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武术在热兵器时代几乎没有用武之地,可是,在冷兵器时代的唐末藩镇割据时期,李盛的武功或许会派上些用场,他一直在寻找机会,了解一下自己的武功在实战中到底有多大的威力,既然有人想刺杀他,他可不能坐以待毙。
董管事不知道这个年轻的主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主人都不着急,他也不便再多说什么,施了个礼就退下了。
其实,清雪早就已经多次向李盛描述过那天在湖边小舟上发生的事情,虽然这件事非常古怪,但李盛也不会千日防贼,这些天里,他也想弄清楚刺客究竟是什么人,因为刺客极有可能在将来再次对他下手。可惜,他不能出门去探查。
就在李盛为此愁眉紧锁的时候,董管事突然来禀报,有三个友人来探望他,正在门外等着。
“快快请进!”李盛眼睛一亮,或许这几个来访的友人能够让他有所收获,不过,他还是要谨慎一些,别让这几个友人察觉到自己跟以前的李盛判若两人。
此时,天气依然炎热,客厅的门窗尽开,院子里的花香随风飘过,留下满室的馨香。临窗的一角摆放着一个小泥炉,炉子上此刻正在烧着一壶水,旁边还有一个小方桌,上面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
在客厅里,几个人分宾主落座后,清雪立刻端了茶水过来,给众人一一斟上茶水,然后便步履轻盈地退下了,随手又把门关严。
端坐在李盛右侧的是一个身穿戎装的仁勇校尉,名叫刘奇虚,正九品,平民百姓见了他还是要尊称一声军爷的。此人身材魁梧,大约二十岁左右,浓眉大眼,四方脸,颇具英武之气。不过,他的眼神很冷,脸色阴沉,一股隐隐的杀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令人不怒自威。
在李盛左手边端坐的是一个年约三旬的僧人,法号守成,穿着一身黑色百衲衣,皮肤黝黑,身材瘦削,颌下有着青青的胡茬,他的嘴唇紧紧地抿着,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另一位叫做钱利财,生就一副憨厚老实的相貌,面带笑容,看他的服饰打扮似乎是个商人,他的年龄大约二十多岁,但却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穿着一身白色的粗绸长袍。
看来,钱利财只是个纯粹的商贾,商人在唐代地位低下,不能穿绫罗绸缎等高级衣料制品,衣服上不能有花纹图案,而且,衣服颜色必须是白色、黑色两种,其他颜色都不能用。
虽然现在是藩镇割据时期,皇权的影响力已经被大大的削弱,可是兵荒马乱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家里有钱却没地位的富商们顶多只能在家里穿穿锦衣华服过过瘾,要是出门的话,还是要守规矩的,夹着尾巴做人更好些,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被人趁机敲诈一番是轻的,弄不好甚至可能会丢了性命。
或许是太过肥胖的缘故,虽然现在的气温并不算高,钱利财的额头却在不时地淌着汗,肥肥的手掌里紧紧地握着一块洁白的手帕,不时地擦擦沿着额头流下来的汗珠。
来访的三个人对李盛嘘寒问暖了一番之后,便切入了正题。
守成和尚把南平王次子钟匡范托他带来的信递给了李盛,火漆封口很完好,李盛打开信封后,不由得有些头疼,信里的字虽然工整大气,但却都是繁体字,好在,大部分繁体字李盛都认识,偶尔有几个不认识的字,联系上下文的意思,他也能大致看明白。但他深知自己不能露出马脚来,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个文人。
这封信只是表达了钟匡范对于李盛的关心和慰问,并没有提及军政事务,由此可见,钟匡范对于李盛还算是比较器重的。
守成和尚用茶盖轻轻地拨了几下茶叶沫,忽然抬起头直视李盛的眼睛,直截了当地说道:“致远啊,你想必还猜不到究竟是什么人对你行刺的吧?以贫僧看来,这件事很不简单,刺客的手段非同一般,官府直到现在也没有抓到凶手。”
钱利财怔了一下,一脸茫然道:“李公子,你这么随和的人怎么会有这样心狠手辣的仇家?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行刺你……令尊生前曾经是武德司的人,深受南平王的器重,我相信,南平王一定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李盛苦笑了一下,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事实上,他对于那天的刺客确实一无所知,而且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三个所谓的友人,他对此毫无准备,他也不知道所谓武德司到底是干什么的,他担心言多必失,因此,他现在要少说话才好。
守成和尚一边喝着茶水,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李盛的神色,他忽然间怔了一下,他自从到了李盛府上以后,就发现眼前的李盛给他一种莫名其妙的陌生感觉,而他一时间又猜不到问题究竟出自哪里……佛门几百年来一直在苦苦寻找的秘密或许就着落在李盛的身上,更何况,那些打着官兵旗号的摸金校尉们也一直在蠢蠢欲动,无论如何,他也不希望李盛出什么问题!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刘校尉冷笑一声,对比他年长几岁的钱利财毫不客气地呵斥道:“钱胖子,你说话之前就不能先动动脑子么……南平王这些日子病得很重,据说他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了,很有可能不久于人世,他怎么可能有精力关注李公子的事情呢?你们有所不知,现在,整个镇南军里都是暗流涌动,一旦南平王有个三长两短,王爷的几个儿子必定会争权夺利,到时候,他们难免会自相残杀。我们几个人都是忠于二公子的,都希望他继位,可是,你们想一想,谁会对我们不利呢?唯有王爷的长子钟匡时,以我对钟匡时那小子的了解,他心狠手辣,如果他真的想动手,他绝不会在乎任何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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