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灵沉声喝道:“秋明,你本是乡野村夫,因机缘巧合做了小县官吏,就应当谨言慎行报效国家。我问你,你为何无故来犯我虎贲军。”
秋明仰天打了个哈哈:“一年多不见,纪将军风采依旧,可喜可贺。听将军所说,莫非你已进入虎贲军中任职,麾下所部尽为虎贲精锐?”
纪灵脸上一红道:“我带的是袁中郎的私军,不过袁中郎现为虎贲军的主官,他的亲兵自然也算是虎贲军的人。”
秋明正色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本来袁公路财雄势大,他爱养多少亲兵也是他自己的事。不过虎贲军乃是天子的亲兵,你把他的私军和虎贲军混为一谈,莫非是要僭越么?”
纪灵一愣,正不知该如何作答,主簿李丰出阵叫道:“秋明,不要扯开话题,你无故攻击我军,莫非是藐视袁中郎么?”
秋明道:“我哪有攻击贵军?明明是张勋一到就不问青红皂白对我的军营展开突击,你可不能倒打一耙。至于说这些嵩山盗,他们劫掠地方欺辱良民,难道和贵军有什么关系么?”
李丰怒笑道:“你不要狡辩了,你是分明知道陈兰、雷薄已被我部招安,故意来找麻烦的,是不是?”
秋明冷冷地哼了一声:“你想得太多了,这大过年的,我连年夜饭都没吃完就赶来嵩山,可不是为了来找麻烦的。要不是他们劫了贡品伤了我的部下,谁愿意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出兵来这破地方?既然我已经来了,就不会被你们轻飘飘的一句招安打发走,这嵩山盗,我已经剿完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李丰大怒,正要戟指喝骂,从他身边走出一人笑道:“秋县丞说的也有道理,既然招安之事未报之朝廷,那么匪还是匪,盗还是盗,县丞出兵剿匪也是应有之义,任谁也说不得什么的。”
秋明一愣,没想到在对方的阵营里居然有人会帮自己说话。只见此人儒巾青袍两颊削瘦,脸上表情贼忒兮兮,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看上去竟然非常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此人。魏延凑到秋明耳边道:“这家伙和郭嘉一个德性,不会是他家的亲戚吧。”
秋明还没开口问话,那人又是一笑:“在下颖川戏志才,现为袁中郎帐下文书。以我所见,既为剿匪,自当各军通力合作,同进讨贼才是,秋县丞又为何要独吞战果呢?”
秋明听见戏志才之名,立刻吃了一惊,此人既能与郭嘉齐名,必然有过人的本事。他想了想,轻声问陈宫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大明白。”
陈宫抿起嘴唇:“这家伙很鬼,他首先承认我们剿匪是正当合法的,不过作为袁术的私军,他们也要分享军功和战果。而且,我估计他要求的不止是分享这么简单……”。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戏志才大声道:“邓州不过百里小县,按朝廷律法不得屯军,这些士兵想必也是县丞你的私军吧?私军远离辖地深入京畿,在有心人眼里,只怕是个谋反的罪名,秋县丞难道就不怕御史弹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