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四哥的尸骨至今还没埋入皇家陵园,难道做弟弟的就任由他的冤魂在九嶷山底流浪么?!”尉迟真额上青筋暴起,一脸不悦。
秦逍遥低下头去,不敢再多嘴。
这时门外的小厮前来回禀,“宁王殿下,沈大人来了。”
“舅舅?”尉迟真微微一怔,没料到沈让去而复返,“快请!”
沈让匆匆进门,将藏在怀中的一卷竹简拿了出来,丢到尉迟真面前,“今日大理寺少卿清典籍的时候,又找到一本遗漏的卷宗。虽然没归在前太子案的卷宗里头,但却是前太子案的关键,你看看——”
尉迟真从他手中接过那一卷落了灰的竹简,疑惑地望向沈让。
“这是前朝大将军公孙藐的认罪书?”
“不错。”沈让点头,“当初尉迟墨给无忧太子安的罪名就是私通前朝、意图谋反,本案的关键就是此人——公孙藐。”
“这份认罪书看上去滴水不漏,处处都指向四哥。父皇看了,自然愤怒不已。”尉迟真仔细研读了一遍。
“这认罪书乍一看确实没什么漏d,但你仔细看看这卷竹简……”沈让递了个眼神给他,话中有话。
尉迟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便见竹简的背面生了许多霉斑,侧面还暗藏着很多赤红色的点点。
“怎么会这样?”尉迟真不由皱起眉头,“大理寺的卷宗为防止虫蛀霉,都藏在干燥通风处,加上宁国气候干燥,短短半年的时间,不该霉。”
“正常是不会,但大理寺却不乏这样的卷宗。”沈让一脸神秘。
“为什么?!”尉迟真愈不解。
“大宁国单叶城就有上百万百姓,刑法案件自然数不胜数,能惊扰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会审的,大多都是疑难杂案,这些案子多涉及高官皇亲,陛下盯着。”沈让叹了口气,“但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和都察院督查史并不是神,并非所有案件都能解开,所以有时候难免需要找几个替死鬼,草草结案。这些案子大多都是屈打成招的。”
尉迟真越听越愤怒。他常年带兵在外,战场厮杀,只知道热血男儿、为国效忠,并不知道这官场深处,竟然如此黑暗!
“那这霉斑……”
“这不是什么霉斑。”沈让摇了摇头,“是一种毒,是刑部审讯犯人之时,用以摧毁犯人意志的毒!叫夺命散!刑部、大理寺以及都察院的人都知道,大家心照不宣。”
“如此说来……这公孙藐是屈打成招的?!”尉迟真暴怒,猛然站了起来,“这份认罪书矛头直指四哥,公孙藐却是屈打成招的,我四哥岂不是死得太冤了!”
“前太子案非同小可,殿下还是找懂毒的人,再验一验,方能确认。”沈让起身,“今日,舅舅的话就说到这里,殿下若真现了什么,也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没有十足的把握,万万不可因为前太子案,而触怒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