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胖子哭笑不得,他此刻的心情很矛盾,看见牛队正如此狼狈的样子,他有点为李盛高兴,但他也心疼他下注的那些金币,本来这些金币并不算多,但他这几天又被钟匡范敲诈了一大笔钱粮,他心中积累已久的怨气还没得到发泄,这件事却又给他添堵了……
刘校尉的表情却在这一瞬间僵住了,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一切,李盛居然这么快就把牛队正击倒在地,轻而易举就胜出了,他愿赌服输,并不心疼他的那些银币,但是,李盛这小子的表现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在他的印象中,李盛只是个花花公子,就在这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他却进步这么快……
“哈哈哈……这些钱都是我的了……”李盛笑得合不拢嘴,他有一种自豪感,这些钱都是靠他手中的横刀换来的。
李盛看着那两个头盔里的钱币,这些钱币虽然并不算多,但是,这件事却让他从此就在军营里立威了,看着刘校尉的表情,他的心里也在窃喜,他甚至梦想着有一天能够把刘校尉打倒在地,特么的,刘校尉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小小的校尉吗?李盛在心里呐喊,总有一天老子也要当大官,在这个时代,谁的实力强,谁的官大,谁就说的算!这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李盛其实还是感觉到有些侥幸的,幸亏刘校尉只是让他与牛队正比试刀法,倘若比试骑射,李盛恐怕就毫无胜机了,因为,在现代那种热兵器时代,骑射之术几乎没有任何威胁了,他也没有机会去学习骑射。因此,他现在很注意练习骑射。射箭,看起来不难,但是要想达到百步穿杨那种水平,还是非常有难度的。
在校场边缘的一棵浓荫如盖的大树下,摆着一个茶几,茶几上有两壶茶,钱胖子和李盛坐在那里惬意地闲聊着,基本上是钱胖子一直在说话,而李盛则是一边拿着茶壶喝茶,一边倾听,他不希望自己露出任何马脚。
钱胖子说了一些有关江州城的传言,最令人震惊的是,据说钟匡范暗中与淮南节度使杨渥联合,杨渥已经派升州刺史秦裴带兵攻打镇南军了,就连李盛听了这些话之后都有些惊讶,他对于此事居然一无所知,其实,这也很正常,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军营里,消息闭塞,以他的身份,根本无法得到这么重要的消息。
李盛皱着眉头,把茶壶放在了茶几上,道:“这件事,完全有可能。”
李盛虽然只是见过一次钟匡范,但以他的观察,钟匡范是个不肯轻易服输的人,他仍然在惦记着镇南军的大权,既然凭借他自己的实力远远不够,他去联合杨渥那就是顺理成章了。
只是,如果消息属实,洪州难免要经历一番大战,以钟匡时的实力,只怕是凶多吉少,根据历史,淮南军早晚会占领整个江西,到时候,钟匡范最多只能统治江州,杨渥绝不会让钟匡范统治整个江西的。也就是说,钟匡范这是在引狼入室,损人不利己,反而毁掉了南平王钟传这位一代枭雄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
李盛有些进退两难,作为钟匡范的属下,他有责任规劝钟匡范不要轻易这么做,可是,他只是个人微言轻的幕僚而已,野心勃勃的钟匡范会听他的话?虽然钟匡范投靠杨渥之后或许能够保全性命,但是,钟匡范却要从此被许多人嫉恨了。
况且,钟匡范现在并不在军营里,而是住在刺史府里面,李盛并不能随意就离开军营去刺史府找钟匡范,他还没有那个资格。
看着李盛陷入沉思的样子,钱胖子大咧咧地笑了笑,道:“我倒是不关心以后谁当镇南军的节度使,只要对我有利就好。我现在不缺钱,就是感觉没有地位,穿件好衣服都要防备别人对我说三道四的,好在江州这个地方山高皇帝远,就连昭宗皇帝的九个儿子都被朱温杀了,朝廷没有心思管得过来。我之所以跟二公子走得那么近,就是出于这个想法,谁不想出人头地啊,小李子,你说是不是?”
“是啊,年轻人,谁也不想甘居人后,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李盛也是对钱胖子的话深有同感。
钱胖子眼睛一亮,对于李盛更加多了几分敬佩,这小子总是能说出一些令人耳目一新的话来,既有道理,又很顺口。
“李公子,你真不愧是读书人,说话就是有水平。好好干吧,或许有一天你也能当将军呢。”钱胖子拍了拍李盛的肩膀,他感觉这小子最近忽然有了些跟以前完全不一样的气质。
“这话可不能乱说,况且,在这个兵荒马乱的世道,城头变幻大王旗,当兵吃粮,那可是过的刀口舔血的日子,太危险了。”李盛这可是说的心里话,莫名其妙就来到了这个时代,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以后的两天里,李盛感觉到了一些很明显的变化,众人看他的眼神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就连此前一向傲慢的牛队正见到他都不再像以前那么视若无睹了。
李盛很享受这种受人尊敬的感觉,一次操练之后,他刚刚在一片树荫下歇息片刻,就看见不远处的刘校尉步履匆匆地向他走了过来。
“李公子,刺史大人下令,让我们一起去白鹿洞书院一趟,立即出发,只是,我们不能穿戎装。在那里有许多读书人,我们要把忠于刺史大人的读书人留下来,现在,江州正是用人之际,你也是读书人,到时候,你可以说服那些读书人为刺史大人效力。”刘校尉说这些话的时候面无表情,他其实很不希望看到李盛出风头,现在,他已经对李盛有些忌惮了。
李盛知道,刘校尉所说的刺史大人就是钟匡范,现在,众人对钟匡范的称谓也已经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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