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了南京的事务,本来袁啸要去苏州的,却不得不改变自己的计划,乘坐着船只,顺流直下,直奔杭州。
原因无他,郭有道与龙啸天联名发来了邸报,皇家学院在短短的一年之内,已经完成了重型火炮的射击与实验,所有的问题都已经解决,请求督师立即回杭州检阅。
重型火炮,这是袁啸布置给火器学院诸多师生的任务,必须要尽早研制成功重量高达八千斤的超级重炮,除了超级重炮之外,还要督造六千斤与四千斤以及三千斤的火炮,这样方才能够在海战中形成火力的梯次配置。
当然以现在明朝的造船水平,不攻克船体横向强度的难关,想要在战舰上使用八千斤的重炮,无异于痴人说梦,这样巨大的重炮带来的后坐力实在是太强大了,数门八千斤重炮同时开火,绝对会将战舰震散架子的。
不过,先将火炮研制好了,至于剩下的战舰的事情,先慢慢来,杭州已经聚集了一大批西洋的舰船专家了,一定可以解决掉舰船面临的问题的。
袁啸归心似箭,轻舟直下,一路顺着长江进入了东海,转向杭州湾,进入了钱塘江,回到了杭州府。
回到杭州府,第一件事情,就是直奔火器学院。
六门火炮并排着安放在火器学院不远处的靶场里,这里是专门用来给火器学院做实验的场所,宽达五十丈,长达近四里,占地数千亩。
毕懋康与刘奇明陪同在袁啸的身边,身旁占着数十卫火器学院的老师与学生,其中不乏洋老师的身影。
“督师大人,”
毕懋康面带得色,答道:“一年时间,老夫等人幸不辱命,这八门火炮终于被我们全部给研制生产出来了,加上火器学院研制出来的新型火药,这些火炮的威力远胜现在军队装备的红夷大炮,至于佛郎机,更是差着一大截!”
袁啸点点头,问道:“孟候公,不知道这些火炮的具体性能数据如何?”
毕懋康答道:“督师大人,八千斤重炮用来发射五十斤中的实心弹,最远射程在四里左右,有效的射程在两里以上,五十斤的炮弹落在战舰之上,完全可以将战舰砸出一个大窟窿,如果用来攻城的话,只怕除了北京城的城墙之外,再也没有能够架住这种重型火炮进攻的城墙了……”
最大射程四里,有效射程两里,虽然射程上不是特别远,但是在海战之中也足够用了,这个年代的战争,如英吉利,专门下令只有敌舰进入四百米左右的范围,方才可以开炮进攻,有效射程两里,完全够用了。
毕懋康接着说道:“六千斤重炮用来发射四十斤实行炮弹,四千斤重炮用来发射三十斤实心炮弹,至于三千斤重炮,是为开花炮设计的,用于野战之中阻击骑兵的突击,开花炮一旦爆炸,那将是四面开花,死伤一片!这些火炮的有效射程都在两里左右,完全可以在骑兵接近我们阵地之前,将其重创!”
“不要光说,命人立即准备,给我放上几炮看看,威力到底怎么样!”
袁啸笑道。
刘奇明连忙答应一声,开始指挥着工匠们填装火药与弹丸,准备就绪之后,刘奇明一声令下,两门八千斤重炮同时发出了巨大的咆哮声音。
实心弹呼啸着向着远方飞去落在了试验场的尽头,准确的落入了弹坑之中!
轰!轰!
两声巨响从两里之外传了过来,即便是远在两三里之外,犹自真的耳朵嗡嗡直响,两股巨大的烟尘冲天而起!
“好,好!”
袁啸心情振奋,这八千斤重炮的威力实在是够可以的了,厉害,如果在海战中被这样的炮弹击中,即便是大型福船都会凶多吉少!
袁啸看了毕懋康一眼,笑道:“好,孟候公,辛苦了!本督会为你们向朝廷请功的!”
“可惜了……”
毕懋康苦笑道,“八千斤重炮啊,这消耗的钢铁太多了,咱们大明朝一年,一共方才能够出产多少钢铁?熟铁,生铁,钢铁,加在一起,一年也不多一千多万斤,总不能都用来生产重炮吧,而且,还有好多的铁不适合用来铸炮……”
袁啸笑笑,答道:“当然不能全部用来造炮,所以,我已经着手在徐州开始大规模炼铁了,所有的工匠火炉都已经就位了,就差正是开始了,徐州附近多产铁矿,紧挨着运河,距离杭州没有多远,我的计划是每年铸造八千斤重炮三十门;六千斤重炮六十门,四千斤重炮一百五十门,两千斤开花炮两百门,当然,现在我们打不到这个水平,不过最多三年时间,我想我们一定能够实现的!”
毕懋康嘴角一阵抽搐,脸色都黑了!
“督师大人,你这是在做梦!怎么可能?你知道这需要多少钢铁吗?近两百万斤钢铁啊!且不说这些钢铁,我们能不能凑出来,即便是我们能够凑出来,我们有那么多技艺精湛的工匠吗?”
毕懋康怒吼道,“如果我们的工匠技术不过关,造出来的火炮不要说击败敌人,可能开炮的时候一个炸膛,先把咱们自己人给炸上天了!”
“孟候公,”
袁啸淡淡答道:“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我们不努力如何知道我们不行呢?所谓术业有专攻,我们需要的不是什么都懂的巨匠,而是精通一个环节的工匠,他们只需要能够铸造其中的一个环节,就可以,别的我们不需要他们管,熟能生巧,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掌握负责的这段工艺,很难吗?您要知道,我们行军打仗,可是急等着这些火炮上阵呢,特别是水师,更是对重炮望眼欲穿!孟候公,努力吧!”
毕懋康脸色黑的要命,这个家伙就知道给自己加担子啊,不把自己这把老骨头给榨干了,他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唉,督师大人,你就不能让老朽喘口气?我可是六十多岁的人了……”
毕懋康苦着脸叹息道,“你难道就不能有点尊老爱幼的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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