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悠扬的笙管礼乐伴着迎宾者高声唱名,两名引路的侍女带几人进去安排了席位落坐,主位上几张案几都空着,显是主人还没到。
杨韶在东上首二席独倨一案,身后是丁衍策和诸仁端共坐一案。东上首一席是万毒门陆昊三人,三席自然是仙符门叶辰光三人。
不多时又是一阵礼乐声响起,进来一队六七名蛮族年轻男女力士,也有一些修士。陆昊显然也不认识那些人,便将一名师弟召到身前同座,打听那些人的出身来历。
杨韶便也学样,回头招了招手,丁衍策会意,上前落坐便指着那边领头的一名二十五六岁的赤身力士道:“此人名叫勒筠,勒芒部族长勒金鹏次子,筑基初期修为,同时也是一名很强的力士。”
杨韶顿时明白,此人就是那勒尚的兄长,便微笑点了点头,示意丁衍策继续介绍,杨韶则一个个认人,心中暗暗记住。
这时,那边一群蛮族开始落坐,勒筠坐于西上首一席,两边各坐了一男一女。男的二十三四岁,是虎芒部族长唯一的儿子澹台彰武,年纪轻轻已有引气期十二层。右边是与勒筠有双修之约的澹台紫樱,也就是澹台彰武的妹妹,引气期十二层修为。这三人之后,还有两名实力相当于引气期十一层的中年力士,看起来像是勒筠的随从。
其次还有俚芒部族长之子女,偃君琦与偃君欣兄妹,一个十一层,一个十层;襄芒部钟吾坤、钟吾锦翔兄弟,竟都是引气期十层。据说这两部与濮芒部都互有联姻,关系较为亲厚。
忽然,又是一阵乐声响起,一名力士高声喊道:“濮芒部大统领郎从道大人到!少主郎勋、郎真、郎娴三兄妹到!”
左右众人闻之起立,纷纷拱手道贺。
当先一名五十余岁的矮壮老者微笑着欠了欠身,两手向下压了压,干咳一声道:“吾家兄长郎安道正在闭关,故遣老夫郎从道出面接待,一年一度的郎芒寨拍卖会照常举办,欢迎诸位年轻人前来捧场,特此设宴接风,但请诸位尽兴!”
自称为郎从道的老者从案席上端起一盏酒,举向左右众人示意,随之仰头一饮而尽,放下酒盏又拍了拍手,顿时堂上乐声响起,两队衣着暴露,身着彩色纱裙的俏丽侍女从后面屏风两边鱼贯而入,在堂上蹁蹁起舞。
郎从道目中忽然精光四射,有如实质般从左右众人脸上逐一扫过,这才挥了挥手,目视郎勋打了个眼色,随之快步退去。
据说那郎从道是一名纯粹的力士,相当于筑基后期修为,拍卖会期间会主持濮邦城中防务。杨韶见他只说了几句话便先行退去,顿感心中一松,刚才此人目光一扫,竟给他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这清灵酒可是好东西,多饮能清心明目,杨师兄可不要错过啊!”丁衍策端着酒盏,有些意犹未尽地拿起酒壶笑道。
杨韶一怔,低头看看白玉酒盏里碧绿色的酒液,颜色鲜艳似乎还带着淡淡的灵气,便举盏唇边也喝下一小口,忽感口里像吞下一团火,从喉中到肚腹都是一股**辣的感觉,刺激得他差点大叫起来。
不过一会儿,这种感觉就慢慢消失,反而有一股极淡的凉丝丝灵气在体内脏腑中晕开,令人精神一振,大感舒畅。杨韶不由一笑,举盏一饮而尽。
这时,上首主位上的郎勋拍了拍手,待歌舞侍女退去,便举盏踱步而出,指着互不相识的左右两方一个个介绍了一遍,并说出这次拍卖会双方备下的大致物品种类,随后请众人随意。
堂上二十余名年轻人都是引气期修士,勒筠自感修为身份高上一等,便向众人告歉。郎勋只好让妹妹郎真、郎娴相陪,领着勒筠去见郎从道。
见自家兄长一走,郎真迈步而出笑道:“拍卖会明晚开幕,诸位稍后也要一起合作,可不要太见外才是,不然倒教小女子失礼了!”
俚芒部少主偃君琦与郎真有双修之约,便起身绕出桌案,端起酒盏到虎芒部澹台彰武、澹台紫樱兄妹二人案前,陪着笑道:“贤兄妹远来,路过我俚芒部竟未停留,倒让我偃氏欲尽地主之谊而不可得,趁此良机敬上一盏,还请满饮,可好?”
澹台紫樱面露微笑,皱眉看着对面三宗几人却未出声。澹台彰武却哼了一声道:“勒家三弟勒尚可到了濮邦城,人在何处?”
“勒尚?小弟也是初到,却是不知!”眼见澹台彰武一点表示都没有,偃君琦顿时有些尴尬。
这时勒真上前接口回道:“据我所知,勒家三弟一个月前就到濮邦城,但仅逗留了三天便告辞离去,似乎去了北方,具体到了何处也是不清楚。”
“嘿!去了北方?这倒奇了!”澹台彰武这才慢吞吞地端起酒盏,仔细看了看勒真和偃君琦的脸色,勉强举杯一饮而尽,却忽然转过头,盯着对面三宗几人,端起一盏酒大步走到陆昊案前。
“这位是陆管事吧,我对你们万毒门的用毒手段一向敬佩,特来敬上一杯!”澹台彰武说着,举起酒盏挥手一拂,一缕细小的黑色酒液如箭矢一般直射陆昊脸面。
“甚好!”陆昊一怔,出手快如闪电,掌心接住那一缕浓黑酒液,托在手里一翻转,黑色酒液一下就变成了乌紫色,其张口一吸,一大团酒液嗖地一声,全钻进了他嘴里。
“有劳虎芒部少主,且容在下代为问候贵族长澹台恭安好!也还敬一杯,还请不要推辞!”陆昊云淡风轻地一笑,举杯的手轻轻一甩,一团艳丽的紫红色酒液缓慢地飘荡了过去。
澹台彰武却如临大敌,根本不敢硬接,举起酒杯一扔而去,急忙远远退开,就见“轰”的一声,那团紫红色酒液竟凌空爆发出一大团火花,眨眼间与酒盏一起化为乌有。而飞溅出少许酒液落地发出一阵阵滋滋声响,将平滑如镜的铺地砖石腐蚀出一个个乌黑的小孔。
杨韶眼看两人交手不由大为震惊,低头看看杯中酒液,分明还是碧绿色,其他众人的也都是一样,顿时心中大感忌惮。
眼见兄长吃了个闷亏,澹台紫樱端起一盏酒迈步而出,媚然一笑道:“想不到万毒门的施毒之术果然是出手于无形之间,小妹很是佩服,却自认没有这个能耐,可又不忍见兄长受了委屈,听说玉阳宗也是不凡,小妹也很是敬慕,也敬上一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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