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吴士绵对于肖延默的审问却进展得并不顺利,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魔头,现在,既然已经被官府活捉了,他就一心求死。几天里,肖延默始终一言不发,就算被狱卒们严刑拷打,他也一直紧咬牙关,甚至于一声惨叫都不发出来。
就连吴士绵都对肖延默失去了耐心,其实,吴士绵的心思有很大一部分用在如何凌辱那老板娘的身上,对于肖延默,吴士绵甚至动了杀心,大不了就活活打死他,然后禀报刺史师铎,就说那姓肖的突发重病暴毙于狱中,反正谢雨涛都已经招了。
更何况,谢雨涛已经供认不讳,赵氏家具店的老板赵维洪就是被肖延默杀死的,常言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无论如何,肖延默都是难逃一死。只是,吴士绵目前还不知道肖延默究竟了解多少关于彭玕军团的线索,这多少有些遗憾,就连刺史师铎也是心有不甘。
当小芳得知杀夫仇人居然就是霸占了她的肖延默之时,她不由得大吃一惊。后来,她被吴士绵安排与肖延默当面对质,此刻,小芳也是很识时务,她深知肖延默难逃一死,早就不在乎那几天的肌肤之亲,一面当着李盛和吴士绵等人的面哭诉自己被肖延默欺骗了,一面落井下石,咬牙切齿地将口水吐在肖延默的脸上。然而,肖延默居然油盐不进,无论那小芳怎么样侮辱他,他都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吴士绵表面上道貌岸然,心里却在打着小芳的主意,这个小娘子比起那个归林阁老板娘可是要鲜嫩多了,奈何有李盛在场,况且小芳的身上也没有任何罪名,吴士绵也不敢肆意妄为,不过,他听说过这个小寡妇本来就是个骚蹄子,既然她已经做了寡妇,自己只要略施小计,以后早晚有机会成为这个小娘子的入幕之宾。
等到小芳离开之后,李盛看着情绪似乎有些失落的吴士绵,笑道:“吴推官,你不用担心,本官倒是有个法子,我们不妨试一试,或许可以让那姓肖的开口。”
“什么法子?李公子,请你快快说来……这个姓肖的果真是个硬骨头,不过,千万莫要让他死在大牢里。”吴士绵闻听此言顿时眼睛一亮,现在,他对李盛越来越佩服了,这小子做事经常有些独到之处,既然他说有办法,那就不妨一试。
李盛笑了笑,靠近了吴士绵,低声说道:“这个嘛,你不必担心,姓肖的是要犯,本官当然不会就这么要了他的命……不过,本官会让他生不如死,早晚挨不住这种手段,最终不得不就范……至于具体的办法,我们只需要如此如此……”
看着一脸坏笑的李盛和吴士绵,肖延默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随后就继续闭上了眼睛,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砍头不过碗大个疤,任凭李盛等人怎么折磨,他都绝不会泄露任何秘密,虽然彭玕对待下属一直刻薄,那是几乎众所周知的事情,但他是行伍中人,他绝不会像谢雨涛那样屈膝投降,他可以做到杀身成仁!
几个满脸横肉的狱卒扑了过来,将肖延默戴着镣铐的双手反过来吊起来,让他直立起来,脚尖堪堪点地,他的身体则是自然而然地保持着前倾的姿势。起初,肖延默有些不明所以,甚至暗自有些得意,他以为这些人已经对他毫无办法了。
可是,出乎肖延默意料的是,从此开始的五六天里,总是有人不分昼夜地来骚扰他,他根本就无法睡觉,渐渐地,肖延默发现,两个手铐已经嵌进了他的手腕的肉里,那里的肉都已经烂了。更为难受的是,肖延默已经感觉到手脚麻痹,他的大小便也已经失禁了,就连他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这种手段看似并不如古代的一些酷刑那么折磨人的**,但却非常考验人的精神和意志,又过了两天,肖延默居然主动要求自首了,吴士绵不由得喜出望外!
“李公子,你的手段果真高明啊!”吴士绵此刻已经对李盛佩服得五体投地。
“没什么……雕虫小技何足挂齿,哈哈……”李盛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其实,这只不过是后世里一些条子曾经用过的手段,早就被证明是屡试不爽,他只不过是拿来用用而已。
在肖延默招供之后,吉州城里一些尚未暴露的细作陆续落网,彭玕军团在吉州的余孽几乎损失殆尽,再也没有死灰复燃的可能性了。在这个过程中,李盛被公认为是立下了首功,一时间,李盛成了吉州城里老少皆知的大英雄,就连此前一直忙着与歌姬夜夜笙歌的高文迂都开始与李盛套近乎了。
高文迂这么做当然是为了自身的利益,刺史师铎马上就要论功行赏了,而且,吉州城在这些日子里取得的成绩都要上报给广陵城的南吴当局,高文迂寸功未立,在面子上难免有些过不去,他也想沾沾李盛的光,如果李盛对他指点一二,他或许还能来得及立下一点功劳。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高文迂突然间对自己这么热情,这让李盛有些惊讶,实际上,他方才还在挂念着乐平公主的安危,根本就懒得搭理高文迂这个老家伙。
高文迂当然不知道李盛的心思,仍然装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道:“李公子,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有这般好本事,在整个吉州附近找那些杀人魔头,无异于大海捞针,可是你李公子一出马,不费吹灰之力就生擒了好几个罪犯,这一身本事,老夫只能望你的项背,老夫对你可是钦佩万分啊,以后,还要请你多多指教啊。”
李盛摆了摆手,笑道:“您可是谬赞了,李某实在是不敢当啊,虽然我们可以说是大功告成了,可是,绝不是只靠我们几个人的力量就能抓获这些杀人不眨眼的罪犯,要知道,那肖延默竟然是彭玕军中派过来的细作,此人文武双全,而且悍不畏死……可是,如果没有严密的保甲制度,没有那些保长和里长们的帮助,没有衙门里的胥吏和不良人们鼎力配合,我们怎能取得今日这么辉煌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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