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嫉妒,不带任何表情的一个“是”字,再一次戳痛了尉迟真的心。
尉迟真冷冷扫了她一眼,终是无话可说,加快了步子,进了公孙沁的房间。
“殿下!”
屋子里头,公孙沁正躺在卧榻之上,脂粉未施,看上去憔悴至极。床头一角还摆了一只痰盂,痰盂里面是满满一下子的污血。
她一瞧见尉迟真进屋,眼睛便是一红,低哑叫出声来。
彩蝶快步上前,面上微微带了几分责备的味道:“殿下可算来看我家主子了,我家主子已经念叨了殿下一上午的时间了!”
尉迟真快步上前,在床畔坐下,余光一扫,便瞧见那只带血的痰盂。
他眉头微微一拧,指着地上的东西望向彩蝶,“怎么回事?”
“殿下,娘娘余毒未清。太医走后,娘娘又干呕不止,硬是吐了半盆黑血出来!”彩蝶慌忙禀报。什么黑血?什么余毒未清……自然都是她瓶口捏造的!
这些都是从方才那个侍卫身上放出来的血,加了点乌黑的墨汁罢了。
尉迟真的脸色不由一沉,对上彩蝶的视线,声音猛然拔高:“王妃吐血不止,你为何不向本王禀报?!”
彩蝶摆了摆手:“我家娘娘不许!我家娘娘说了,殿下公务繁忙,不让奴婢去打扰殿下,再说……”
她欲言又止。
尉迟真横眉一拧,呵斥出声道:“说下去!”
“再说太医都说了,娘娘的身子只能拖着,已经没法儿根治了。就算奴婢去禀报殿下,殿下也想不到法子救我家娘娘,不是么?!”彩蝶面色一冷,双目毫不畏惧地瞪向尉迟真,“殿下难道会因此要了侧妃的命,给我家娘娘抵命么?!”
“彩蝶,你住口!”公孙沁猛然咳嗽出声,话锋一转,“殿下怎么处置楚宁,还用不到你一个下人来交!”
她说罢,回眸望向尉迟真,突然间就握紧了他的手,眉间溢出一丝渴望来,接着道:“妾身相信,殿下为人公正,一定会给妾身一个满意的交待。殿下,是不是?”
尉迟真有意无意朝着门口瞟了一眼,而后伸手在公孙沁的手背上拍了拍,安抚出声:“当然。”
楚宁的双腿颤了颤,也不知是因为饿了太久浑身乏力的缘故,还是因为尉迟真的那一抹充满鄙夷的眼神。
“光说不做!”彩蝶跺了跺脚,压低了声音抱怨。
这屋子不大,又分外安静,尉迟真想听不见都难。
尉迟真正了正身子,面色严肃道:“本王今日就是为此事来的。王妃应当知道,楚宁毕竟是陛下赐给本王的侧妃,是宁楚两国稳固关系的棋子,就当是给父皇一个面子,本王也不能轻易杀了她。王妃大度,应当能理解本王。”
他不杀她,原来是为了这一层考虑!
楚宁原以为他是因为恨她才不杀她,才要留着她慢慢折磨……直到此刻,她才突然醒悟过来!那个男人对她实在没存多少心思,就算是恨,也只需发泄一时,恨亦不能长久。他所有的考虑,都是为了他现在的处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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