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们为什么不追过去?”当我和慕坐在各自的床上,吃着藤月浩带的用开水泡开简单吃的泡面时,他问我。
“什么不追过去?”我一边吹凉那些面条,一边问他。其实我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手里端着那碗泡开了的面,还没有吃,叉子仍然放在桌子上。“那个人影。”
我呼了口气,吃了一口后回答说:“我看过了新闻。他们认为,这里在墓地割掉人头的是从坟墓中爬出来的东西……”
他皱了皱眉头,说:“他们觉得——那是僵尸?”
“可能。”
“嗯……”
“你觉得可能吗?”我干笑了一声,不屑地问他。
“也不是不可能。”
“为什么?”
“只是猜。”他随便一说,然后把泡面碗放在桌子上,那个桌子的桌腿“嘎吱”的一声响,好像要塌下来。
“既然这么好奇,为什么不晚上去看看?”我挑了挑眉毛问他。
他抬起头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我,同时也表现得很严肃。“没有队长的指令,我们是不能私自到那种危险的地方去的。”
“我就是队长,小队长。”我说,“那些居民不也说了吗?只在晚上会发现墓地有尸体,那就代表那些杀人犯为了趁着深沉的夜色出门,用白雾做最好的伪装,这可以使他们深藏不露……”
“他们?”慕打断了我。
我瞟了他一眼,放下那碗面,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角,“我认为这次的案件,关系到的不止一个人……”
现在是——凌晨1:35分,我和慕在离墓地50米的一丛杂丛中,观察着墓地那边的情况。那片墓地很小,却密密麻麻地伫满了坟墓。它们大小不一,但是却都是死板的正方形,黑色的闪亮躯体看似是用大理石雕做出来的,静静地躺在那片被黑暗笼罩的坟地,在白雾中透出微弱的光线。整个村子,只有那一片墓地的土地不是沙子,而是适宜庄稼生长的肥沃泥土,远远地就能嗅到那种独有的草的香味和泥土气息。不得不说,其实这里再怎么美,也是全村气氛最为凝重的地方,因为这里存放的是各家去世之人的尸骨,那些人都静静地在这一片全村子唯一的奢华之地长眠。之所以说是奢华,是因为我知道委托人是这里最富有的人,他因为有钱所以才代表全村的人请我们来。但是,从他的住宅就能了知,他的生活其实并不富裕,与我们那边的人比起来真是差远了。破旧的木房子,墙壁也是木头的,而木头上已经满是虫蛀;楼梯“吱吱呀呀”地作响,像鬼的哭嚎;每一个房间都散漫这一股霉味,让人一点胃口也提不起来;家具和床铺什么的也非常普通,而且布满了翘起来的木刺;就连天花板上的吊灯都摇摇晃晃,一闪一烁地。而其他居民甚至有住不起木屋子的,他们就住在茅草屋一样的简陋房子里,冬冷夏热,生活无比贫苦。而又是在这样的地方,居然发生了可怕的杀人案。
这明显就不是什么坟墓里爬出来的“僵尸”的所作所为,是这里的人太迷信。这些其实都是很简单就能够解释的——有人在墓地杀人,或者是一个人,或者是一个群体——然而,我的预感告诉我不止一个人。
这里涌荡着非人类能够承受的杀气,为这片看似普通却异常恐怖的墓地增添了许多神秘而令人闻风丧胆的神话色彩。
我打开白眼,扫视这片地方。墓地里没有东西,可是我却发现了奇怪的地方——只有一个很特殊的墓碑,仅此一个,是十字架形状的。我很奇怪,因为这片墓地里只有这样一个十字架形状的墓碑,而且那个墓碑很小,歪歪斜斜地插在土中,上面还有灰尘,显然是很久没有人来为它扫墓了……
我打着手势,告诉慕没有什么问题,让他跟着我直接进去。他对暗号还不怎么熟悉,歪了歪头,没有看懂我复杂的手势。我叹了口气,如果直接进去,大概也没什么关系,不过是把那个“僵尸”印出来罢了。不过,我就是要把它引出来。它现在只杀过3个人,据说在很久以前也在墓地里发现一具无头尸,可是村子里却没有人来认,所以就随便埋了。虽然人们也有感到不安,却没有怎么在意,几个月后就忘记了。
