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陈宫又道:“我需要一份合肥地图,越详细越好,可以提前安排好他们的撤退路线,不至于临时慌乱。”
郭嘉问秋明道:“我们不是有密探安插在合肥侯府吗?能不能让他带地图出来。”
秋明摇头道:“那家伙不大稳便,我都搞不清他现在到底是哪边的人,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不过合肥长顾雍是我夫人的师兄,找他要张地图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陈宫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会道:“既然名为摘星楼,又存放有他谋反的名册,一定是楼高路险机关重重,黄忠等人虽然都是万人之敌,但是耽搁久了难免夜长梦多。我需要一个敏捷灵动之人,破门之后,其他人在楼下挡住追兵,此人上楼破局夺册。”
郭嘉想了想:“你说的有道理,龙组有个教头名叫风魔全藏,身手灵便又精通神隐之法,似乎可以担当此任。”
秋明马上道:“不行,他再怎么说也是个倭人,中华民族的内斗怎么能让外人参与呢?”
郭嘉和陈宫对望一眼,都想不通秋明怎么会一下子这么激愤,陈宫道:“既然这样,就只能去找风魔全藏的学生,糜环姑娘了。我与她在汜水关前曾有一面之缘,应该可以说得动她。”
秋明又道:“这么危险的事情,怎么可以让一个女流之辈去做呢?不妥,不妥。”
郭嘉终于忍无可忍了,喝道:“出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冲,他又放低了声音道:“这些事情你别管了,你就好好休息几天,准备再做新郎吧。”
有郭嘉和陈宫安排,秋明心安理得地做起了甩手掌柜,窝在家里一会戏戏貂蝉,一会逗逗张玉兰。蔡文姬看他实在太闲了,叫道:“你左右是无事,不如去市上帮我买一对铜雁回来吧。”
秋明瞪大眼睛道:“我前天不是在你箱子底下翻到铜雁了么?既然家里有就不用出去买了,世道艰难,能省一点是一点。”他话一出口,旁边的丫鬟们都笑了起来。谁不知道你秋县丞是邓州最大的财主,这个世道艰难貌似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吧?
蔡文姬解释道:“每一对铜雁都代表一对同心的新人,我的雁代表的只是我自己。若是再给糜家小姐用,不但是对她的不敬,也是对我自己的不尊重。”
秋明笑道:“原来这里面还有许多道理,不过我可是不大会买东西的,你索性把还有那些需要注意的一并告诉我,免得我买差了。”
“一般的人家只要略具其形、暗合其意就可以了,不过大户人家还要求大小相若、重量相仿、活灵活现、栩栩如生,才不算失了体面。”
秋明摆手道:“这就是了,在邓州我们不算大户人家,哪家还算?铜雁这事你别管了,包在我身上便是。”
蔡文姬叫住他道:“铜雁虽然不值几个钱,上品的却是难以遇到。鲍出与曹豹家的姑娘也订亲许久了,我想着这次去徐州顺便给鲍出也把亲事办了,那样的话,有合适的铜雁你多买一对回来吧。”
秋明笑道:“难为你还记着有这么回事,我早都忘到不知道哪个爪哇国去了。”
出得门来,秋明心想既然鲍出也要用,那就不能光我一个人受累哇,于是马上又拐去了鲍出的家中。鲍出正擀出一大锅宽面,喂他瞎了眼的老娘吃面呢。听到秋明的话,鲍出的脸臊得通红:“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我现在还没打算娶妻呢。”
瞎眼老娘突然发作起来:“自古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县丞肯照拂抬举已是难得,你却还要推三阻四,是想要气死为娘吗?你那几个兄弟都是不成器的了,本指望你跟着县丞好好做事,将来得了一二官职,也好光宗耀祖,却不想你如此……。呜呜,将来九泉之下我怎么有脸面去见你爹哦。”
鲍出吓得急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称不敢,最后还是在老娘连哄带赶之下出到街上。秋明笑道:“你看你可作吧,好好叫你不动,非要惹你娘生气才肯出来。”鲍出只好摇头苦笑。
随着邓州的名气传播出来,秋市的规模也是越来越大,最初的布局早已不能满足要求,如今都已经发展出了二期三期工程,蔚为壮观。秋明已有多时未曾到市里走走,如今左顾右盼的,倒象个刚进城的乡巴佬。
逛了好一会,都没有看到合适的,秋明正在有些发急,忽然听见有人高叫道:“秋县丞,这边来,这边来。”
秋明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路旁一个大胖子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金发碧眼、深目凸鼻,不是羯人石满又是哪个?秋明笑道:“你没事了?我还以为你被刘备刺伤,许久都起不了床呢。”石满啊呀一声:“我都忘了,早知道就应该再躺在床上讹你一些医药费呢。”说完,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听说秋明要找铜雁,石满立刻拍着胸脯道:“区区小事,包在我身上就好了,哪里能用得着你亲自去跑呢。”他叫过一个小厮吩咐几句,便拉着秋明进了铺子,附近的商家路人听说县丞在这里,有巴结的,有参观的,倒让他的生意一下子好了不少。
秋明品了一口石满奉上的奶酒,惊奇道:“咦,你这个酒不错哦,有些象我在麴家堡喝过的,说起来,不知道麴家现在怎么样了。”
石满道:“县丞不知么,自麴太公死后,麴家就四分五裂,不再有往日的气象了。”
秋明大惊:“四分五裂?是怎么回事?”
“好象是因为要不要加入西凉叛军的问题,族里每日争吵不休,最后麴演的一派得势,就把不赞同他的族人全部赶出来了。麴义吃不过这口气,带着他先登营的弟兄往东而来,说是要来投你。”
秋明更加惊奇了:“投我?我没有看见过他呢,现在到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