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明脸色渐渐发白,如果曹操的猜测属实的话,那么自己这边一定有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发出这个消息的龙组密探。秋明一直都把龙组当作自己的秘密武器,对其寄予厚望,如果这里出了问题,随时会威胁到自己的身家性命。
曹操看见秋明的脸色,知道他已经明白了此中关窍,正要离开,秋明问道:“如何可以证实此事?”
曹操道:“吾有一计,不过可能要委屈你几天了。我们此番南下,还要经过邺城,秋明可以装作身受重伤,趁机骗那许攸。我与许攸自幼相交,深知其虽然智计过人,但是利令智昏关心则乱,只要我们合力赚他入局,定能从他口中得出想要的东西。”
秋明垂头丧气地又上了马车,扯过张薄被把自己紧紧包裹起来。蔡文姬本想不理他,却见被子抖得好象风中残叶一般,没好气地问道:“你又在作什么妖了?”
秋明喘得好象老铁匠的风箱:“刚才被你竹简打中,胸口就隐隐作痛,出去后又受了一阵风寒,如今全身虚冷,四肢乏力,只恐命不久矣。”
周瑜和司马懿都是掩嘴偷笑,蔡文姬脸上通红道:“不知道你搞什么鬼,懒得理你。”
张玉兰好奇地掀起薄被,只见秋明呆呆地望着上方,双手紧紧抓住被口,时不时地抽搐两下。她疑惑地摸了摸秋明的额头,自言自语道:“没有发烧啊,难道是中了邪?”
秋明吓了一跳,生怕她又搞些什么奇怪的符水灌自己服下,连忙道:“没有中邪,只不过是风寒,风寒而已,也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好一点的大夫。”
周瑜看了司马懿一眼道:“你可听过病虎狡狐的故事?”司马懿摇摇头道:“我只知道狐假虎威。”
周瑜道:“据说山林里有一只老虎,不知道是牙齿掉了,爪子秃了,又或者只是单纯地犯了懒,于是对外宣布病重难治卧床不起。老虎本是山林之王,听到他得病的消息,许多野兽都争先恐后地备好礼品上门看望他。”
不但司马懿听得津津有味,就连貂蝉和张玉兰也被勾动了好奇心,小道姑问道:“接着说,后来怎么样了?”
周瑜不紧不慢地道:“狐狸未能免俗,也来到老虎住的山洞前,却在洞外观望了半天不肯进去。过了一会,洞里传来老虎的声音:外面的是狐狸吗?既然都到了这里,怎么还不进来坐坐呢?狐狸道:因为我只看到了大家进去的脚印,却没看见一个出来的啊。说完,狐狸转过身子,飞快地跑掉了。”
一直冷着脸的貂蝉也被逗笑了,司马懿却一脸单纯地眨眨眼睛道:“所以,在一只装病的老虎面前”,周瑜马上接道:“最好还是尽快转身跑掉。”说完,两人飞快地起身准备跳下马车,却被张玉兰一手一个拎住了衣领。
周瑜大声道:“快些放开我,大丈夫可杀不可辱。”小道姑扑哧一声:“你们两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也配说什么大丈夫?老老实实呆着这里,等我们审问一下那只老虎。”她刚一松手,周瑜就对司马懿道:“看见没有,说你乳臭未干呢。”司马懿做了个鬼脸:“我要是乳臭未干,你就是小毛头,我们谁也别说谁。”
没等蔡文姬大发雌威,秋明已经一脸沮丧地坐了起来:“我装病真的装得这么差吗?连这两个小家伙也瞒不过。”
蔡文姬柳眉倒竖:“好端端的要装什么病?难道失踪一次还不够折腾我们的吗?”
秋明连忙温言抚慰,平息蔡文姬的怒火。他把曹操的猜测说了一遍,张玉兰道:“如果是这样的话,蔡姐姐岂不是不用时刻担心她父亲的安全了?”
秋明翻了翻眼睛道:“是啊,岳父的安全是不用担心了,可是我们的安全就很成问题。可以想将从梁孝王墓出来以后,必然会受到合肥侯势力疯狂的扑杀抢夺,若是保不住金匮,即使保住性命也是难脱死罪。”
貂蝉道:“既然知道合肥侯志不在蔡公,那么我们只要不去陈留,不去寻金匮,不就没事了吗?”
秋明叹道:“这终究只是一个猜测,万一猜错了不是害了岳父的性命?而且我已经向天子禀明了金匮之事,天子也给我赐下了金牌,若是我不去的话,终究也是死罪难逃。”
貂蝉恨恨地踢了他一脚:“这也是死罪那也是死罪,要死的话死开一些,别拖累了我们一大家子人。”
周瑜忽然躬身道:“师有事,弟子服其劳……”,司马懿马上叫起来:“吾有一计,可为师丈破局。”周瑜怒道:“你怎么抢我的说辞?”司马懿也瞪起了眼珠:“谁叫你老抢我的?”
周瑜看了他一会,忽然笑道:“好好好,这次让你先说,我也听听你有什么妙计。”司马懿老实干脆地道:“我还没想出来,就是为了给你添个堵而已。现在我爽完了,该你说了。”
周瑜气结,过了好一会才道:“我不和乳臭未干的小毛头一般见识,吾有一计名为苦肉计,或可以静谋动,反客为主。”
苦肉计?秋明忽然想起一个著名的白胡子老头,还有那句著名的请鞭笞我吧公瑾。听说苦肉计里,皮鞭和滴蜡更配哦。他悚然一惊,正要严词拒绝,却听见司马懿叫道:“我当是什么呢?不就是叫师丈装病?他不是现在正装着吗?”
周瑜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不是装病,是真病,而且要做出病入膏肓的样子,才能骗得了人。”
秋明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大事不好,连忙道:“小孩子不知轻重,胡乱说话而已,你们不要信他,这病也是装得的?”
周瑜笑眯眯地道:“很容易啊,只要一大锅香喷喷的鲫鱼汤,加上一大口甜滋滋的蜂蜜,保管让师丈应声而倒,任谁也看不出来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