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乐平公主正色道:“我只是个女流之辈,对于这纷繁复杂的天下大势无能为力,常言道,宁做太平犬,莫作乱世人……对于我们这样平凡的芸芸众生,只要自己的家人能够安康幸福就可以满足了,还能图什么?你说是不是?”
李盛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转移话题,道:“这封信中的内容应该不假,如果事情果真如信中所言,那个匪首的女儿看上了女扮男装的岳姑娘,只好采取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了,他们人多势众,如果我们疏于防范,难免会让他们得逞,如果他们的人数不够,要想抢走岳姑娘并不容易……不过,只要我们有了戒心,提前做好准备,他们就不会得手了,好在池州是淮南军的地盘,治安还不算太混乱。”
洪飞虎打趣道:“也不知道那个匪首的女儿长得怎么样,如果她还算是有几分姿色,公子您即便是做个上门女婿其实也不错啊,在这年头,盗匪们的日子还算有点混头,一旦遇到招安,就会摇身一变成为官兵,到时候,您就有可能当上将军了。”
“你小子,净胡说八道……”李盛佯怒地瞪了洪飞虎一眼,心中却在想,他的话说得其实也有几分道理,就怕那个匪首的女儿是个女汉子,那可就伤不起了。
乐平公主“噗哧……”一笑,颔首道:“嗯,对于你们俩,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李公子,如果你真的成为人家的上门女婿,你将来或许就能带领山贼打仗了,就算是没人来招安盗匪,你也可以主动与那些官兵联系,你说是不是啊?”
李盛笑道:“倒也是这个理,只是,岳姑娘,你也要小心,如果他们将你掳走,早晚会发现你是女扮男装的,那些盗匪的首领或许会逼迫你做压寨夫人呢。”
乐平公主闻言脸色倏然一变,目光中更是闪过了一种杀气,冷哼一声,道:“就算是他们有这个念头,也休想得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本姑娘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些吃了豹子胆的盗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打我们的主意!”
李盛瞅着乐平公主,笑道:“你是想到时候跟他们硬碰硬吗?不要轻敌啊。”
乐平公主也意识到不能意气用事,有些心虚地笑了笑,问道:“那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办呀?那些盗匪可都是些亡命之徒,他们绝不会跟我们讲道理的。”
李盛嘴角一翘,流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好歹也算是一个官员,又是读书人,你虽然腿伤痊愈了,但也要恢复一段时间,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舞枪弄棒的好不好?能使用计策的时候,我们就不要硬拼。能找官府的事情,也不要贸然动武,明白吗?要知道,我们只有三个人,对方人多势众啊。”
“嗯……”乐平公主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作为习武之人,她难免冲动了些。
李盛站起身来,麻利地披上了衣服,随手又拿起了百炼刀,看样子是要出门。
乐平公主连忙也站起身来,关切地看着李盛,诧异地问道:“你要去哪里?”
李盛微微一笑,道:“我当然是去报官了,不过,我免不了要行贿一番,另外,我还要陈述一番他们出兵剿匪的好处,否则他们怎么会愿意帮我们出力呢?小虎子,你就不用跟着我了,你留在这里保护岳姑娘,切记,千万不要离开客栈!”
“遵命!”洪飞虎微微皱眉,却仍然点了点头,他虽然担心李盛的安危,但是既然李盛这么说了,他就只好服从命令了,总不能将女主人一个人留在客栈里。
看着李盛离去的背影,乐平公主的美目中闪过了一丝担忧的神色,自言自语道:“衙门八字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现在的官吏们一个个都是见钱眼开的货色,如果不行贿,他们根本就不办事,真是世风日下啊!也不知道李公子此行能否顺利?”
洪飞虎也有些担忧,皱眉道:“就怕李公子花了钱,那些狗官却仍然不出力。”
一天之后,李盛等人离开了客栈。这些盗匪却很有耐心,他们一直等待李盛等人出了池州城之后这才出现。出乎预料的是,盗匪们并没有直接强行劫人,而是让那个崔小妮亲自带领一些盗匪扮作贩卖山货的商人,与李盛等人结伴而行。
一路上,崔小妮有意地接近李盛,与他搭讪起来。见到这位人高马大的女汉子,洪飞虎坏笑着看了李盛一眼,不过,李盛的表情却很淡定,他似乎不以为意,反而面带微笑地与崔小妮海阔天空地闲聊起来。
李盛也不问崔小妮的姓名,他知道,作为盗匪,对方绝对不会暴露自己的真实姓名,崔小妮却对李盛很感兴趣,这个年轻人不仅相貌堂堂,而且他的言谈举止间颇有一种不俗的气度。
这样一来,无论是出身还是外貌都乏善可陈的崔小妮反而有了强烈的自卑感。不过,要想对付李盛等人,她的爹爹却有很多手段。对于沿途借宿之地的客栈,他们都已经暗中做了准备,客栈里的饭菜、酒水乃至客房,他们都可以从中做些手脚,至于具体使用哪种手段,就要因地制宜,相机行事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必定可以顺利地掳走李盛等人,然后尽快安全撤离,不留下任何蜘丝马迹,即便是官府的人来了也找不到任何破绽,想到这里,崔小妮这才定下心来。
其实,作为盗匪的头目,崔小妮的爹爹也一直求贤若渴,曾经对她吐露过打算招个足智多谋的上门女婿的想法,那些盗匪中大多数是好勇斗狠的赳赳武夫,唯独缺少具有聪明头脑的人物,这也正是杜飞扬这么快就深得寨主器重的主要原因之一,只是,仍然有些盗匪头目对杜飞扬有些嫉妒和怀疑,还有人说他的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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