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的民警喊我,说让我收拾一下走人。我正在踌躇着不知是真是假的时候,这个死刑犯对我说:“没想到你刚进来就又出去。”于是,他就说他让我找一件东西,将来可能有用得着的时候,还小声地告诉了我具体的地址。我深深地点头,对他保证一定要去找到。
这时,外面的看守人员又喊我,我这才卷起被子跑了出去。我是想把被子留给别人的,可是,这是表姐盖过的被子,不能给别人。
在值班室办理完手续以后,我就抱着被子出去了。在大门口,有全副武装的武警把守,我只好慢点走,可别让武警战士把我当成越狱的逃犯一枪要了我的小命。
把放我的证明递给武警,他没有说话,只是摆了一下手,我就一个大步迈了出去。借着门灯,我站下稳定了一下情绪,就要往远处的马路走去。忽然,一辆车飞驰而来,在我的面前嘎然停下了,接着,就听到了表姐熟悉而又兴奋的声音:“虎子!”
话音刚刚落地,表姐就下车来到了我的面前。她扑在我的怀里,哭泣到:“虎子,路上车太堵了,我来晚了。”、当表姐扑进我胸前的时候,我本能的把抱着的被子扔在了地上,然后紧紧地抱住她:“表姐,你来的不晚,不晚,我也是刚刚出来。”
表姐哭完,擦了一下眼泪:“虎子,走,咱们回家。“我就又抱起了扔在地上的被子,表姐一看,对我说:“这床被子你还拿回来干什么?快点扔掉!“我没扔,继续抱着,说:“这是你盖过的,我没有舍得。”
“不管是谁的,都不要了。晦气,扔到路边上,咱们快走。”表姐看我还是不动,就一下子夺过去,扔进了路边的壕沟里:“一床被子,家里有的是。”然后她就拉着我到车门前,给我打开车门,又把我扶了上去。
我被表姐扶着,感觉就好像是残废了一样,又好似是凯旋的功臣。我坐到座位上以后,对表姐说:“这才一个黑夜一个白天,不过是二十四小时,怎么还变得陌生和客气起来了?”
表姐说“二十四小时,我感觉犹如度过了好几年,头发都要白了一样。”
看来,当一个人被关进这样一个地方后,家人是最担忧,也是最挂心的时候。这幸亏还不是要在里面呆个三年五载的,不然,表姐还不是要熬白了头发。想到这里,我就对表将说:“今天赵总和王潇都来看过我,听口气现在好像还不能把我弄出去,怎么这个时候就让我出来了呢?”
表姐慢慢地开着车,笑道:“虎子,这次是我爸爸的功劳,他一个电话,就把你放出来了。我爸给我打电话让我到看守所来接你,我还说他是在跟我开玩笑。虎子,这可真是神了,我爸的背景还挺深的。”
我更是大吃一惊:“我姨父?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能耐?”
“说的是呀。昨天晚上,他说是要去趟省城,去找个熟人,我说没有用的,他说试试,能行就行,不行就当去省城玩了一趟。我根本就没有抱任何希望,没想到还真是办成了。我看我爸认识的这个人,一定是个大官。这么大的官,他是怎么认识的呢?真是奇怪了。”表姐不解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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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赵总的朋友都说有一定的难度,姨父去了趟省城,不费吹灰之力,就办成了?也真是有点难以让人置信。”我自言自语的说完以后,想到姨父有时候还真是很神秘的,他平时话语不多,但是很有底气。而且,有一种深藏不露的智慧,也有那种只有经过风浪以后才具备的沉稳。于是就问:“表姐,姨父现在去省城回来了吗?”
“没有,他说他的那个朋友不让他来,让他在省城玩几天。”
经过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回到家,表姐还是老早的就站在门口扶我下车,然后把车门锁好说:“临去看守所的时候,我就让我妈做饭那,现在一定是做好等着我们那。”
回到姨妈家以后,姨妈也把我当成了几年不见一样。亲热的不行,还一个劲的抹着眼泪。坐下以后,看到这一桌子菜,我还真是一点食欲也没有。因为上午的时候我吃的太多了。不让往里面带,可是肚子就这么大,只能是硬往里塞。知道下午就能出来的话,我就不吃那么撑了。关键是赵总和王总买去的东西特别不好消化,有牛肉、有火腿肠。还有鸡蛋和猪肉馅的包子。
可是,不吃又觉得怪对不住姨妈的,好心好意的做了,还不吃。特别是我还看到餐桌上放着一瓶白酒,那是特意为我准备的。不吃饭喝点酒也行呀。于是,我就说:“表姐,你和姨妈先吃着,我先去洗个澡,太脏了。”
表姐说:“你是要好好洗洗,把衣服也里里外外的都换下来,明天都扔掉。”
“这西装和皮鞋可不能扔,都是新的。这个也不管什么用,上次我出来的时候,里外的都换了,不是该进去还是进去吗?”我说。
表姐就说:“舍不得你就留着吧。快去洗,洗完吃饭,菜都凉了。”
我就去房间找到洗干净的衣服,抱着进了浴室。记得上次出来的时候,是表姐买好了衣服带着去接的我,在半路上找了个洗浴中心,让我进去泡了个透。说是去去晦气。现在,我洗了好几遍,光浴液就打了两次。
冲洗完之后,我就换上衣服出来了,当然没有穿外套。刚坐下,我就发现表姐和姨妈并没有吃,还在等我那。我就很不好意思地说:“姨妈,表姐,你们还在等我呀?知道这样就吃完饭再洗了,害你们饿肚子。”
都坐下以后,我就拿过酒瓶子,为自己倒了一杯,然后说:“两天没喝了,我得喝点解解馋。”
表姐说:“喝吧,没事。就是喝醉也没人管你。”
我看了看她,因为我感觉她的话有点没好气,就问道:“表姐,我真的需要麻醉一下。”
“你喝就是,不是告诉你了。今天晚上就是喝醉也没有关系,你需要好好的休息调整。说不定明天公安局还会找你。我爸没回来,心里也没有个底。”
姨妈就问表姐:“你爸来电话是咋说的?”
“他就说让我去看守所接虎子,我就去了。还说其他的事情等他回来再说。”
“那你爸什么时候回来?”
表姐说:“我估计明天就会回来,他在那里呆不住。”
“你爸回来不就都明白了,我估计既然让虎子回来,也就没有什么大事了。虎子的罪过要是大,就是天王老子也没有办法吧。”姨妈说。
我喝着酒,听着表姐和姨妈的对话,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是啊,难道这样出来就不会再有事了吗?既然有了进看守所的资格,那么,就具备了判刑的条件,不会就这么不了了之吧?这时候表姐说了:“都不要胡思乱想了,我爸如果真有大人物帮助,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没事,好好吃饭。”
我的思想现在还没有完全的拐过弯来,于是,就只能喝酒。今天已经过去了,明天自有明天的烦恼和忧虑,那就喝酒睡觉,去迎接下一妙的挑战。
我自己慢慢的喝,有时脑子是一片空白,有时候又被太多的事塞得满满的,于是,就喝了一杯又一杯。最后连怎么上的床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