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貂蝉依然是昏迷不醒,不过看起来也没有继续恶化的倾向,秋明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也有时间和精力去处理一些日常事务了。
邓州这几年一直是风调雨顺仓廪丰足,所以吸引了许多外来的流民前来落籍。这些流民要么是因为黄巾之乱被毁了家园,要么是因为苛捐杂税被迫背井离乡,却都在邓州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不过随着邓州的名声越来越大,前来归附的流民也越来越多,而且每个人都要求拥有自己的土地,这就让邓州有些不堪重负了。
秋明认真翻了翻居孔递上的帐簿图册,装作自己看得懂的样子问道:“我记得湍河两岸应该还有些无主的土地,还有西面的朱连山上应该还有不少荒地吧,怎么就不够分了呢?”
居孔道:“湍河连年发水,今年又闹了白蛟,岸边的土地多有被淹没的,庄稼也都毁了,以前分到这里的人家都来向我哭诉呢,后面就没人要了。朱连山是石头山,开荒不易,而且离县城又远,交通很不方便,更加没有人要。”
秋明板起脸:“只是一些流民而已,能有个落脚之处就不错了,居然还挑三拣四起来,爱要就要,不要拉倒。”
郭嘉笑道:“不能这么说,这些人口大多是我们安榜招民招来的,若是能够安定下来,对邓州自然是大有好处。而且有恒产者方有恒心,这些人要是没有土地无事可做,难免会寻衅闹事,反而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麻烦。”
“是的”,国渊走上一步道:“这个月城中发生的大小案件比一两个月前多了三成,比一年之前更是多了近八成。再这么下去,城里维持治安的人员只怕会不足,搞不好要向崔县尉借调人手。”
“崔杰?不行,不能用他的人,那会更加添乱。”秋明想了一会:“不如我们兴修水利,开垦荒地,既可以获得更多的土地,又可以把这些闲置人口用起来,岂不是好?”
居孔道:“不错是不错,不过今年已经过了播种的季节,就算土地开垦出来也要等明年才有收成了,这么多人一年的花费可是不少。”
秋明诧异道:“怎么我们现在开始缺钱了吗?”
居孔点头道:“是的,长沙之战我们买了两次粮食,又给你办了一次迎亲,已经花费了大半的浮财,而且接下来还要给魏延捐官,再要养这么多流民,只怕会不大够。”
陈震也道:“这两天糜家的商铺都在关铺走人,扰得城中人心惶惶,还有许多店家也在观望,照这样来看,秋市接下来几个月的收成只怕不会太好。”
秋明冷笑起来:“糜家?我相信糜竺是个聪明人,不会因为一时的愤怒而耽误生意的,不做亲家也不用做仇家嘛。而且,邓州的地理位置这么好,糜家不来,自然会有其他人来,这个不必太担心了。至于说流民么,不能白养着他们了,除了必须服劳役以外,还可以由县里先贷款给他们,等他们有了收入以后再连本带利一起归还好了。”
听见秋明的话,在场的几人都是大惊失色,一同道:“万万不可,赊贷之法乃是王莽弊政,县丞可不要步了他的后尘。”
厄,原来那位穿越哥因为这个已经被怼过一次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看来一切只能循序渐进,不能操之过急,只是可惜了自己领先这时代两千年的先进理念。唉,我要这铁棒有何用,我要这变化又有何用,郁闷啊。
几个谋士讨论了许久也没有拿出行之有效的方法,秋明却已经神游天外,连他们什么时候离开都没有注意到,等他再一抬头,发现站在面前的已经换成了典韦。秋明笑道:“怎么?有什么好消息吗?”
典韦道:“这几天接触下来,我觉得胡车儿这个人还不错,性情直爽又孝顺母亲,而且酒量甚豪,看起来是条好汉子。我按你的意思招揽他,他似乎有些心动,却还没有点头答应。”
秋明道:“恩,你做的不错,这次我们去洛阳,也带上他好了,希望能够让他归心。”
“这家伙不过是个胡人而已,本事也不怎么样,用得着这样看重吗?”
秋明嘿嘿笑道:“我可不是看重他,我是看重了他族里的曼古歹。”
“听你说了好多次曼古歹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秋明想了想:“其实我也不大清楚,大概是一种弓骑兵的训练和使用方法吧,据说得之可以纵横天下。”
典韦还要再问,外面通传说袁家二位公子求见,秋明拍了拍手站了起来,亲自到大门迎接袁谭袁尚。
袁尚自小儿就是父母祖辈眼中的金疙瘩,从来都是被养在汝阳家中不得外出的,这次能够跟着大哥出来,看见什么都觉得新奇无比,特别是邓州的繁华富庶,让他真是大开了眼界。袁谭虽然见识较广,可也是暗暗称奇,就他的所见而言,这里的秋市比起洛阳的西市也是不遑多让了,假以时日,邓州说不定真能超越宛城,成为中原一带数一数二的城市呢。
在秋明特意安排下,二袁在邓州玩得很开心,因此对秋明都是心存感激,不过他们没想到的是,秋明对他们的到来更加是感激不尽。袁家公子到了邓州,等于是对外传递了一个信息,邓州的秋明,我们老袁家罩了,想要挑事的自己掂量着点。
在这样的情况下,不但邓州的各家豪强再一次向秋明表示顺服,就连荆州刺史王睿也来书示好,再加上张咨也转变了态度,可以说秋明现在的政治环境已经宽松了许多。他自然知道袁绍的用意所在,可是这份好意是他无法拒绝的,至于以后是敌是友,那就到时候再看吧。
袁谭一见到秋明便道:“等了这几日,叔父的家事处理好了吗?可以前去洛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