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之主的陈龙乖乖地听从了老佛爷的话,第二天一早,早餐都没吃就搭飞机回了沪市。
等厨房里的几个丫鬟将早餐都备好之后,老佛爷才打发林可音上楼去把陈长安叫醒了,夏雨秋水后一步端着洗漱用品进了房间。
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裤衩的陈长安也没有避讳几人,伸了个懒腰后,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吩咐道“夏雨,秋水,你们先下去吧,我自己来就好。”
并蒂莲夏雨和秋水习以为常的答应一声后,退下了。
林可音一边帮陈长安整理着衣领一边说道“父亲一大早就坐飞机回了沪市,熙凤姐姐也后一步回了浙省,家里一下子就冷清了很多,不过若青阿姨的弟弟江子歌一大早就过来了,奶奶嫌他闹腾,怕吵了你睡觉,让下人等我们吃了早饭之后再放他进来。”
陈长安擦干手,脸上笑道“那小子一准是听到我回来了,才过来的,晾一会儿也好,省的吵得大家心烦。”
江子歌,江若青的亲弟弟,如果按辈分来算的话,陈长安得喊他一声叔叔,可江子歌的年纪却比江若青小了将近两轮,甚至比陈长安还小个六七岁,或许这世上真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一说法,江若青的父母在江若青还没嫁进陈家之前,一门心思想要个儿子却生不出来,等江若青嫁入陈家后,还没多久,都已经快年过半百的夫妻两个人却稀里糊涂的生了一个带把的儿子。
江家的独苗,江子歌也因此受到了家里人格外的关爱,到了十五六年这个叛逆的年纪,更是嚣张跋扈的紧,不仅在学校混出了一个小霸王的名头,在当地仗着自己姐姐的身份,在一群富二代里面也都当起了领头大哥的角色。
不过就是这样一个无法无天的人,在陈长安面前,却乖的像一只还没断奶的小猫,别说嚣张跋扈,就连大声说话,也都会提前用眼神请示一下陈长安,此中原因,不知内情的人,想破脑袋也不会想的通。
陈长安洗漱完,就出了房间下了一楼,看到奶奶在餐桌上候着了,连忙上前请安道“奶奶早上好~。”
“好,好,快坐下来吃吧,你姐走之前给你弄的青菜瘦肉粥都快凉了。”
陈长安乖乖的在老佛爷右手旁坐了下来,林可音挨着陈长安身旁坐着,在陈家呆的时间最长、也是最讨老佛爷喜欢的双胞胎姐妹夏雨和秋水、在家里人不多的时候也能坐下来一起用餐,顺便做一些盛饭夹菜之类的活儿。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守在陈家门口的保安,跑到大厅门口,恭恭敬敬的说道“少爷,陈总家的陈北望少爷、还有项总家的项雨少爷都在门口候着了,要不要让他们进来?”
陈长安摇摇头笑道“不用了,我等会儿正好要出门拜访一下占师父,你跟他们说一声,我马上就来。”
“好~”
吃完了早餐,陈长安问秋水要了一瓶珍藏的女儿红,跟老佛爷打了一声招呼后,陈长安就出门去了。
陈家村有百分之八十门户的人都姓陈,也有百分之二十门户的人是外姓,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姓氏种类虽然繁多,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全都是龙腾集团的高层人士。
就拿和陈平安关系最好的陈北望和项雨来说,他们的父亲,陈昌和项云飞,一个是管龙腾集团房地产一块的总经理,一个是管龙腾集团金融行业的总经理,都是个龙腾集团高层人士中的领头人物。
陈北望是陈昌的长子,项雨是项云飞的长子,都是家里的独苗,也都是和陈长安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发小,龙腾集团还没这么繁荣之前,几个人就认识了,这么多年下来,也算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好兄弟了。
在这个小团体当中,陈长安年纪稍大,陈北望次之,胖子项雨最小,所以小时候,三个人做些偷鱼捞虾,爬窗户看村里寡妇洗澡等等一些事时,陈长安一直出主意的那个,而陈北望则是出力的那个,至于项雨,则是事情败露之后替团体背锅的那个。
陈长安拎着一瓶女儿红走到院外,看到没变样的两个发小,立马上前叙旧道“眼镜,胖子,你们两个消息很灵通嘛,我一回来你们就知道了。”
戴着方框眼镜的陈北望还没来得及搭话,体重二百斤的项雨就笑呵呵的回道“你丫可是陈家村的太子爷,你一回来,村子里面哪个人不知道啊。”
此时,穿着一身黑色夹克,头发染成了黄色的江子歌突然跑到陈长安身旁,指着陈长安手里提着的那壶女儿红问道“太子哥,你一大早的提着一壶酒这是要去哪啊。”
太子,陈长安在陈家村的外号。
陈长安伸出手一把按在江子歌的脑袋上,将江子歌自认为帅气的发型揉成了比鸟窝还乱后,教训道“一大早的你在门口鬼哭狼嚎的叫唤什么呢。”
江子歌尬笑道“这不是看哥你来了,我高兴嘛”
“我今天没空搭理你,你姐今儿早上也走了,你就别进去折腾了夏雨秋水那几个人了,从哪来回哪去吧”说完,陈长安又对陈北望,项雨两人笑道“我要去师父那一趟,顺便喝点小酒,你们…一起吗?”
