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容慧吩咐了几句后便也上了马车。
“.....小姐,西陇朝廷复杂,以前你尚且还了解一些,但这两年,自从主子接手西陇后,朝堂势力大改。许多地方都变了.....”
冷弥浅点点头,抬眼看去,一脸认真的听着。
“.....自从全鱼宴后,老皇帝留下一纸血书归天,丞相府的势力扶持玄朔上位成为新皇,主子一跃成为朝中新贵,不仅身后有丞相府势力撑腰,就连新皇也相当重视,更是将妡媛公主下嫁给主子,一时间主子在朝中的风头无人能及......”
“......主子利用手中的权势将族中的势力清洗了一遍,再加上丞相在一旁帮忙,整个家族都以主子马首是瞻,主子总算成了李氏家族的新任族长.......”
“......新皇登基后,第一件事便是诛杀二皇子玄封,玄封死后,新皇便将皇族中对他无明显威胁的皇子全部放逐边境为将,名义上是建立功勋以便回朝封王,实则是让他们自生自灭死在边境,时间一长,那些皇子果然都因为各种原因死在了边境......”
“....后来新皇暴毙,死前留下遗言让主子辅政,朝中大臣虽然颇有异议,但奈何这是新皇亲口所言,再加上当时主子的羽翼渐丰,主子......”
冷弥浅蹙了蹙眉,突然打断容慧的话,“.....李墨动了手脚,对不对?”
容慧一怔,直直朝冷弥浅看去。
“李墨一定对玄朔动了手脚,对不对?”她跟玄朔只有几面之缘,虽说不上熟悉,但那个人也不是个蠢笨之人,怎么可能会将江山托付给一个外姓人手上?!
容慧静了片刻,“是,主子的确是动了手脚。”
冷弥浅眸里一亮,果然是这样!
“他怎么做到的?!”冷弥浅诧异至极,若说伪造遗嘱伪造书信,她还相信。但是让玄朔亲自当中嘱托,这着实让她有些匪夷所思。
容慧眸间极快的闪过犹豫,再抬眼时神色茫然的摇了摇头,“.....主子没有提过,容慧自然也不会问。”
冷弥浅闻言略显失望,“...然后呢?所以李墨便成了西陇的摄政王?”
容慧点点头,“....是,新皇死后,李墨便成了西陇摄政王,虽不是帝王,但已然成了西陇万人之上的人。但不知道为何,妡媛公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从新皇死后便开始暗中召集朝中老臣,想从主子手上将皇权夺回去。”
“......那些老臣都是拥立皇族的人,是忠于老皇帝的,因为玄朔登基后将皇子诛杀殆尽,所以朝堂中还有皇族身份的人便只剩下妡媛公主了。那些老臣自然是希望妡媛公主能肩负起西陇朝廷,将主子手上的皇权夺回去。”
“.....主子之所以能摄政,能勉强堵住悠悠众口,除了新皇遗言之外,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他是西陇的驸马,只要有妡媛公主在,主子摄政的身份便名正言顺,所以主子即便知道妡媛公主有异心,也不曾对妡媛公主下手。”
“.....所幸的是,妡媛公主也知道自己势力不敌主子,所以所有的行动都在暗地里进行。主子见她没有大动作,便也一直按兵不动,只是暗地里提防.....”
冷弥浅听的一愣,“既然这样,那李墨为何还会中毒?”
“因为.....”容慧声音突然提高,但视线一瞅到冷弥浅便突然顿了顿,一时没了话。
冷弥浅不免一怔,“.....因为什么?”
容慧有些迟疑,抬眼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冷弥浅,嚅了嚅嘴,“......小姐是不是送了一块特别的玉石给主子?”
冷弥浅疑惑,“....玉石?”她什么时候送过玉石给墨呆子?
“就是主子随身携带的那块玉石....”容慧轻轻的提醒着。
冷弥浅恍然大悟,“你说MP7?李墨戴在胸前的那个东西?”
能让李墨随身携带的东西只能是MP7了,那MP7的材质光滑如玉,被容慧误以为是玉石也不奇怪。
容慧愣了愣,似乎没有听明白冷弥浅的前半句话,但仍是点了点头,“....对,就是主子戴在胸前的那块玉石。主子虽然提防妡媛公主,但为了不引起朝堂上众人的无故猜测,所以长久以来一直都与妡媛公主住在一起。但没想到妡媛公主竟然知晓那块玉石是小姐你送给主子的之后,趁主子沐浴的时候在上面抹上了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主子一时不察,又将玉石贴身携带,这才中了毒。”
冷弥浅听的沉默,心里顿时紧抽。
“该死!”良久,冷弥浅抿了抿嘴唇,眼里一片寒凉。
妡媛当初有喜欢李墨,她是知道的。
所以当初她还未离开西陇的时候,她便满心欢喜的想要撮合李墨和她,想要借妡媛公主的身份去保护当时还不受家族宠爱的李墨,但没想.....
没想不过短短的两年时间,当初那个深爱李墨的妡媛竟然成了最想杀李墨的人!
“....所以这次小姐去西陇,一定要小心妡媛公主。她对小姐你的恨意恐怕对主子的还要强烈,若是容慧不在身边,小姐一定不要轻信宫里的人.....”
“恨我?”轮到冷弥浅诧异,“...为何?怕我帮着丞相夺她的权?”
呵,可惜了,她还真是去帮丞相的。
她从来没有这么庆幸过她大周嫡公主的身份,但这一次,她却是真真正正的感谢有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身份可以让她去帮李丞相。
有她这个大周嫡公主的身份在,恐怕整个西陇的人都知道她身后的大周都支持丞相一系的势力,那些见风使舵的人自然不敢再对丞相下手。
容慧闻言摇了摇头,“....妡媛公主之所以恨小姐你,是因为在主子心里,小姐你的分量重过任何人。”
冷弥浅蓦地愕然。
容慧认真看去,“.....小姐难道真的不知主子对你的心意吗?”
冷弥浅眼里惊诧。
容慧见状突然苦笑了笑,自嘲的摇了摇头,“.....罢了,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主子的心意....终是得不到回应......”
冷弥浅惊的呼吸也变得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