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眉毛一扬,忽然想起来什么,试探性地问道:“大师,你是说,晴雪也知道关于玄奘舍利子的秘密?”
守成和尚点了点头,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也是这么想的,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希望清雪姑娘下辈子能够投生个好人家,不要再像今生这么凄惨。”
李盛禁不住黯然神伤,后世里,他是个无神论者,认为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可是,莫名其妙地穿越到大唐之后,他不得不开始怀疑这一点,也许真的有轮回?
守成和尚看着神情悲痛的李盛,心中也有些不忍,动容道:“李公子,逝者已矣,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希望你忘了过去,重头来过吧……虽然你对于玄奘舍利子也是一无所知,但是,这件事关系重大,贫僧建议你好自为之吧。”
守成和尚走了之后,李盛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他根本就不知道所谓玄奘舍利子的下落,或许他的前身知道这个,为此,他的前身遇刺身亡,然后清雪也含恨九泉,如今,他依然要受到这件事的牵连,他可不想继续为玄奘舍利子的下落背黑锅了,看样子,他必须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以后还要暗中查访一番。
玄奘大师就是《西游记》之中的唐三藏,在唐末,《西游记》这部古典名著还没有产生,人们对于玄奘大师的认识不像后世里那样带有一丝脸谱化的庸庸碌碌和善恶不分,不过,从那些人对于玄奘舍利子的激烈争夺来看,历史上的玄奘大师恐怕远远比《西游记》里面那个唐三藏要更加有能力和胆识,更加有一些神秘色彩。就连李盛都有些好奇,玄奘舍利子究竟有什么神奇之处?居然引来那么多人争夺不休,甚至有人为此丢掉了性命。
可惜,李盛现在还是一筹莫展,不过,他此刻也无暇对此考虑太多,当务之急是先去刺史府拜见钟匡范,出去这么久,不知道江州城里的情形到底怎么样了。
下午,李盛就到了江州刺史府,他来的正是时候,钟匡范正要出去,此刻的钟匡范一身戎装,披着一件猩红色的披风,在一行人的簇拥之下,正兴致勃勃地要去军营视察,陪在钟匡范左右的正是钱胖子和刘校尉。钱胖子低头哈腰满脸堆笑,刘校尉则是一脸的春风得意。
看到李盛时,钱胖子喜出望外,连忙与李盛寒暄客套了一番,刘校尉却是对这难兄难弟般的两人冷眼旁观,颇有一种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感觉。李盛不在江州的这段时间里,作为武将,刘校尉自然是颇受钟匡范的青睐,他俨然成了钟匡范颇为倚重的一员干将,钱胖子每次见到他都要对他点头哈腰的。可是,李盛见到刘校尉时却依然泰然自若,丝毫没有对刘校尉深得钟匡范的器重有任何羡慕,当然就更加谈不上嫉妒了,对于李盛的不卑不亢,刘校尉却暗自很有些不忿。
李盛向钟匡范汇报了此前亳州之行的经过,他说得简明扼要,对于乐平公主的身世,他自然是一概不提,末了又说道:“在亳州之时,卑职已经体会到了梁王朱温的狼子野心,以卑职之见,梁王朱温恐怕很快就要篡位了,他暗中勾结耀州刺史温韬手下的那些摸金校尉,通过盗墓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快速筹集军饷。由此可见,朱温明年必定会大干一番,中原一带或许会再起战火了……中原各地的官府也在制造舆论,为了朱温篡位做准备,朱温手下的神捷军也在四处活动,他们很擅长偷袭或者暗杀,为此,卑职请刺史大人提前做好防范。”
“朱温那厮有什么可怕的?我们已经与淮南军结盟了,即便是朱温大军南下,我们一样可以将他们打得片甲不留!”刘校尉对于李盛的这些话很不以为然。
钟匡范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随即又展颜一笑,道:“小李子,你这一趟可是没白去啊……你能为我们打探到这些重要的消息,也是相当不错了,我们必须要做好应对的准备,明年或许是多事之秋啊。”
一听钟匡范夸奖李盛,刘校尉顿时就没来由地心下懊恼,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这小子还真是很受刺史大人的信任呢,动动嘴皮子就能得到一番夸奖,哼……
李盛看到了刘校尉的神情变化,微微一笑,道:“承蒙刺史大人夸奖,作为一个属下,卑职当然要尽心竭力,不能马虎就是了……如今虽然年关将近,卑职依然不敢懈怠,唯恐辜负了刺史大人的信任。”
钟匡范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小李子,难得你这么忠心耿耿,我们江州就需要像你这般文武双全的年轻才俊啊……就要过年了,你好好歇息几天,然后,你还要去外地一趟,具体的任务,到时候,本官再告诉你,你可以提前做些准备。”
李盛一躬身施了个礼,肃然道:“是,卑职谨遵刺史大人的吩咐。”
钟匡范笑了笑,道:“本官正要去军营视察,你刚刚回到江州,家里面一定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就不必跟我们一起去了,小李子啊,你办事,本官还是很放心的,哈哈哈……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等过完年了,你再回衙门来报道吧。”
李盛欠了欠身,道:“遵命,刺史大人对卑职如此栽培和关心,卑职感激不尽……卑职这就回去了,愿我江州全军纪律严明,日后百战百胜,所向无敌!”
这句话,钟匡范听了很受用,他哈哈大笑,意气风发,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李盛退到一旁,看着钟匡范一行人扬长而去的背影,心道:“这可真是能者多劳啊,不过,总是认为出差也不错,比呆在这个弹丸之地要好多了!更重要的是,我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开江州,嘿嘿……刺史大人,有朝一日,我可能一去就不再回来了!好在我在江州没有什么值得牵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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