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是大怒,却都互相望着都不肯第一个出手,老人冷哼道:“看你们三个的样子也是习武之人,如此畏头缩尾的成何体统?难道还要我再让一只手?”
鲍出暴喝一声,拔出佩刀砍向老人的胸口。 这一刀刚出手,黄忠已经看出了后续的至少三个变化,心中正在赞叹,忽听见嘭的一声响,鲍出竟被一脚踹出老远,看样子压根连那老人的边都没摸着。
这下黄忠魏延都是傻了眼,鲍出也是看着胸口的脚印一脸的懵逼,以他的本事,实在难以相信有人能一招逼退他,难道是幻觉?或者这老头会妖法?鲍出甩了甩脑袋,再次欺身而上,过得数招,又被老人一脚踹飞,而且脚印还是叠在同一个部位。
袁术笑吟吟地道:“说了要你们一起上,何必扭捏作态浪费时间呢?”
秋明脸色铁青,鲍出的武艺就算不如黄忠也是相差不远,如果黄忠不用弓箭也难说能稳胜过他,如今居然被连续两次轻易逼退,难道这老人是什么蜀山剑侠、长留上仙?
秋明以极小的幅度点了点头,黄忠魏延也随鲍出一起攻了上去,老人曼声长吟拔剑以对,剑光如雪练一般划过众人眼前,带来极强的视觉震撼。鲍出三人被剑光所惑,眼前竟然失去了老人的形迹,大惊之下只能摆个门户自守。
他们是被剑光所惑,秋明却是根本什么都看不清,只见到一条白色的游龙在眼前飞舞盘旋,兵器交接的声音不绝于耳。秋明生恐三人有失,连忙叫停,一时间剑光大炽,令人炫目神迷,几乎睁不开眼来。等到老人再次现身,鲍出三人的佩刀竟然尽数被击落,一个个都是羞愧欲死。
曹操连忙上前宽慰秋明,却说此人姓王名越字安睿,乃当世第一剑客,十八岁匹马入贺兰山,只身取羌族领级而归,无人敢当其锋,三十岁周游各州,打遍天下无敌手。如今已退出江湖,只在虎贲军中任节从一职,同时兼任陈留王刘协的剑术教习。
王越胜了这一场,脸上却淡然自若,只向袁术行了个礼便退到他身后。袁术笑道:“今天风和日丽、鸟语花香,正欲一听秋郎歌喉以助酒肉之兴,秋郎万勿推辞。”
听见袁术把自己当成唱曲的歌伶,秋明心中屈辱悲愤实在难以言表,可是愿赌服输,他也无话可讲。他的肺都要气炸了,脑门上青筋直突,猛然来了一句秦腔:“呼喝一声绑帐外,不由得豪杰笑开怀。”
这一段乃是斩单童的名句,说的是唐初单雄信被俘后宁死不屈,骂遍唐营的故事。当年董福祥被绑辕门,因唱了这一句,数万大军不敢仰视,左宗棠亲为解缚收为豪杰。秋明曾经对这一段逸闻颇有兴趣,闲时也跟着哼哼几句,没想到这时却用上了。
秦腔粗野,这一句慷慨悲壮激烈苍凉,把单雄信豪杰之气完全表达了出来。汉家立国于关中,勋臣朝官多有听过秦腔的,虽然不知道秋明唱的是什么故事,却也眼中含泪鼻中酸楚,震天价地叫起好来。
秋明此时恨满胸膛,简直把自己活当成了待斩的单雄信,他接着唱道:“某单人独马把唐营踩,直杀得儿郎痛悲哀;直杀的血水成河归大海,直杀的尸体堆山无处埋。小唐儿被某把胆吓坏,马踏五营谁敢来。敬德擒某某不怪,某可恼瓦岗众英才。想当年一个一个受过某的恩和爱,到今背信该不该?”
唱到这里,秋明顿了一顿,运足丹田之气吼道:“雄信本是奇男子,二十年报仇某在来。”声音直冲斗牛,在场人人心酸,伊水几乎为之不流。
袁术勃然变色,秋明只不过贱民出身,侥幸抱上皇甫嵩的大腿才做到一个小小的县丞之位,如今竟然隐有日后报仇之意,袁术如何能容得下他?
袁术正要再出言羞辱秋明,忽然从远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就看见大群马队从洛阳的方向疾驰而来。河滩上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曹操却是镇定地对秋明说了声:“来的是中常侍蹇硕,不必担心,也许是宫里有了什么事吧。”
蹇硕驰到近前,大声道:“诏狱被劫,有人意图救走钦犯王允。天子龙颜震怒,令我等彻查此事。”
众人都是大惊失色,王越挺身而出道:“敢劫诏狱,贼人可称胆大包天,常侍可需要王越相助擒拿?”
蹇硕也知王越威名,笑道:“如此甚好,有劳了。”便安排王越加入自己的马队。
曹操今日所邀都是朝野名士,见王越如此巴结阉党,都是心生鄙夷,袁术更是心中大怒,王越本是自己的部下,居然一声招呼不打就投奔蹇硕那边,简直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蹇硕又对曹操道:“你与王允素有交情,而且诏狱向来无事,你从济南一回来就有人铤而走险劫狱,此事你如何解释?”
曹操哑然失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自清早来到伊水,一直在忙着宴请宾客,此间众人皆可作证,劫狱之事与我何干?
蹇硕眼神如刀,在曹操脸上剜了一回道:“你最好不要让我抓到你的把柄,不然的话,你怎么对付的我叔叔,我就怎么对付你。”曹操神情自若:“你叔叔蹇图自犯国法,怨不得他人。我向来遵纪守法忠厚老实,怎么可能入你彀中?”
蹇硕又深深看了曹操一眼,才招呼马队继续往南而去。
秋明此时已经退回马车上,对蔡文姬道:“我看曹操的反应,此事必是他之所为,不过公然劫诏狱,明显是不可能成功的,不知他意欲何为?”
蔡文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满眼怜惜之色望着他:“夫君,你受苦了。”
秋明心头一震,几乎淌下泪来,口里却花花地道:“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累不累,想想雷锋董存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