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蹋顿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线上,秋明还在颇为愤愤不平。 哼,中原豪杰?我不就是不能打吗,凭什么说我不是豪杰?不过现在既然和乌桓有了商业合作,他也就不好意思追上去杀人抢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绝影和爪黄飞电慢慢走远,心里头如同百爪挠心。
又过了几天,马车已经改装好,所有事项都已准备停当。由于此去只是到洛阳谋官,基本上就和游山玩水没什么两样,所以秋明把新婚燕尔的郭嘉留在了邓州,只带上了陈震、孙乾、鲍出、黄忠几个而已。
刚出了邓州,还没过白牛,就听见身后马蹄声响,却是魏延追了上来。秋明笑道:“你要到哪里去?”魏延楞楞地道:“你去哪里,我就到哪里去。”秋明掩口笑道:“既然这么说的话,我可不去中条山哦。”
蔡文姬早已听秋明讲过平乡故事,从车窗里探出脸来道:“莫要听他胡说,就算他不去,我也一定会替你去找那张家娘子的。”接着就听见车里貂蝉和张玉兰纷纷问道:“什么张家娘子?我怎么没听说过?”蔡文姬又含笑对她们一一解释,引来阵阵惊呼。
秋明坏笑着对魏延道:“终于想通了?”魏延面无表情地道:“我觉得郭奉孝说的很对,当初是你把我骗去广宗杀张角的,才有了后面的一系列以外。所以,你要对我的终生幸福负责,实在不行的话,你以后有了儿子得过继给我一个,不能让我老魏家绝了后。”
秋明骂道:“靠,讹人是不是?你看我这些老婆,哪个是肯把儿子过继出来的?”
魏延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我不管,你要是不给我赔个老婆,我就拐了你儿子。”
秋明道:“怕你了,我带你去中条山找张宁行了吧?不过你偷跑到这里来,我那四百甲骑怎么办?”
魏延道:“反正留在军营里的,你怕什么?吴敦那小子说从他拜把兄弟臧霸那里学了不少本事,正要把甲骑借去鼓捣着玩呢,我就留给他了。”
甲骑可是秋明心上的金疙瘩,给吴敦去玩?玩坏了他赔得起吗?而且吴敦臧霸都是山贼出身,能有什么本事,万一把这些铁甲骑兵训练成贼兵,秋明可找谁哭去?魏延心中有事,不管秋明怎么埋怨,他都是黑着脸好象没听到一样,秋明只好不去管他。
过了白牛,前面又看到赵河,秋明凑到马车边绘声绘色地给蔡文姬讲述当日被追杀时的惊险情形,张玉兰是亲身经历过的,更是连比带划地指出哪里是魏延甲骑埋伏之地,哪里是黄忠和鲍出对战之所。当说到石桥上的惊魂一刺时,蔡文姬吓得花容失色,貂蝉却很不以为然地道:“没胆鬼,被人家杀得这么狼狈,要是吕郎在的话,肯定会反过来把那几个刺客杀得落花流水的。”
秋明一愣,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乃是实情,于是他也开始郁闷起来,和魏延一样黑着脸不说话。
不过顾影自怜从来都不是秋明的风格,过了一会,当夏日的微风暖洋洋地吹到身上,他又开始自得其乐起来。
暖风吹过原野,吹过河流,也吹过山间的小溪。一群赤着身体的男孩在小溪中嬉戏玩耍,摸鱼捉虾拂水互泼,还有些站在光滑的大石上比赛尿远,欢声笑语传出老远。张玉兰红着脸蒙着眼睛不敢看外面,貂蝉撇撇嘴道:“不过就是些小毛孩子而已,有什么好怕的?等你以后成了亲,见到的比这个还要恐怖多了。”
她这么一说,蔡文姬也羞红了脸:“疯丫头,这些话也好胡乱说的?”
丫鬟小璃笑道:“阿姊以前也经常说这些疯话的,如今已为人妇,倒是端庄起来了。”蔡文姬终于没绷住笑,骂道:“死小璃,仔细你的嘴”,便和身扑过去要撕小璃。小璃连忙躲到貂蝉和张玉兰身后,几个人打打闹闹,笑声不绝。
秋明围守在马车周围转来转去,这驾马车里面就是他的天,他的生活,他要毕生守护的东西,任何人也别想将之从他身边夺走。
正在感慨,不知何处传来凄恻婉转的乐声,立刻把秋明的美好心情打得烟消云散。秋明刚要怒,蔡文姬却从探头出来道:“这是招魂细乐,看来附近有人在举行葬礼。”
秋明心里那个腻歪啊,查黄历的时候只注意到了今日宜出行,却没留意到旁边还写着一行宜出殡。出门遇丧,这是大大的不吉利啊,要不要先转回邓州,换个日子再出来呢?
他还没拿定主意,前方已经出现了一支人数众多的送葬队伍,左右开路大头鬼各举铭旌,身后是八伞八挂绿呢黑顶的返魂轿,然后是带刘海箍擎着雪柳的孩子领着一大群亲友客人,人人痛哭,个个悲鸣。
蔡文姬看见队伍后方三十二杠的棺杠,讶道:“倒是个大户人家,我们要不要过去随祭呢?”秋明为难道:“不要吧,本来就已经够邪性了,再掺和进去,万一沾上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怎么办?而且为富者多半不仁,我对拜祭土财主没什么兴趣。”蔡文姬白了他一眼:“往生者为大,你不改改这张臭嘴,以后会要吃亏的。”
秋明一行都退到路旁,静静地等待送葬队伍通过。过了一会,秋明现这些随葬的人中男女老少都有,贫富胖瘦不一,却都是一脸悲戚之色,不象后世花钱买来的孝子哭得那般虚情假意,似乎对死者是自真心的爱戴。他正在猜测,忽然队伍中有人叫道:“你不是秋明吗?怎么会站在这里?”
秋明抬头一看,说话之人也是熟识,乃是曾在宛城同参军务的长沙太守张机张仲景。秋明暗叫一声惭愧,张机早说过他是邓州本地人,可是自己一直忙来忙去,早就忘记要到他家中探望一二。现在再次相逢道左,人家却在治丧,这就有些尴尬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