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衣骑士目睹这一切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这时,他又发现李盛的百炼刀突然间向他劈砍过来,他下意识地向后一闪,堪堪地避过了这凌厉的一刀,可是,李盛却并不就此收手,他的百炼刀借着惯性砍中了那匹坐骑的腿,顷刻间,人仰马翻,那个黑衣人从马背上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被砍中腿的那匹马顿时也受了惊,一不小心撞上了旁边的一棵大树,转眼间便倒在了地上,马头血肉飞溅,眼见是不活了。
李盛如此狠下杀手也是迫不得已,眼下对方人多势众,必须尽快削弱对方的人数优势,在这个偏僻的古道,即使有人见到这一幕,也大多是漠然视之,在这种兵荒马乱的年代,乱世人不如太平狗,人们见惯了杀戮和血腥,早就麻木了。
通过在鹧鸪洞的那番经历,李盛早就意识到,要想在这个世道里活下去,只能靠自己,不心狠手辣怎么可以?哪个乱世枭雄的手上不是沾满了敌人的鲜血?
不过,乐平公主看到这幅场景之后却禁不住柳眉微蹙,她多多少少有些莫名其妙,李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彪悍残忍?作为一个崆峒派的女弟子,她受过道家理念的熏陶,对于这种血腥的杀戮很不习惯,即便是她使用飞镖伤人,也是以尽量让对方少流血为目标,可是,李盛小小年纪,就如此出手狠辣,着实非同一般。
那些骑士们眼见几个袍泽这么快就丢了性命,顿时杀红了眼,他们不思退却,反而更加困兽犹斗,几个人缠住了李盛,其余人则试图登上马车,他们很清楚,李盛有后顾之忧,一旦他们制住了马车里的那个美少女,还愁李盛不束手就缚?
很快,三个黑衣骑士就跳上了这辆宽敞的马车,在这么近的距离内,乐平公主的飞镖就很难发挥作用了。这样一来,李盛就难免分心了,一时间,他越来越手忙脚乱,只有招架之力,他很担心乐平公主落入那些人手中,那后果不堪设想!
乐平公主虽然行动不便,端坐在马车之中,但她的身手原本就是崆峒派女弟子中的一流水平,即便是与崆峒派男弟子比起来也不遑多让,她手中的那柄棠溪剑更是不可小视,“当……”的一声,一个身躯肥胖的黑衣人手中的横刀与她的宝剑相击,顿时迸射出了惊人的火花,那胖子手中的横刀旋即应声断为了两截。
在那个胖子惊异之际,乐平公主的一只手撑了一下身体,另一手却挥剑毫不停息地向前方刺了出去,径直穿透了那个胖子的心窝,来了个透心凉,那个胖子就连一声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向后倒了下去,他那肥胖的身躯甚至挡住了身后两个黑衣人的攻击路线。
这时,忽然有人大声喊道:“你们这些摸金校尉,怎么不去盗墓,却要改行做山贼了?这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就敢在这古道上打劫,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说话者的嗓门很大,那些犹在与李盛交手的黑衣骑士们闻言纷纷停了手,一脸惊讶地向那个说话者循声望去。李盛也暗中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这个说话者至少不是与自己为敌,那就好,那些黑衣人的配合非常默契,他已经感觉到越来越吃力了。李盛却忽然油然而生一丝疑问,难道这些很像官兵的黑衣人是盗墓贼?
李盛仔细打量了那个说话者一番,那是一个年轻的道士,年龄大约有二十多岁,四方脸,浓眉大眼,身材清瘦,头发梳成简单的道髻,穿着一身灰色的道袍,手中拿着一个拂尘,他虽然相貌平平,眉宇间却颇有一种令人不怒自威的气势。
一个年长些的黑衣人冷冷地看着那个年轻的道士,呵斥道:“牛鼻子!你一个出家人,管什么闲事?赶紧给老子滚得远远的……否则,别怪我们杀人不眨眼!”
李盛鄙夷地看了一眼那年长的黑衣人,淡淡地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那黑衣人听了这句话不由得怔了一下,他们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但却多多少少地感觉这句话绝不是好话,李盛一定是在嘲讽他们。其实,这句俗话最初是出现在元曲里面,在这唐末年间,当然不会有人听说过这句话,这是李盛独创的。
“哈哈哈……”那年轻道士大笑了几声,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们真是大言不惭啊,你们跟着臭名昭彰的温韬老贼盗了那么多皇陵,早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这里又不是你们的地盘,要是被人知道你们就是来自耀州的摸金校尉,你们还想活着回到耀州吗?”一边说,他一边向着众人走去,泰然自若,胜似闲庭信步。
那些黑衣人面面相觑,一个个都是颇为惊讶,他们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道士竟然一语道破了他们的身份,看样子,这个年轻道士绝非等闲之辈,不可小觑。
那年长的黑衣人目光中闪过了一丝杀意,他不想否认,也不想多说话,那岂不是越描越黑?既然这个年轻道士识破了他们的身份,说不得,他们只能杀人灭口了!
眼看那年轻道士与他们越来越近,那年长的黑衣人大喝一声,挥舞起横刀就向那年轻道士扑了过去,那年轻道士似乎早有准备,随手就用那拂尘挡了一下,看似轻描淡写,但却轻而易举地化解了那年长黑衣人的攻击,年轻道士随后又猛地踢出一脚,恰好踢中了那年长黑衣人的腹部,痛得他一下子吐出来一大口鲜血!
那年长黑衣人忽然又感觉到虎口迸裂,手中的横刀旋即脱手,被那拂尘卷得飞上了半空,那年轻道士又一把捉住了那柄横刀,动作一气呵成,随后便将那横刀猛地架在了那年长黑衣人的脖子上,一种冰冷而又充满杀意的感觉瞬间便从他的脖子蔓延到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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