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密道,玉凌便带两人沿着独流涧往下。一直走到尽头,前面绝壁千仞,云深影重,旁边飞瀑天垂,水声哗然。
玉凌站在崖前,叫两个弟子上前,指着崖下道:“看到那个了吗?”
岳灵珊忍着头晕目眩往下看去,崖壁下方约三四丈处,一株苍松打横扎根于壁缝之间,微微向上斜来,自然,幅度是很小的,植株针叶葱茏,崖下迎风招展。
岳灵珊疑惑道:“那不就是一株松树?”
玉凌道:“不错!这是松树,却不是普通松树!”
邀月道:“怎么不普通了?”
玉凌道:“这是一株千年灵芝松!”
这树主干到顶大约一两丈长,实在不算多大的树,说是千年古松,如何都是难以取信于人的,去个零都不见得有人相信。
岳灵珊笑道:“师父,我和姐姐虽然还但也知道能长千年的树,不会只有这么点大的,就算谷中那棵百年老樟,也都有十余丈高的!”
邀月显然没去关注千年松树该多大的问题,问道:“这树为什么叫灵芝松?”
“有树种子因缘际会与灵芝种子相伴而生,往后共同成长,一生俱生,一死俱死,其养分多为灵芝所取,故树体往往不大,此树就是灵芝树,松柏槐樟各类树种皆可能是灵芝树!而伴生灵芝,功效也远胜过寻常灵芝!”
玉凌又指向那棵松树,说道:“这株是松树,故为灵芝松!背阴面树根处,长有一棵千年灵芝,因背阴而生,药效偏寒,对修行明玉功效用更大,多年前为本派一位祖师偶然发现后,代代相传至今,期间多位谷主都是服用过一些灵芝肉,才能使明玉功冲上第八层!”
“但一来人体承受力有限,要考虑到过犹不及反受其害,再来此物既能割肉再生,便应细水长流,好为后人留下底蕴,所以你们切记,等日后功力停滞不前,想要倚仗此物时,要知分寸,不能一昧贪多!”
这便是天材地宝了,从来只听其名不见其身,没想到绣玉谷便有所藏,还是可重复利用的,想来当日玉凌会碰见郝大通三人,也是碰巧来观察此药之故了。可惜眼下这灵芝长在树体下方,暂时也是无缘一见。
只是猜想之余,亦心下狐疑,以玉凌过于淡漠的性格,怎么会为这灵芝详尽解释?是因其珍贵需要着重说明吗?
随后玉凌便取出几张丝巾,一张留下自用,另外两张分与岳灵珊与邀月。原来绣玉谷门人在外行走,素来以纱蒙面,不以真面目示人。
玉凌上次因不曾预料到会在深山之间碰见外人,被郝大通师徒见了真颜,本就有愠怒,又见郝大通颐指气使,态度不佳,才起了杀心。如非岳不群与太虚道人及时来到,又让她试探出华山的没落而无心再斗,除了武功最高的范志曦,郝大通与汪志慎恐怕就血溅当场,留命华山了。而自是因此经历,此番出谷便先有了准备!
绣玉谷与华山派的关系,不容与外人知晓,玉凌便未带岳灵珊邀月登玉女峰,而是一路下山,去往山脚下的太华镇落脚。
岳灵珊自来此后便没下过山,玩耍也只限于华山之上,因此对太华镇的认知皆源于岳不群夫妇以及几个下过山的同门,并无实际观感,只知道此镇规模直逼郡城,远胜一般镇子,许是五岳名声太隆,华山之名于五岳之中有素来非一即二的缘故吧。
而如今亲身到了太华镇,虽然与现代化都市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但考虑到年代之别,古今之差,这也的确称得上繁华了!
只是任谁都看得出这座镇子此时此刻的繁华,并非常有之事。只见街上往来行去之人,有不少腰刀佩剑,劲装锦袍,俱是江湖中人,想华山纵然贵为五岳剑派联盟一员,平常也是不可能于华山脚下见得这么多武林人士,显然这些人是被玉凌所言及的华山将行之事吸引而来。
若说这世上最容易打探消息的地方,除了青楼,便属客栈了,这话自是有其道理的。
师徒三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还未客满的客栈,订好客房,先在厅中落座,只等饭菜上来,旁边便有不同桌的几人好似忽然认出彼此,嚷嚷几句,便拼上了桌,接着好一番叙旧,不外是你夸我一句我赞你一言,怀念当年风光,再后自然便提到了岳灵珊的关心的话题。
那桌上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道:“大家来此,想必都是与几日后华山上的这场论剑会有关吧?”
一旁便有人接道:“不错,听闻数月前华山、武当以及全真三派,忽然一同致信邀请正道诸派掌门、诸多好手在十月初十以前,来华山参加一场论剑会,咱们虽不得三派邀请,但和众位兄弟听到了这消息,也立即马不停蹄赶来要看一回热闹。这一路紧赶慢赶,总算在今日一早赶到太华镇,结果来时才发现,这里人多的,差点连客栈都住不上了。”
“那是当然。华山武当全真俱是当世大派,三派共举的盛事,江湖上不论受邀未受邀的都会有兴趣,此番少说要来上两三万人,你今天来还算好的,能找到家客栈,待过一两天,恐怕那些民舍也要当客店用了哈哈,平白多出这些人,也不知道这小小太华镇能否容得下!”
“容不容得下那就与我等无关了,反正我们只是跟来看个高手过招的热闹,过过眼瘾!”
岳灵珊听几人谈笑间的信息,当即明白玉凌所说之事就是这场华山论剑了。想来多半就是武当派与全真教欲以华山为战场,在全面道争之前,先小斗过一场!
便又听有人说道:“那你们谁知道为什么这三派要举行这场论剑会?”
正是最先那个谈及此事的中年汉子,其他人听出他言下有卖弄的意思,纷纷道:“看来老李你是知道了?”
“请李兄快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