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拾和裴宁知同时转过头,见顾时律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莫名地,程拾觉得十分尴尬,无意识地往裴宁知后面躲了躲。她这个细小的动作,尽收顾时律眼底。
安静了好一会儿,顾时律才幽幽地开口。
“他过来了。”
大抵是靠得太近,程拾能感觉到裴宁知身子一僵。她刚准备开口问这个‘他’是指谁,裴宁知就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跟着顾时律下了楼。
看着门被带上,她稍稍松了一口气,被折腾了那么一下,她更没眼看自己的头发了,冲了个澡,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才睡下。
第二天清晨,窗外才透过那么一丝丝光,她就被人弄醒了。
看清人之前,她先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精味,由着他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她费了好大劲才侧过身。
裴宁知整张脸都埋在枕头里,呼吸声极重,嘴里絮絮叨叨地也听不清具体在说什么。
看了他数秒,她缓缓地从被窝钻了出去,双脚刚落地,手腕便被人攥住了。
她垂眸,见裴宁知半眯着眸死死地盯着她,问。
“去哪。”
“看你难受,给你煮点粥。”
程拾说得真诚,裴宁知动了动唇,将信将疑地缩回了手,“白米粥就可以。”话落,她连点了数下脑袋,跟兔子似得快速离开了房间。
踩下最后一阶楼梯,困意也全没了,程拾才发现自己的双臂奇痒无比,她拉开袖子,轻轻一挠,便抓出了几条血痕。再来就是脖子和耳朵,她站在原地半晌,扭头想回房间仔仔细细照一下镜子。
“小心----”
兴许是走得太急,她没发现恰好有人下楼,被撞了那么一下,她朝后踉跄了数步,那人先一步反应过来,拉住了她的手,她才稳住。
“不好意思。”
“不碍事。”
说话期间,那人一直没有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一些,程拾诧异地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深沉的眸。
眼前的男人至少五十岁了,穿着一套运动装,看架势似乎是去晨跑,只是他看着她的目光特别奇怪,脸上也挂着一丝难掩的兴奋。
程拾挣扎着收回手,男人才察觉到自己的失礼,尴尬地笑了笑,“你就是宁知的妻子吧,你好,我叫余明义,是宁知的姨夫。”
“姨夫好”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程拾警惕地往后退了好几步,确定自己不认识他。
余明义又是低笑了一声,不着迹地往前迈了一步,说。
“你别怕,我只是觉得你和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很像。我好像听璐璐说过,你姓程,是吗?”
程拾抑制着身上的不适感点了点头。
“也许我认识你父亲,恕我冒昧,他的名字是?”
程拾蹙紧了眉,一大早就被查户口,还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人,她心里自然有些不舒坦,但出于礼貌,她还是乖巧地回答。
“姨夫,我是随母亲姓。”
闻言,余明义激动了几分,又扯住了程拾的手。
“你说你母亲姓程?”
他上下打量着程拾,这种试图把她盯穿的眼神,让她背脊一凉。
“你确定?你母亲姓程?”
“伯父。”
一道低沉的男声适时响起,余明义迅速地收回了手。
顾时律自然地挡在了程拾身前,暗暗地将她扯到了身后。
“伯父,这么早,您不再休息一会儿?”
余明义似笑非笑地说。
“习惯了。”
“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了。”
顾时律侧过脸,对程拾说,“让你给裴大少倒杯水,怎么那么久?”
程拾会意地低下了头,“我现在就去。”
小跑着进了厨房,还没找到水杯,顾时律便跟了进来,他绕至她身前,单指挑起了她的下巴,定定地望了良久。
“小拾,你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