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堂中。
被突然中伤的灵雪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满是血的肩头,“你这是什么妖法?”
她明明只看到冷弥浅抬了一下手,为何便成了这样?!
感受着肩头碎骨的疼痛,灵雪再朝冷弥浅看过来时,双眸间已然通红一片,“你还敢说你没有被恶灵所缠?!!”
不等冷弥浅从地上坐起来,灵雪忍着肩头的剧痛再次飞身朝冷弥浅袭去,声音几乎是歇斯底里,“我要杀了你!”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邪术,对人的杀伤力竟然如此立竿见影,她若不马上将这女人杀了,恐怕死的便会是她!
冷弥浅肩头浑然僵冷一片,那钻心的痛让她整个人都瘫在地上蜷成了一团,模糊的视线看着因为巨大冲击掉到一旁的手枪,一时间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
天,若不是她刚刚反应快,身体朝右倾斜了些许,恐怕灵雪那一掌正正打在她的心口位置!
深喘着气,冷弥浅因为巨痛而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明,正想朝掉落的手枪爬去,却不料上一刻还在十几米外的灵雪再次出现自己面前。
一双修长白莹的手死死的扼住自己的脖子,将自己整个上身都拉扯了起来。
喉咙处慢慢传来窒息感,冷弥浅好不容易恢复清明的视线再次变的模糊起来,近距离的看着满眼通红的灵血出现重影,冷弥浅下意识的便朝自己的耳垂摸去。
那有着她精心配制的神经性毒胶囊,遇水则化,遇到空气则瞬间挥发,虽说不能立马将敌人杀死,但留下的后遗症却不容小觑。
既然她要死,她自然是要拖个垫背的!
毒胶囊不会置人于死地,但有时候,活着受罪比死更可怕。
“小浅!”
伴随着一声急喝,一股强大的外力再次席卷而来。
恍然间,冷弥浅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怀抱,因缺氧而导致的模糊视线虽看不清抱着自己的人,但手里却死死的捏着被攥在手心里的耳环,随时准备同归于尽。
“鬼煞?”朦胧间,冷弥浅听到了灵雪震惊的声音,“你、你怎么会佛龛之力竟也镇不住你?!!”
她明明将鬼煞困在了八卦阵中杯佛龛之力所镇,为何、为何现在鬼煞竟然出阵了?!
“雪儿,你为何要杀小浅?”温柔的声音一改平日里的淡漠,鬼煞面色苍白的厉害,似乎也是拼尽了全力从阵中逃离出来。
“雪儿?”灵雪眼里再次滑过惊讶,愣住身形狐疑的看了好半晌突然出现的人,双眼蓦地迸出震惊,“曲然?你是曲然?!”
整个神殿会这么唤她的人,从来都只有曲然一人。
小时候如此,长大后依然如此。
抱着冷弥浅的人不答反问,手赶忙搭在怀里人的手脉上,曲然脸上说不出的焦急,“你刚刚对她做了什么?你竟然对她用了寒魄掌?”
“曲、曲然?”灵雪讶然,顾不上肩头上的巨痛,“你、你回来了?”
灵雪眼里恍然呆怔了几秒,又急急追问,“是因为佛龛之力吗?是佛龛之力唤醒了你,让你将身体又夺舍了回来是不是?!!”
原来书上记载的东西并未骗她!
曲然果真又回来了!
完全无视灵雪的连连追问,曲然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思绪渐渐涣散的人儿瘫坐在了地上,苍白的面色,不稳的呼吸无一不显露着他此时的虚弱。
冷弥浅视线模糊成一片,但当听到熟悉的温柔语气那一瞬,紧捏着毒胶囊的手蓦地松开,“曲然?”
“是我,小浅。”曲然急急回答。
“你回来了?”冷弥浅想要努力的看清眼前的人,却奈何自己无论怎么眨眼,视线所到之处仍是模糊一片,那一瞬,似乎就连抬眼都用尽了力气。
她肩头的疼痛好像淡弱了些,但取而代之的僵麻似乎越来越严重,明明只是肩头受了伤,但现在她似乎连整个身子都动弹不了了,就连说话都僵了许多。
“我回来了。”曲然柔柔的声音里夹杂着着急,紧接着下一秒便只听见曲然朝灵雪问去的声音,“雪儿,快将解药拿出来!寒魄掌会将小浅的心脉冻住!她会死的!”
被曲然的急喝惊回了神,灵雪捂着肩头的伤口,看向冷弥浅的眼里溢满了阴霾,“她必须得死她咳咳咳她跟鬼煞朝夕相处了半年,她刚刚还用妖法伤了我,她已经是半个恶灵了!!”
“你在胡说什么!”柔和的声音里扬起少见的怒火。
“她是恶灵!!”灵雪声音里有着坚定。
“她怎么会是恶灵?!”曲然彻底怒了,“若她是恶灵,那我是什么?!我被鬼煞夺舍了身体,如今我又回来了,那我是什么?!难道你也以为我是恶灵吗?!”
“你、你当然不是!”灵雪脸上没来由的一抹慌乱,想也不想便否定掉,但视线落在曲然怀里的冷弥浅身上时,却始终不改心意,“但她是!她一定是!鬼煞待她如珍如宝,这些日子来更是独处一室,她早就是鬼煞的人了,否则鬼煞怎么会娶她?!!如今鬼煞死了,她也必须得死!!”
曲然闻言片刻的怔然,但随即便紧蹙着双眉,眸间再次被怒火所替。
“曲然”怀里的人声音越来越小,“真的是你?你没有骗我?”
“当然没有!”曲然急的双眼微红,但凡他若是还有些力气,他有何至于在这里让灵雪帮忙。
只可惜他的身体本就在八卦阵中受了内伤,再加上他动用元气将身体夺舍了回来,费尽了心神,如今的他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极属难得了!
「当然没有」?
冷弥浅心里没来由的抽疼了一下。
曲然回来了,她不是应该很高兴很激动的吗?
但为何
为何她却觉得心里涩涩的,憋闷的厉害?
曲然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那,是不是说明
那个人
冷弥浅怔然,等回过神时话已出口,“那鬼煞他”
曲然静了静,眸色复杂,“烟消云散。”
冷弥浅心里莫名一疼,静了静,随即弯了弯嘴角,慢慢闭上眼,“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