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千年一遇的超级天才?”
苏牧盯着日记本上的这行字,脱口而出:“神经病啊!”
说完之后,伸出手指着日记本,一脸严肃的说道:“我不管你是谁设计的恶作剧,适可而止,我现在很累,没有功夫陪你玩儿,警告你,离我远一点。”
苏牧从小接受的可是标准的无神论教育,哪里会相信这种鬼神之说,还什么仙界千年一遇的超级天才?
超级天才会在日记本中?
超级天才难道就是一根干巴巴,丑不拉几,灰不溜秋的木棒?
千年一遇的木棒?
那不还是木棒吗,骗傻子呢?
苏牧觉得恶作剧背后的人,是在挑战自己的智商,过家家吗,难道自己看着就那么好骗?现在说自己是仙界的超级天才,然后就是劫难降临,末日到来,自己成了天选少年,肩负起拯救世界的重任,最后战胜反派大魔王,成为万人敬仰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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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质疑我?”木棒又写了一行字。
苏牧没有说话,可眼神已经充分说明了问题。
“你是第一个敢质疑我的人,连仙皇都没有质疑过我!”木棒继续写字,当然,在苏牧看来,可以说是继续吹牛。
“呵呵。”苏牧干笑了两声,以表达自己的不屑。
“你会为这个笑声付出代价的。”
“我已经生气了。”木棒连续写出两行字,写完之后竟然还在纸上像模像样的耍了一套棒法,耍的虎虎生风。
“真是吓死我了。”苏牧翻了一个白眼,抬腿挣扎着就下了床,一只手举着自己的液体,一只手拿着日记本,踉踉跄跄的走到卫生间。将洗手池里的下水塞上,然后就往里面放水,足足放了半池,最后一把将日记本扔进了水池里。
苏牧想着,就算是再智能,再高科技的日记本,肯定也需要电力供应,自己找不到机关,直接扔水里不就得了,一了百了。
在他的印象中,智能成像的高科技,大多都怕水。
不管是手机也好,平板也罢,包括电脑电视机,航拍器,数码照相机,你说说有哪一个不怕水,进了水全都玩完。
世界总算是清静了。
刚躺到病床上,浑身的酸痛便犹如潮水一般袭来。
眼角处一阵发黑,紧接着就晕了过去。
当苏牧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就连病房里都挤满了人。扫了一眼,距离自己最近的竟然是老妈宋喜玲,左手边的病床旁一个人都没有,右手边的病床旁却足足站了六七个人。
李悠然跟那名少年依旧在昏迷之中。
“今天这事儿绝对没完,我家小刚平日里多听话一孩子,竟然被你们打成了脑震荡,还有没有王法了,必须给我一个解释。”听这话,右手边的少年应该是叫小刚,说话的人估计不是他老妈就是七大姑八大姨的角色。
“是轻微脑震荡,不是脑震荡,注意你的用词,不懂不要乱说话。”苏牧的老妈宋喜玲提醒了一句,话语间已经带了些火气,她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那年轻的时候,也是响当当一‘泼妇’。
“怎么?轻微脑震荡就不算病了吗?把我家小刚打傻了怎么办?谁负责?”这人边说边摸了摸病床上的少年,眼看着就要掉泪。
“好像你家孩子多聪明似得。”宋喜玲不屑的嘟囔了一句。
“你怎么说话的?打了人就聪明是吧?”病房本来就不大,宋喜玲的话瞬间就刺痛了对方的神经。
“三个孩子都昏迷了,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宋喜玲沉声说道。
“我家孩子轻微脑震荡,这边躺着的是个小姑娘,就你家伤的最轻,不是他打的人难道是鬼吗?”分析的头头是道,听着还蛮有道理,可苏牧却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天可怜见,自己真的是一直都在挨揍,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着,这到最后怎么就成了自己打人?
伤的最轻就是凶手?
