妈没有说话,拉着她的手,挤出人群就走了出去。彤彤说:“姑妈,还要等着拿结果那。”
姑妈就朝着人群喊道:“老大家的,别忘了把彤彤的检查结果拿着。”说完,就对彤彤说:“咱们回家去等着吧。”
回家以后,姑妈就把打架的事说了,这让彤彤很感激三个表嫂子,对她们的印象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姑妈这时候就说:“你这三个表嫂子很抱团,家里人有被欺负的,都敢上阵。”
后来,她们来给彤彤送B超的图片,彤彤连声表示着由衷的感谢,表嫂子们也是豪气冲天的对她说:“在这个村里,有敢欺负你的,你就说话,看我们不撕烂他们的臭嘴,砸断他们的狗腿!”
彤彤激动的不行,就回自己的房间,拿出了赵总昨天刚给她带来的食品,让她们吃。都是一些大胃口,这样地食品哪能填满肚子,彤彤拿出多少来,就一阵风似得一扫而光了。彤彤连着进屋拿了好几趟。
临走的时候,都说要给孩子带点,彤彤就把一些在盒子里装的和真空的袋子拿了一些分给她们。三个表嫂这才满意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