陈北望笑道“能蹭一顿好酒还能尝一尝占姑娘的手艺,不去的话,岂不是对不起我们俩这两张嘴啊。”
项雨连连点头。
江子歌欲哭无泪道“太子哥,让我跟你们一起去呗,在学校跟那群小屁孩一起玩也太没劲了。”
陈长安头都没回,摆了摆手笑道“等你把一头黄毛染成黑的再说吧,要被占姑娘看到你这样进了她家,她一准得用扫帚把你赶出去,说不定我也得跟着遭殃。”
江子歌满脸幽怨的坐着车来到一家理发店,一跑进店门就忙着嚷嚷道“老板,快给我把头发染回来。”
老板一边笑着答应,一边笑呵呵地问道“江少爷,昨天刚染的头发,怎么今天又要染回来啊。”
江子歌没好气道“我哥不喜欢,你快给我染回来就是了。”
“你哥?”理发店老板一时没反应过来,迟钝了半天,才突然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的问道“陈家的太子回来了?”
江子歌没好气道“除了太子哥,还有其他人配让我喊哥的吗?”
“是是是……”
老板心不在焉的开始帮江子歌染起了头发,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个已经在陈家村成为禁忌的故事……
五年前,清明节当天正好下着小雨。
陈长安一手撑着雨伞,一手提着一个竹篮,竹篮里面全是陈长安亲手折好的纸钱,虽说那天雨下的不大,但陈长安为了不让竹篮里的纸钱淋湿,仍然把雨伞一大半都遮在了竹篮上面,导致自己身上被雨水给浸透了。
经过村子一个十字路口时,一辆黑色的奔驰s65从村口方向疾驰而来,陈长安因为撑伞的原因,没注意到身后的车,虽然奔驰车主最终仍是把车刹住了,但陈长安还是被车撞倒在地,纸钱散落一地,被雨水瞬间浸透。
陈长安一言不发的站起身,穿着警服的奔驰车主反倒下了车指着陈长安骂道“小杂种你大白天的没长眼啊,把劳资车灯都撞坏了,快去把你家长找来,喂?你是聋子吗?你家里人呢。”
陈长安躬身捡着被雨水浸透的纸钱。
“操!原来是个没爹娘的杂种啊,那算劳资倒霉,你快给劳资让开。”
陈长安动作一愣,缓缓站起身,语气冰冷道“你刚说什么?”
“不是聋子啊”奔驰车主嘀咕了一句,立马又怒道“我说:你快给劳资让开,别……”
奔驰车主话还没说完,陈长安就直接打断道“上一句?”
“上一句?呵,我说,你是个没爹娘的杂种,怎么了,你还想打我不成,劳资没把你抓进局子里就很不错了。”
陈长安放下竹篮,将雨伞扔在地上,径直往奔驰车主走了过去。
“小杂种,我不找你麻烦就已经算是我大人有大量了,你还想干嘛?反了天了!”
陈长安握紧拳头,用尽十分力气,一拳打在了奔驰车主的脸上。
奔驰车主应声倒地。
陈长安蹲下身,脸色如常,仍举着拳头一拳一拳的锤在奔驰车主的身上。
陈熙凤及时赶到,将满脸沾满了别人血液的陈长安带了回家。
后面发生了什么,只有传闻。
传闻说奔驰车主被送到医院后,医生诊断其症状为重度脑震荡,肋骨粉碎性骨折,胸腔积血,腹部严重创伤,前前后后一共下发了两次病危通知。
再后来,就没有人清楚发生什么了。
只是再也没有人看到过奔驰车主,包括他的家人,活生生的一家人就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之前从来没把陈长安放在眼里的村里的同龄人,在那之后,每次碰到陈长安时,都会老老实实的叫一声“太子哥!”
闲静时,如弱弱书生。
狰狞时,如怒面阎罗。
陈长安就是这样一个让朋友家人觉得乖巧听话而又让敌人觉得惊悚害怕的‘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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