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他正兴致盎然看着,那不远处的小路上,一前一后消失的背影,带着一抹赞许道:“没想到今日倒是不虚此行!还看了这么一出精彩的戏,没想到余奕凝倒是有几分手段,以前还真是小瞧了她。”
趴伏在男子的身边的黑衣人儿,没有细想男子话里的意思,掐着尖细的嗓子道:“原来前几日在钱塘大街上遇见的便是余将军府的大小姐。她如此合殿下的胃口,怪不得殿下会喜欢她,看来奴才可得加快速度,把她弄来才行。”
从这个侍从嘴里说出来的话,就好像那余奕凝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玩具。喜欢了,拿来玩两下;不喜欢了,便可以随处一扔,被新的玩具给替代。
“动作可要麻利些,可别让本宫等太久!”被唤作殿下的人儿,眼眸中掠过一抹精光,似笑非笑,声音透着几分慵懒。
侍从尖锐的声音“呵呵”一笑后,才继续恭敬地道:“奴才领旨,定会尽快将人给殿下弄来。”
横卧的人儿只是淡淡“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侍从似是保证的话。
想他今晚刚好闲来无事,所以特意出宫来玩玩儿。没想到却让他看见了一出又一出的好戏。
他更不曾想过,曾经一个连蚂蚁都不忍踩死的人儿,现在却变得心肠如此歹毒,手段毒辣。
实在是有趣的紧!同时也很对他的胃口!
若真要计较起来,他和她还真真是般配的很,可谓天生一对……
才要跨进四季之春院门的余奕凝,突然觉得颈后划过一丝阴冷带着些诡异的凉风,双眸微微一眯。
下一秒,她猛地转过身,警惕地打量着,夜幕下的将军府四周,蓦地眼神锐利,眸间带上了寒意。
秋葵瞧见余奕凝的动作,也跟着转身,视线仔细地扫过周围的景物,以她的武功修为,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但自家小姐的举动,却不得不让她起疑。
“小姐,可是发现了什么?”秋葵转过身,朝着余奕凝问道。
良久,余奕凝才将打量的目光收回,回转身继续朝着前面走去,边走边道:“没什么。只是觉得突然起风了而已……”
夜半,余奕凝沐浴后只着了一件里衣,而后慢慢踱步道窗口,颦眉微蹙,目光凌厉地朝着院中看去。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晚从湖边回来的路上,就有些不寻常,寂静的四周,虽然看似祥和,却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肃杀之意。
秋葵将余奕凝的床铺好之后,来到她的身侧,随意地扫了一眼窗外后,轻声启口道:“小姐……小心着凉。”说着她便要伸手去关窗。
余奕凝并没有说话,只是抬起了手,压在了秋葵的手腕上,语气淡淡:“等下。”
秋葵随着余奕凝的视线朝着外面看去,和方才一样,她没有瞧出任何异样,但她还是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
尤其是自家小姐一向都是悠然自得的模样,现在却一反常态,想来定是发现了什么。
如此一般想着,秋葵的手便朝着自己的腰间慢慢摸去。
一时间,四季之春安静的有些离谱,只听得屋内燃烧跳跃着的火烛,正“噼啪”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余奕凝伸出手,将两扇窗户“啪”地一声给关上,侧首对着身后的秋葵道:“团子已经睡了下吧?走吧,我们也回去睡觉了。”
这下,秋葵是真的不懂了,亦步亦趋地跟在余奕凝的身后,十分不解地问道:“小姐,刚刚院子里可是有人?可我却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常……”
想她虽不是江湖上排名前十的绝世高手,但也是武功修为一等一的暗卫。又经过长年累月的残酷训练,耳目灵敏,身手了得,而且自己还专攻追踪和使毒,绝不可能发现不了身后所隐藏的危险。
更令人费解的是,自家小姐只会用轻功逃生,连最基本的三脚猫功夫都不会,又是怎么发现其中的异常呢?
“直觉!”余奕凝沉着声道,“你跟着我这么久,应该知道,我的直觉向来很准。”
秋葵点点头道:“嗯。所以后来小姐关上窗,是因为危险解除了?”
余奕凝轻轻“嗯”了一下,随后走去小床边,看了一眼熟睡的团子后,才走向自己的床。
秋葵伺候完余奕凝躺上床后,便吹熄了屋内的蜡烛,而后自己一个飞身,上了屋顶的横梁。
她明着是余奕凝贴身伺候的一等大丫鬟,暗里却是她的暗卫,需要寸步不离。
所以她的床基本都是屋内的横梁,只要有任何危险靠近,她就能在第一时间出手。
床上的余奕凝闭着眼睛,十指交握地搁在平坦的小肚子上,一手的食指正一下一下地轻点着。
蓦地,她猛然睁开眼,淡淡地问道:“你说,会是谁?”
屋里除了余奕凝,团子,和秋葵外,再无第四人,团子还是个肉坨坨,所以她的话,很显然是对着秋葵问的。
秋葵心中明白余奕凝问的是谁,指的是今晚那若有似无的危险,想了想才道:“应该不是将军府里的人儿。也不太像是江湖中人……所以,会不会是……”
余奕凝望着床顶的纱幔看了好半响,才缓缓道:“这事需要从长计议,令他们最近在上京都小心着些。”
“是。”横梁上的秋葵应声道。
之后,屋子里便没有人再说话,最后只剩了袅袅青烟及淡淡的呼吸声。
由于顾氏免去了余奕凝的晨昏定省,所以她不用像府里的其他几个姨娘小姐那般早早起来梳洗,去给余老夫人请安。
其实不是余奕凝不想多多在余老夫人面前露脸,并讨好于她。
只是她自己也知道,说不定那余老夫人也是不愿见到她。
所以她何必要自寻烦恼,给自己添堵,用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呢!
再说,每天睡到自然醒来,是这世间最美妙的事情之一了。
余奕凝坐在梳妆桌前,看着在床上自娱自乐的团子,浅浅笑着,任由身后的秋棠给她梳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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