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霄的杀气离开苍穹,白狱的那种狂暴杀气,比所有人想象当中都还要更加狂暴一些,足足数十只圣级暗魔巨孽,在不大一会儿的功夫里,被其杀了个干干净净。
恐怖的剑气纵横千百里,直接蔓延到高空,撕裂出的那种裂缝,久久不能平息。
而杀到了最后,就连那无边黑暗世界当中,都爆发出了不小的异动,有盖世恐怖的凶厉巨孽透露出气机而来,逆冲苍穹,如同一挂漆黑如墨的瀑流倒挂高天,将十余颗小行星生生碾爆开来。
这至少是大圣级别的顶尖暗魔强者在示威,甚至有可能是至尊境界的暗魔王者。
轰!
就在这时候,白狱冲回古城墙上的瞬息之间,仍有余力扭头,一剑横空,将那恐怖无比的墨色瀑布斩崩开来。
“老畜生,有种攻城而来,今日斩你下酒!”
白狱不是傻子,在圣级当中,白狱可以砍菜切瓜、纵横无敌,但真的对上这种活了都不知道多少年岁月的恐怖魔物,却是直到自己半个身子都跨入到了安全地带之后,方才开口大放狠话。
轰轰轰!
黑暗世界当中,有恐怖的神光化作霹雳雷霆,从那苍穹之上垂落而下,这是最最纯粹的秩序符文串联组合而成的雷霆,哪怕是比之天劫神雷,也不差分毫。
恐怖的秩序之光在古老的城墙之上爆碎开来,原本任凭圣级强者不能撼动分毫的大阵,开始演变出一种奇异的状态而来,就像是一张巨大无比的网络,连接着亿万里的雄浑大地,那秩序之光重开,便被网络分离,没入到了无穷无尽的厚重大地当中。
这片土地不同寻常,乃是宇宙胎膜断壁所化,哪怕是那恐怖魔物能够击碎行星的恐怖力量,却也难以对着大地造成太过巨大的伤害,甚至那些原本被白狱和数十只暗魔巨孽劈出的恐怖沟壑裂缝,在这一刻,也飞快的愈合着。
宇宙胎膜,这是亘古以来,都无人能够真正毁灭掉的东西,与这片宇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要宇宙不灭,这种宇宙胎膜,就能够不断的恢复开来。
“孽畜,容不得你放肆!”
恐怖的雷光遍布整个天地,如果一直是这种情况,古城墙上的人们,就会被生生的困死在这里,因为那恐怖的雷光,连天地间的能量因子,都在不断的侵蚀着。
面对这种恐怖魔物的试探性进攻,一直以来,城墙上那不曾动手的伟岸老者,整个人的手掌,狠狠的拍在了城墙之上。
轰轰轰轰!
伴随着伟岸老者的盛怒,诡异无比的,那亿万里城墙之下,一尊埋藏在了不知道多久的巨大人族尸骨,就那么突兀无比的,从无尽地底当中,伸出一只遮天蔽日的恐怖巨掌而来。
巨掌遮天,只要轻轻一攥,甚至能够将天空当中的星河截断,带着亿万钧的无边大势,直接一巴掌轰进了那无穷无尽的黑暗世界当中。
嗷!
一声凄厉长吼,黑暗世界当中,仿佛有盖世巨头在这一击之下被瞬间重创,无边黑暗,仿佛潮水一样的纷纷退去。
只不过短短的半个时辰之后,海清天明,原本被那黑暗吞噬的地方,露出一片湛蓝色的汪洋而来。
汪洋无尽广阔,但在尽头之处,人们却是能够看得清楚,那是一片被裂开来的苍天,像是在苍穹的脸面上,被人生生划出了一道丑陋的疤痕。
汪洋泄入混沌之中,有巨剑插入贯穿星辰、有魔神被恐怖的存在撕成两半,那是一片就连圣级强者都无法踏足的世界。
“黑暗退潮了,吼吼吼!”
黑暗暂时消弭,古城墙上,很快所有的阵防都纷纷打开,亿万里的区域当中,开始有零零碎碎的人族从城墙上冲了下去,在那亘古的战场沙滩之上,寻找着一切能用的东西。
黑暗魔兽被分解,这种魔兽体内的鲜血肉食不能食用,但其兽皮坚韧,却是能够制成皮甲,骨骼刚硬,能够磨砺成长矛、战刀、箭矢等。
这亿万里城墙之处,被人们遗忘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城墙上残存的人们,几乎不放过任何一丁点有用的东西,哪怕是一片小小的骨屑,也会有幼童捡起,在身上破破烂烂的甲胄上面比划着,看看能不能想办法镶上去。
“发财了发财了,阿姐,你看看我找到了什么,这是一条七星暗魔的指骨,还连着指甲,还有一颗兽牙,我是不是能炼一把长剑,就像是白狱叔叔那样的长剑?”
城墙之下,一名伴随着人群冲出的5岁顽童,扛着一根与其身形完全不成正比的巨大骨头,像是一只皮猴子一样的爬上城头,献宝一样的冲到了人群当中曦所在的地方。
“阿弟真棒,回头阿姐请铁大叔给你炼制长剑!”
“阿姐,你的手好冰啊,是冷吗,我在下面看见有一只暗魔的腹皮还没被人剥下,你等着,我去剥下来,给阿姐做件衣裳……”
5岁的顽童,在这片城墙之上,老练的比叶初一见过打仗最多的百战老兵还要老练,这是其从小到大耳濡目染间,学来的技能。
“曦……”
“轻语阿姐,没关系的,叶大哥好厉害的,最起码,我现在还活着啊!”
叶初一被救了下来,此时此刻早已经彻彻底底的陷入到了昏迷当中,反倒是龙轻尘,看着原本一头乌黑头发的曦,此刻却是泪眼摩挲,整个人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现在的曦,是冥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死亡的气息,头发灰白,脸上更是没有一丁点的血色,尤其是站在一片生人当中,更是显得那么的凄凉。
这终究是阳间世界,是活人的宇宙,旁人都是彩色的,唯有曦,是通体的灰白,透着沉沉的死气,像是冰棺里躺了许久的尸体。
叶初一终究还只是一名七星级别的武者,哪怕是冥王武道可以让叶初一逆转阴阳,通过冥界,生生将曦的意识灵魂从虚无当中抢夺回来,但死人就是死人,其本质不会更改。
甚至于,只要看城墙上人们的表情,就知道,曦现在的窘况。
就像是活人不愿意与尸体同眠一样,哪怕是最亲的人,活人和死人之间,始终是隔着一道天然而然的裂痕。
现在的曦,更像是那伟岸老者,只不过那伟岸老者,连灵魂都已经粉碎,只有一道从时空长河当中生生走出的意志在坚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