我直接让慕跟着我走进墓地。他谨慎地四处张望着,神情非常紧张。这里的气氛确实让人感觉恐怖,甚至能想象到那种满地是血,血泊中还躺着一具无头尸体的感觉,不寒而栗的感觉……
我径直地走到那个十字架墓碑前,并蹲下身来查看。慕快步跟上我,并时常转过头张望着身后,怕真的有什么东西从后面偷袭。要说队里的3个人,可能还是藤月老师跟慕比较靠谱,飒人他……不得不承认,我现实是不喜欢他,但是他确实不弱,而且很可能比我还强很多。这让我突然想到了以前一直坚持的“变强”这个词语。
我叹了口气。
我用手抚摸着那一小块土地——湿润的,而且比起其他地方,颜色明显较深一些,也就是说——这里的土刚刚被翻过,而且就是在不久之前。地底下比较深的地方会有地下水,就算是沙漠里难免也会有,所以土地下面的土壤一向是湿润的。而且跟接触阳光的土不一样的就是颜色,土壤越是湿润,颜色就越是深,干燥的土地甚至会呈现出黄白色。
“为什么……”慕悄声问,“这个墓碑……”
“这里被人那铁锹之类的东西翻过了。”我说。
他也蹲下身瞧了瞧,也发现了我发现的这一点。他又看向我,那个奇怪的表情好像在说:“这里不会就是僵尸出来的地方吧?”我的眼皮跳了一下,尽管他实际上没有这么说。我也开始觉得有些恐怖了。有些恐怖。
白雾浓烈起来。
那种浓浓的白色与慕身上穿着白色混合在一起,让人很难辨认慕所在的位置。我让他不要离开我身旁太远,至多3步远,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要立刻告诉我,他点点头,在白雾中有些模糊。
我打了个喷嚏。
这里明明是干燥的沙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雾气?不过听说,这里一直都是这样的。空气里水分开始饱和,我感觉到皮肤上传来的丝丝凉意。这对我现在的触感感知是很不利的,因为寒冷使我的身体麻痹了,身体僵硬的情况下是不容易通过触觉感觉到身旁的东西的变化的。我不安地转头,还好慕还是站在那里。
我确确实实怀疑这里面是没有东西的。
我打开白眼,试图透过厚厚的土和棺材盒子看看里面的东西。深厚的土壤掩埋着那个庞大而沉默的盒子,在白眼的状态下我却无法好好地观察它的颜色,可是真正的重点在里面。我再次把白眼纯度调高,这还是耗费了我的一些查克拉,让我冒出了汗,而使我冷汗直流的是——还没有看到里面,我就发现那个棺材的盒子是被撬开的,还有用刀片撬过的痕迹。果然,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愣住了,冷汗几乎流下来。
第二天早上,雾气竟然全部散去了。我感觉自己的视力仿佛是瞬间提高了不少,比起昨天遇到的那种白雾,使得视线都模糊,现在的感觉舒服多了。外面透进来的是柔和的阳光,比起砂隐忍者村的阳光真的算得上柔和而温暖,外面也没有风。荒凉的黄沙山丘上空盘旋着几只饥饿的秃鹫,时而发出一些尖锐的怪叫声。雾气是都散去了,硝烟却起来了。
我猛然一拍桌子站起来。“我说是真的就是真的,我都用白眼看到了你不明白吗?”
“这怎么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我气愤地反问,“慕当时也在的,他只是没有看到而以。”
他们的视线都转向慕,慕的视线转向我。
“我说了这一切都可能,而且我今天晚上还要去一次。”我一字一顿地把每个词语都咬清楚,好让已经不明所以的藤月浩老师明白我的“深奥”的问题。
“这很危险,你昨天晚上去就是不应该的。”他皱着眉头数落我。
“但是我去都去了,总不能倒转现实或者是什么回到过去的,对吧?”我不高兴地说。
“你要是还是这么不负责任,队长就不能让你当了。”藤月浩说,“我是在替你着想。”
“队长不队长的,我都无所谓。我看就算当什么队长似乎也没什么用,我又不能指挥什么人,又不能让别人听从我的指令,又不能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我能做什么?”我质问他,其实是我生气了,自己本来也知道队长是没什么用的,有时候就连任何内容也是飒人比我先知道。队长能干什么?