什么鬼逻辑。
就算是你们读书少,也不能瞎分析吧。
苏牧正要开口为自己辩解,宋喜玲却抢先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曹小刚从小就爱打架,在学校里三天两头被叫家长,每次考试都是倒数第一,都是一个小区的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停顿了一下,宋喜玲继续说道:“我家小牧伤的轻肯定是先被打晕了,从小到大他就没打过架,也没那个时间。他是班里的班长,成绩次次年级第一,还得过奥数比赛的一等奖,优秀班干部,优秀少先队员,全市三好学生。”
“你现在说我家小牧打架?你问问咱们小区,问问学校的老师,问问孩子的同学,同学的家长,家长的朋友,谁会相信?”宋喜玲双手插着腰,说的是理直气壮,趾高气昂。
我家孩子次次考第一。
你家孩子次次考倒数。
打架的人肯定是你家孩子,因为你家孩子是坏孩子。多么质朴,却无可挑剔的理由啊!就如同一剑破万法一般,任凭你有万般法门,我孩子考第一,我孩子就没有错。
病房里瞬间没了争吵声。
这就是华夏。
这就是华夏父母的思维方式。
如此站不住脚的理论,在父母的思维中却重如泰山,被打成了轻微脑震荡,似乎都无法逾越。
整整一天,李悠然的父母都没有来医院。
天黑的时候,一直昏迷的两个人才接连醒来,李悠然是一句话都不说,臭着个脸,曹小刚却是一问三不知,甚至根本不知道三个人为什么会打架,就跟断片了一样。
苏牧当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一口咬定是曹小刚先动的手,并且打晕了自己,可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各家人管各家的孩子。
或许是不愿意遭受白眼跟讽刺,曹小刚家很快就搬出了病房,貌似还找了房间。病房里只剩下苏牧跟李悠然,救护车将他们就近送到了绕城三院,所以宋喜玲也没办法一直陪着,全华夏的大夫就没有谁的时间是空闲的,有时候忙的连家都顾不上。
身为人民医院骨科的副主任,宋喜玲就更没时间了,而且她又不是不懂,苏牧这种皮肉伤在医院里躺两天就能回家。
吃完晚饭,病房里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李悠然依旧是臭着脸,对谁都爱搭不理。
盛夏时节,虽然病房里开着空调,可是依然有些热,等液体输完之后,苏牧直接就下了床,想着先洗把脸,凉快凉快,脸上黏糊糊难受的厉害。
推开门,走进洗手间,苏牧一眼就看到了水池里的黑色日记本。
“这都多久了,竟然没有人来清理垃圾?”
“三院的保洁不行啊!”
苏牧没有多想,伸出两根手指捏起日记本就打算扔到垃圾桶里,在他想来,这东西肯定是报废了,也出不成什么幺蛾子了。
可刚刚捏起日记本,其中对着自己那一页竟然直接闪出来一个画面。
就跟微型的电影屏幕一样。
画面是第一人称视角。
苏牧一眼就看出来,竟然是昨天晚上自己晕倒之后发生的事情,曹小刚如何被攥住拳头,如何被暴打一顿,一直到最后被日记本扇在脑门上,扇出来一个透明的发光体,发光体又被拍在日记本上消散于无形。
画面清晰无比,比高清摄像头拍摄的都要清晰,但绝对不是监控画面,因为监控无法拍摄出那个角度的画面。
苏牧越看越是心惊,因为这个角度,这双手,分明就是自己啊!
可为什么一点印象,一点记忆都没有呢?
画面很快消失,那根丑不拉几的木棒再次出现。
“看到这个画面很意外吧?”
“你不是不相信鬼神之说吗?怎么解释殴打你那个少年身体里的阴魂呢?”
“他现在应该醒了吧,肯定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
黑色日记本刚刚离开水池,纸面上的水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就消失的一干二净,跟新的一模一样。
苏牧敢打赌,以现在的科技水平,还没有办法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完成这样的诡异操作。这已经是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甚至超出了科学的解释范畴。
“当当当。”
洗手间的门忽然被敲响,然后就传来李悠然的声音:“出来,我要上厕所。”
冷不丁的声音,吓得苏牧差点把日记本扔到地上。
“马上,马上。”
赶紧按了一下冲马桶的开关,在哗啦啦的流水声中,苏牧抱着日记本,低着头就走了出来。
“这么长时间,掉马桶里了?”在这个病房里,李悠然跟别人不说话,唯独对苏牧话特别多,当然,你也可以理解成消遣。
似乎是看准了苏牧脾气好,轻易不会发火,又能忍。
“哪能啊,哈哈,肚子痛,刚才肚子有些痛。”苏牧边说边尴尬的笑了笑,还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一副你懂得样子。
李悠然一愣,眉头一挑,仿佛是接收到了苏牧的信号,点了点头:“亲戚来了还打架,怪不得挨揍。”
“亲戚?”
苏牧脑门上直接就飞过去一万只乌鸦,虽然他才十三岁,可现在的网络这么发达,电视剧电影又不禁止青少年观看,大姨妈这个概念,苏牧肯定懂的,只不过现在看来,李悠然似乎是有些迷糊,男孩子来个鬼亲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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