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氏的眼睛猛的睁大,“我,我去见秦娥。”
“你认识她?”
“不认识,所以去见见。”
“你见她干什么?”
闵氏的眉头拧的更紧了,“我要看看她到底配不配,配不配做轶儿的媳妇。”
孟景柯的眼中黑云翻滚,“你要给孟景轶娶妻?娶秦娥?”
闵氏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是,轶儿大了,应该娶个媳妇,生儿育女。”
孟景柯“他是个傻子,你居然还想要他生儿育女。”
闵氏的脸色猛的一变,尖叫道:“他不是傻子,不是!”
车外的闵柔问丫鬟,“你听见里面说什么了?”
丫鬟摇摇头,“没听清。”
闵柔欲靠近些继续听,被黑七冷着脸拦住。闵柔心生不悦,若是在福建,谁敢拦她。如今在京城,她的父母兄弟不在身边,处处受委屈。
孟景柯一时动怒,对闵氏的控制弱了下来。眼看闵氏沉沦的神志因为刺激,意外的恢复了一些,连忙收敛心神。
“京城那么多贵女,你为何独独看中了秦大小姐?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闵氏表情挣扎痛苦,拒绝着不肯回答,可又逃不出孟景柯的控制,冷汗从额上滚滚而下,弱弱道:“是听闵柔提起。”
孟景柯心道又是这个闵柔。
却听闵氏接着道:“我的儿子一定要最好的,秦元娘的模样好,家世也不错,虽然母族没落了,但更好控制。”闵氏的眼睛突然闪亮起来,“她正是我寻觅的合适人选。而且若能把她娶进门,还可以让李家吃瘪。哼,就因为他们不喜欢我,侯爷不让我出门交际。李老太君不是喜欢秦元娘吗?我就把人弄到手里,看她怎么办!”
“就凭你?”孟景柯怒气冲天,闵氏“啊”的尖叫一声,一头栽倒。
闵氏的尖叫太痛苦凄厉,闵柔惊恐的看着孟景柯从马车上下来,翻身上马。她高悬的心刚下落,就见孟景柯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个眼神,仿佛在看死人!
闵柔腿一软,被丫鬟竭力架着,勉强没有溜到地上去。
“小姐您没事吧?”
闵柔狼狈的爬上车,看见晕倒的闵氏,抖着嗓子喊道:“快,快回侯府!”
孟景柯策马回了麒麟门,众人见他脸色黑如锅底,都远远的避开。孟景柯一进屋就把门反锁上,脚下一个踉跄,跌坐在椅子里。
闵氏的精神被他伤害,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恢复不过来。但同样的,他也因为耗费太多精神力,头痛欲裂。
自从最后一次单独出任务,刺杀敌人获取情报,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耗用过精神力了。久违的眩晕和刺痛,引发耳朵嗡嗡作响。孟景柯盘腿打坐,念了三遍静心口诀,这才让头痛略略缓解。
门外有人敲门,孟景柯起身开门。
黑七道:“督主,五皇子想见您。”
孟景柯神色一整,道:“备马。”
两人出门时碰见武魁,孟景柯吩咐道:“我出去一趟,有什么事你先盯着。”想了想又道:“尤其是秦大小姐的事。”
“是。”武魁目送两人策马离开,另一边烟尘滚滚的奔回来一个麒麟卫。
“急匆匆的,出什么事了?”
麒麟卫道:“黑七命属下盯梢,属下回来有急事要跟他禀报。”
“他刚刚跟着督主出去办差了,你等他回来再说吧。”
麒麟卫面露急色,武魁见状道:“怎么了?”
麒麟卫犹豫下道:“黑七命属下盯着一个叫夏竹的女人,她丈夫回来打她,属下拿不准要不要出手干预。我看他丈夫下手不管,不管怕出事。”
“夏竹?”武魁知道她是秦娥的人,想了想道:“我跟你去一趟。”
麒麟卫闻言大喜,两人一前一后去了西大街。
卫夫人回到家里,想起静安侯夫人对秦娥十分满意,知道计划成功了一半,心情甚好。一进屋见到卫大人在家,笑道:“老爷什么时候回来的?”卫大人却道:“你过来坐,我有话跟你说。”
卫夫人见他表情凝重,紧张的在他身边坐了。
卫大人开门见山道:“你赶紧准备一下聘礼,明天就去找媒人帮长青下聘去。”
卫夫人惊喜道:“闵家同意了?”
卫大人看她一眼,“什么闵家,是秦家!”
“不是跟闵家说亲吗,怎么又扯出了秦家?老爷你是不是弄错了,我要给长青说的是闵柔,不是秦娥!”
卫大人磕了磕烟袋锅子,“我没弄错,就是去秦家下聘。”
卫夫人蹭的站起来,“为什么?”
卫大人冷冷道:“这是顾北侯的意思。”
一听到顾北侯三个字,卫夫人立刻如霜打的茄子,“顾北侯怎么关心起这个了,长青娶谁跟他有什么关系。”
“秦家今年出了三个进士,李家重兵盘踞西北,这两股势力正是顾北侯想要的。顾北侯说了,让我们务必和秦家结亲,拉拢两家在朝堂上的势力。”
“可是闵家也很重要呀!”
“无知妇人,你以为闵家是那么好拉拢的吗?”
卫夫人犹不甘心。
“收起你那些不着边际的心思,你已经害了长青一次,害了卫家一次,难道还想再害第二次吗?”卫大人站起身,“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若敢暗中捣乱坏了大事,我也保不住你,明白吗?”
卫夫人脸色煞白。
“我知道你不喜欢秦娥,但为了大局,你再不甘心也要忍下来。娶进门后,你还要敬着她贡着她,让秦李两家和我们结成最密切的同盟。”
卫夫人掩面呜呜哭了起来。
终归是十几年的发妻,卫大人见状心头一软,道:“你这个人就是不会忍,也不会软,什么事都硬碰硬,一定要争个高下,如了愿才甘心。”
卫夫人听了心中恨道:“好哇,你嫌弃我强硬不温柔,西苑那个温柔有女人味!还让我忍,我若不忍,还能容你们这对狗男女到今天?”
卫大人却不知道卫夫人的心思,劝她道:“等到我们大事成了,你也就不用再委屈了。她是你的儿媳妇,还不任由你揉圆搓扁。”
这一句勉强算是说到了卫夫人的心坎上,她揩了揩眼睛,不甘不愿的点头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