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从书上了解到有这么一种传讯符箓,杨韶都要惊得走火入魔了,立即收功走出外面房间,就见李仙蕙在门外急得如热窝上的蚂蚁一般来回踱步,而钟鹤、丁朝云二人在旁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正望着他。
“李姑娘!仙童小弟没来找过我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昨天下午离开时,你和仙童小弟还是在一起啊,后来他没随你进拍卖会现场么?”杨韶有些心虚地苦笑着问道。
李仙蕙急得快哭出来的样子,一脸复杂地看着杨韶,那眼神分明就是……都怪你!都怪你的样子,连连跺脚道:“他被小妹拉着去了的,结果大概是深夜时分他有些不耐烦,自己先跑了出来,小妹随后跟出来就找不着他了!”
“会不会是他自己出谷了?从深夜到现在一直没联系过你们吗?你不会也一个人找了他一夜吧?”杨韶一阵头疼,感觉这事有点不好办了。
李仙蕙焦急道:“就是啊!找了一夜也没找着,他也没联系过我们,这下可怎么办啊?”
这时,钟鹤轻咳一声,开口道:“照这么看来……仙童小弟很可能被歹人偷袭绑架后带出了天静谷!”
丁朝云也道:“是啊!照这么看来……我们还是等着歹人送上消息,然后带灵石换取肉票吧!”
杨韶很是不满丁朝云幸灾乐祸的做派,有点不爽地哼了一声道:“照这么看来……歹人肯定已经送上消息,只是你们没发现吧?而且……我们的身家也肯定不够勒索的吧?”
三人一听都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望着李仙蕙,后者也总算是反应过来,立即跑回房间,不一会儿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张纸条,像是印证了几人的猜测一样,李仙蕙反倒是一脸平静地将纸条递给杨韶。
“天煞宗李姑娘亲启:仙童小哥已随我等离开天静谷,将往颖国一游,但他急需十万下品灵石,请在今日午时前至颖国齐安郡九佛寺交付,否则过期不候!落款是:戊寅日子时末留!”
杨韶接过纸条低声读了一遍,见上面字迹写得歪歪扭扭,没什么可辩别的,便转手交给钟鹤,一脸郑重地分析道:“这下完全可以确定,仙童小弟确实遭遇绑票。但据我所知,东陵郡到颖国齐安郡中间还隔着巩南郡,相距约六千里,御器飞行的话,不知需要几个时辰?”
钟鹤接口道:“对方开价并不算离谱,说明修为可能不高,而且来参加乔山花朝会的多是散修,那么对方的身份显而易见了。但是御器飞行的快慢速度嘛……下品可能最快也需要十六个时辰,中品则大概只需**个时辰,现在应该是辰时初了,只有引气期十层以上修士用中品法器才赶得及!”
李仙蕙突然沮丧道:“这是不可能的,十万下品灵石,别说现在了,就是再有三天也凑不齐……”
杨韶抱臂沉思了一会儿,抚着下巴道:“诸位!既然我们都是受李东主雇佣,那么此事必须要出力了!李姑娘在此地有几位相熟的长辈,赶快去求见一下,看能来能一两位擅长追踪的道友来相助。而我们三人则先去谷口,问问那专事收发入谷凭证的老者,说不定会有些收获。”
杨韶这么一说,钟鹤与丁朝云二人对视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李仙蕙也觉得可行,便急匆匆地下楼赶去天静阁中请人帮忙。
杨韶与钟、丁二人回房收拾了随身物品,很快一起下楼赶到谷口处,见那棵大松树下,两名灰衣老者果然还在。钟鹤却抢先上前交还了玉牌,顺便询问道:“敢问这位道友,六九五号的玉牌是什么收回的?”
不想两名老者对视一眼,皆笑而不语。钟鹤便招手取出一小袋灵石扔了过去,其中一名面容苍老精瘦的老者接住了,在手里掂了掂,估算了一下数量便开口道:“六九五号么?可是一名身体尚未长成的半大少年?”
钟鹤大喜道:“正是正是……不知他什么时候离谷的?与些什么人在一起?”
那老者哼了一声,有些不悦道:“这个么……老夫可得想想……”
钟鹤大恨,一脸肉疼地又再取出约莫五六块下品灵石扔了过去。那老者见这次给的是下品灵石,立即笑逐颜开地接了,马上回道:“凌晨丑时初,有一行六人前来交还玉牌,老朽按规距行事,每人交牌时都要用天目镜照过一次才能放行的,但其中有一对夫妻带着个生病的半大少年,硬是把那孩子藏在身后,说是不能用天目镜照看,老朽见那妇人说的可怜,也就没扫……但老朽还是看出,那孩子似乎处于半昏迷状态……”
“哼……说得好听,道友一定也收了不少灵石吧?”钟鹤大为不满地说。
“没有的事!道友这话可不能乱说,老朽是见她们说的合情合理也就算了……”那老者有些心虚,明显地言不由衷。
杨韶心中一动,便也上前交还玉牌,接着问道:“这位道友,你所说的那对夫妻长得什么模样?他们所持的玉牌是什么编码?”
“这……”两名老者对视一眼,又见钟鹤在旁眼神严厉,刚才回话的那个精瘦老者只得又回道:“男的身着黑衣,一脸的大胡子,约三十岁左右,编码是二五七八;女的身着粉色长裙,外着浅蓝束腰及膝长袄,约二十五六岁,编码是二五七九。这对夫妻另有四名同伴,一名是五六十岁的老者,头发花白,身着青色长袍……”
杨韶一直听这老者说完,脑中立即有了印象,记得是昨天上午请李仙蕙带自己去绛风真人那里竞换灵石时,在那外面的小厅里就有六人坐在那里,其中那对夫妻的形象与老者所说非常相合……而三天前,在江阳城一家酒楼,杨韶就是跟着这对夫妻加一位老者三人到了百药堂,误打误撞地做了平生第一次地下交易……
杨韶将印象中的这六人与钟鹤说了一次,但钟鹤也弄不清这些人的来历,不想一旁不大爱说话的丁朝云却忽然接口道:“照你们所说的这些信息来看,我猜这六人很可能是混迹于申国东陵郡与颖国巩南郡交界这一带的崤山六友。”
“崤山六友?这是些什么人?有什么来历?”
杨韶与钟鹤两人不约而同地问,眼巴巴地望着丁朝云,不想这家伙却又皱着眉头沉吟不语,似乎有什么顾忌一样。
过了半晌,在两人一再追问下,丁朝云才开口道:“说起来有些好笑,这崤山六友是一对夫妻,一对师徒,拉拢了两名邪修,共六人组成了一个团伙专门往来申、颖两国边界做些欺诈之事。据说,这六人还擅长合击之术,一般落单修士根本对付不了。”
“莫非丁道友也吃过这伙人的亏?他们修为如何?”钟鹤顿时来了兴趣,立即问道。
丁朝云冷哼一声,顿时住口不言,也不知是不是真被这伙人坑害过。杨韶看了钟鹤一眼,暗暗埋怨这家伙如此相问,直揭丁朝云这种傲慢人的短处,他还如何愿意多说。
三人说不到一起去,顿时有些无趣地在山坡上等了小半个时辰,李仙蕙终于带来了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道士,介绍说是绛风真人的师弟,道号叫绛云,引气期十一层修为,离筑基仅一步之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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