之后,一个上午我都躺在自己床上,斜着身子在那里,背对着外面,翻阅着那本我已经看过好几遍的老书。我发现我现在无聊的时候开始看书了,可能是跟白川越来越像了,这大概因为长期跟白川坐在一起的缘故,但是近来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他了。我叹了口气。
“月夜修,你不去看看吗?”慕站地上,在我后背的那个方向对我说。
“我不想去看棺材。”我不悦地告诉他。
“不是,我是让你去看看那个坟墓,”慕说,“我告诉藤月浩你的分析能力很惊人,他让你看看。”
“这有什么惊人的?”我有些惊讶他会这么说,因为很多都是我在那种老式的探案小说里面看到的基本常识,我觉得这种东西一般人应该都会,“你不也可以?”
“因为你有非同一般的洞察力。”
我没有说话。
我猛地坐起来,把书扔到床头,接着就气呼呼地跑到窗户前,透过窗户上的一个洞大声对着坟墓你边叫道:“我告诉你了——那种东西只有晚上才看到的。”
“那你就晚上去?”慕问我。
我回过头看着他。
“老师同意了,”他扬了扬眉毛,“但是要在你的身上留下查克拉线。”
“多此一举。”
我们每一个人身上都有配带通话设备,而当我已经坐在那个十字架形状的墓碑上的时候,我听到麦克风里慕的声音。“月……月夜修?月夜修,你到哪里去了?”我拿起麦克风,淡淡地告诉他:“在你知道的地方。”他没有声音了。我继续说:“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过来……”“我知道了。”
我放下那个机器,转过头去——一个黑色的影子,就站在墓地的另一边,一个门的正下方。他静静地在那里伫立着,身躯在白雾中很显眼,闪烁出淡淡的黑亮,破旧的衣服在微风中颤动。我看着他,双手放在大腿上。
“是谁允许你出来的?”我问他。
但是他没有回答我。
“喂,我问你,是谁允许你出来的?”我不耐烦了。
在他把腿打向我的时候,我马上架起右手臂,直接地挡下这一击。我从墓碑上跳下来,向后退了一步。他双手握拳,直接地朝我打来。我侧过身躲开他的拳头,并用右手接下他的手,左手用柔拳打过去。我的手直接戳穿了他的身体,在身上旋转出现一个洞,灰褐色的纸片迸出来,他顿了一下。他缓缓地抬起手来,我马上抽出手臂向后跳去。他身上没有流血,那个洞也开始慢慢地被灰白色的东西填补起来,居然愈合了。我很惊讶,远远地看着他。他就如慕所说,皮肤呈灰褐色,衣服破破烂烂仿佛是死人穿的衣服,而更可怕的是,他居然被我击中还毫发无损,没有流一滴血。这是什么术……
他的身体晃晃悠悠的,就像复活的死尸。
他猛地抡起拳打向我,我转了一个身躲过去,柔拳直接打向他的脖子。不料他一手接下我的柔拳,提膝攻击我的腹部。我也抬起膝盖,挡下来,然后把脚绕道他的腿后面,左手猛地敲在他肩膀上,腿用力将他撂倒在地面上。他翻了一个身想站起来,我抬腿直接踢他的脸。他被强大的冲击力向后推去,重新摔倒在地上,身体颤抖着。
他抬起头看着我。
他的一半脸已经没了,但是那些纸片已经开始慢慢地堆积起来,修复着伤口。杂乱的头发披在脸上。他的眼睛——眼珠是淡灰色的,但是眼白是纯黑色的。我开始怀疑他不是人类了。
他的速度非常快,连续出击的时候让我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我左躲右闪,试图避开他的攻击。当他的胳膊肘撞向我的时候我完全没有发现,一下子被击飞出去。他正好打中了我的下巴。我背部朝地重重地摔倒在沙地上,四周烟尘四起,白雾渐渐变淡了,视线清楚起来。
我感到全身一阵疼痛,然后吐出一口血。
我支撑着身子想站起来,可是被他冲过来又是一击重击,翻滚了一圈栽倒在地上。
我闻到血腥味,感觉浑身上下又是上一次那种可怕的痛楚。
当他下一击再一次过来时,我仿佛看到当时那个满手都是戒指的混蛋东西,我感到一种怒火在心中升腾——怎么能,在这里输掉……我快速凝聚查克拉,打开白眼,直接躲过他的拳头,转过身柔拳直接打过去。这一次直接把他的身体击成了碎片,飘散起来。
很快的,他的身体又再一次地愈合了。
而且每一次愈合,他的速度都更加敏捷,也更难对付。
他飞起腿踢向我,我右臂架起手臂勉强挡下来,身子还向后滑了一米。
我用左手从身后抽出卷轴,并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