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塌陷,堵住了铁浮屠前进的道路,城门之下,危险暂解,狼群又发动了三次进攻,皆被李元昊和林云枫联手击退,丁一始终站在城头之上,用机械弓扫射城外,时刻观察着敌人的动向。
铁浮屠也没有闲着,城门被砂石围堵,便采用最笨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徒手挖掘,总有挖通得那一刻,而到了那一刻,便是城内诸人死亡的时刻。
丁一站在城门之上,遥遥望着不远处的哈丹和麻衣老者,极其精准的距离,正好在他的射程范围之外,一手放在胸口之上,少年脸色肃穆,丹田之内还孕育着三朵紫金莲,若是燃爆,应该能够拉近和那骑的距离,不能保证一击得手,但是绝对可以击杀其中一人,眼神在两人之间扫了扫,丁一最终将目标定在肥胖如猪的哈丹身上。
低头望了一眼躲藏在城门洞的李元昊,丁一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猛地吸一口气,扭头望向哈丹,他突然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在那两骑之后,一位白衣如同鬼魅的妖冶青年正缓缓走来。
妖冶青年嘴角含笑,步伐轻飘,脚步看似缓慢,实则极快,眨眼之间已经来到两骑身后。
哈丹和麻衣老者正观望着土城方向的情况,丝毫未曾发现身后突然出现的鬼魅青年,肥胖的哈丹发现不了白衣青年还可以理解,但是身为狼群成员的麻衣老者也不曾发现青年,这只能说明白衣青年隐藏行踪的手法太过高绝。
青年面带微笑,伸出一根手指,在哈丹和麻衣老者之间指指点点,张口无声:“点兵点将,谁是我的好兵好将,点到谁就是谁,就让他和我一起去打仗。”
最终,修长的手指点在了麻衣老者的身上,白衣青年歪着头想了想,缓缓抽出腰间软剑,手法笨拙得冲着麻衣老者比划两下,似乎在揣度掂量如何优雅干脆的一剑杀死麻衣老者。
城头上的丁一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瞪大眼睛看着远方,心头不断喊道:“刺下去,刺下去,刺下去!”
哈丹一直在时刻注视着城墙,虽然肥胖如猪,但是铁浮屠左将军的眼力极好,看到城头上的射箭少年突然静止不动,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一丝莫名危险涌上心头,他忍不住低头看了看周身,一切无恙,轻轻扭头,他忍不住张大了嘴巴,头皮发炸。
此刻的白衣青年眼流露出一道精光,手中软剑如同毒蛇吐信一般,舔向麻衣老者的后脑勺。
“小心!!!”哈丹忍不住惊呼一声,麻衣老者后知后觉,没有丝毫犹豫,骤然附身,软剑贴着麻衣老者的头皮掠下几缕头发,一剑落空之后,白衣青年面色无恙,行踪诡谲的软剑低头点下,轻轻点在麻衣老者的肩膀上。
看似轻飘无力的一剑直接舔下麻衣老者后背之上的一块血肉,炸出一团血雾,麻衣老者咬牙坚持,身子如同游鱼一般,沿着马匹腹部滑动,一个玄妙的转身,躲开阴毒的软剑,瞬间拉出五丈距离。
后背的伤口不可碰触,麻衣老者脸上不断有汗珠渗出,一部分是冷汗,另一部分是因为疼痛,刚刚的情况实在是险之又险,若是稍有停顿犹豫,白衣青年的软剑可不仅仅是舔下一块血肉那般简单。
作为狼群首屈一指的首领,麻衣老者并非只醉心于暗杀、而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他曾经见识过草原最顶尖的那一群年轻人,战神拓跋龙野的弟弟拓跋龙山,神极阁阁主的嫡传弟子柳青,大汗身边的秦英,即便那位极有性格的传奇女子青瓷,他也接触过,和眼前的白衣青年比起来,他们各有千秋,但是在杀人的感觉上,似乎都差上一筹。即便拓跋龙山、柳青和秦英联手,在这名青年面前也讨不到便宜。
“你是谁?!”麻衣老者厉声喝道。
白衣青年面带微笑,甩了甩软剑之上的血珠,不见如何动作,人已经坐在麻衣老者刚刚骑乘的马匹之上,双手交错放在马头之上,下巴搭在手背,眼睛虽然看着麻衣老者,但是却是在对哈丹说话:“你不要动,不然小命难保哦。”
铁浮屠左将军大汗淋漓,一声肥肉颤颤巍巍,大气不敢喘。
麻衣老者重重冷哼一声,此时此刻,既然非友人,那么便是敌人,双手起势,一手伸,一手弯曲,脚下如同趟水过河,麻衣老者的身影也是飘忽不定,影影重重。
“有点意思。”白衣青年淡淡说道,突然伸手向着左侧虚空抓去,麻衣老者的鞭腿带着呼啸风声出现在那一处,恰巧不巧落入白衣青年的手中,砰地一声巨响,麻衣老者觉得一脚踢在铁块之上,赶忙挣脱。
白衣青年轻轻松手,麻衣老者以游鱼的姿势,又突然出现在另一侧,双手如钩,突袭对方的眼睛,若是抓实,他自信刻在半息之间,捏爆对方的脑袋。
白衣青年依旧微微一笑,不知何时那柄神出鬼没的软剑突然破土而出,后发而先至,麻衣老者慌忙躲避,不断在马匹四周游走,突然,狼群首领止住身子,面对着白衣青年露出一个难言的微笑,双手十指不断曲动,每一根手指之上都有明亮锋利的细线,自下而上收拢,形成一座牢笼。
“收!”麻衣老者一声喝,细线牢笼将白衣青年身下的马匹切割出一道道血槽,然后向着青年勒去。
白衣青年丝毫不惊慌,身子不动,软剑回旋,将神秘莫测的细线切段,解了燃眉之急,他突然脸色一禀,猛然抬头。
不知何时,麻衣老者已经凌空飞起,自上而下坠落,食指伸出,细长锋利的指甲如同一把匕首刺向白衣青年的眉心:“得手了!”
指甲碰触皮肤的真实感觉,隐隐有血丝渗出,带着微微的血腥味,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这一招下,但是下一刻,麻衣老者心头突然一顿,因为他看到仰头的白衣青年在笑,笑容纯真,像个阴谋得逞的孩子,手指不由得一顿。
正是这一顿,白衣青年双手插入麻衣老者的胸膛,轻轻向外一撕,血雨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