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清泠做官也有五六年了,从来没遇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一个冒充皇族的庶民,竟然有胆子抱她大腿。王奕辰都没跟她这么亲密过啊。诶,等等,为什么会想到那个二百五。
“你们怀疑二皇子的血缘,可有证据?”司寇清泠这么说,已经是变相的妥协,现在她只希望跪在地上的疯子能放开她的腿。
但沈蓝樱依旧不依不饶的哭喊,“大人啊,草民家中还有年迈父母、尚在念书的幼弟,都住在雁平关南,您要是不肯高抬贵手,那龟兹军队入关之时,草民双亲岂能活命?北境数十万百姓都会流离失所……”沈蓝樱说着,从袖口里抽出刀来,抵着自己的脖子,“殿下要是不肯高抬贵手,草民今日便自绝于此!”
“住手!”司寇清泠大叫着。这人可是钦犯,要是死在她这里,可就没法交差了。
沈蓝樱也只是演戏而已,于是依言住手,希望和大法官好好商量。而大法官可没这个念头,她生怕沈蓝樱自杀,于是叫了家丁把沈蓝樱绑起来,并让人通知王奕辰。
半仙儿到这里的时候,看到沈蓝樱眼里的嫌弃,就知道大概是什么情形。
司寇清泠道,“你帮我把她送回大狱去。”
王奕辰微微挑眉,忽然上前一步,和司寇清泠贴的很近,脸上痞痞的笑着,“遇上难事儿也学会找我了?是开始依赖我了?”
司寇清泠推开厚颜无耻的男人,冷声道,“你想多了。只是因为犯人到了你的手里,再出事情,就跟我们司寇家没关系了!”说完,难得的对王奕辰展颜一笑,转身就走。
王奕辰面部表情僵硬的在原地抑郁了很久,半晌回过神来,怒视着沈蓝樱:“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送沈蓝樱回监狱的路上,王奕辰给了她一把钥匙。
“这啥啊?”沈蓝樱不解。
“你牢房的钥匙,那边刚配好用直升机送来的。对了,你赶紧给我签几个名,我好给人家工钱啊。”
樱:“……”
沈蓝樱回监狱里等着王奕辰的消息,半仙儿说去找司空琰,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就算找到了,也不知道司空琰有没有时间处理私事。
就算有时间,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再搭理她。
沈蓝樱烦躁的叹了口气,垂下握着爪机的手。自言自语的道,“不是手机坏了,是根本没消息啊!”
没消息,还是没消息。
以前司空琰说要给她写信的时候没消息,她总抱怨信纸通讯太慢,现在半仙儿说去找司空琰,他们可以用邪教设备时时沟通,不照样没消息么。
沈蓝樱打开爪机,把自己的网名改成了“信号终结者”。
等这阵风波过去,她要见司空琰一面,如果那时候他还愿意要她,她就留在他身边,至于那孩子,有就有吧。
如果他愿意和江毓婉过呢,那她就跟半仙儿回去,看看她经纪公司还愿不愿意要她。
她正自暴自弃的想着,隔壁老头嫌弃的声音响了起来,“大晚上的,拜托你把屏幕调暗点,不知道的以为鬼火呢!”
樱:“……”
司寇清泠那边一直在查案子,关于涟安宫投毒事件。
这案子从她开始着手调查,到结案,只用了两个时辰的时间。刷新了上元节司寇玉衡创下的记录。
破案的关键只有一条:涟安宫昏迷的人之中,最后清醒的那个,就是投毒者。
望春嬷嬷是最后醒的。
纵使这老太太哭爹喊娘的叫冤,司寇清泠还是把她抓了起来。而整个皇宫中没有一人质疑司寇清泠的举措,因为她的名望实在是太高了。江毓璇也没有为自己的乳母求情,因为她早就得到了沈蓝樱的警示,要小心望春嬷嬷。
之后,京城里完全是司寇清泠的主场。大法官找到了远在江南的潼雨和雪漓,一番攻心战术,使两人供出了同伙望春嬷嬷。而望春嬷嬷所用的毒药种类又和两个丫鬟曾给沈蓝樱用过的一致,于是人证物证齐全。
至于作案动机,望春嬷嬷是二皇子那边的人,此举是为了污蔑昭盈公主祥瑞气已尽,然后否极泰来,招惹祸患。但她没料到江毓婉突然出现,证明沈蓝樱是个假的。
一条条意外错综复杂,也只有司寇清泠能把这情节理顺,并高效破案。
于是她又开始调查另一件事。
“奕辰,沅妃生前是不是和李贵妃有什么渊源啊。”
“为什么这么说?”王奕辰看看钟点,非常不满意自己媳妇熬夜查案子,“要说他俩的联系,那就都是圣上南巡带回来的。没什么事儿赶紧睡吧,明天再说。”他和其他千玑门的人找了一天司空琰,到处都没找到。今天晚上休息一晚,明天还得继续,可要命的是,他媳妇根本不打算睡。
大法官蹙眉,“我总觉得,沅妃有什么把柄在李贵妃手上……”
王奕辰打了个哈欠,朝桌边走去,想要强行拉媳妇去睡觉,结果司寇清泠腾地站起来,对受了惊吓的半仙儿郑重的宣布,“我要去冷宫!”说完,大步往外走。
“诶,等等,要去我陪你一起去啊。皇宫也不是你说进就能进的。”
然而,司寇清泠回眸一笑,晃了晃手中纯金的通行证。
仙儿:“……”
很好,很打脸,这权限比宰相还高。
此时此刻,城外。
司空琰一手擎着火把,轻拉马缰绳,让马匹减速,缓缓接近眼前的建筑物。
不知怎么的,从涟安宫离开的这一天里,他一直有种心悸的感觉,而且越来越强烈。
明明一切都掌握在手里,为什么还会这么恐慌呢。
是因为小樱的心,现在并不是他能掌控的?
司空琰苦笑着,不知道那丫头现在醒了没有,有没有看到他留下来的信。说起来,他也真的挺过分的,这种事情竟然都不能亲口跟她解释,还要用书信的方式。
脑海中浮现出她昏迷时的苍白面容,司空琰心中一阵细密的痛,握紧了手中她送给他的项链,喃喃的念叨,“丫头,再等我两天,等我回来跟你负荆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