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谓休曰:诸佛与一切众生唯是一心,更无别法。
此心无始已来,不曾生、不曾灭,不青不黄,无形无相,不属有无,不计新旧,非长非短,非大非小,超过一切限量、名言、踪迹、对待,当体便是,动念即乖。
犹如虚空,无有边际,不可测度。
唯此一心即是佛。
小沙弥恬静一笑,禅意深藏。
“我已入得无色地界第三层,愿此次彻悟无色禅机,明了根本,回溯前缘,再证大觉。”
小沙弥道了一声佛号,施施然走进了神都京城的大门。
有道是无色地界四空天,空无边处天,识无边处天,无所有处天,非想非非想处天,四层境界一但彻悟,佛法便算入了‘大觉’,道行一到,法力好修,甚至可以时刻沟通虚空法界,引来无数佛子的精神念力,神通无量,自是无上正觉。
无色境界彻悟三层,便是修佛的人仙也远远不及,若是被外人得知,定要惊骇不已。
这小沙弥是何身份?
与之因果纠缠之人,又是何人?
......
岳峰身化血影,于阴暗处七拐八拐,避过搜寻过来的护卫,施施然的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刚刚换好衣服,双眼一痛,自发生出幽暗神光。
他心中一凝,顿时屏息敛气,感到一个浩大无比的神念宛若罗网一般笼罩住整座侯府,并且一寸一寸仿若犁地一般的搜寻。
他心中冰冷,知道是府**奉出手了。
先天境,阳真一点,真气大成,修法力,炼神通。
枷锁境,九重而化龙。
涅槃境,生死不悔,天意是法,心魔是劫。
法劫一过,便是地仙。
他心中低语,念及人仙修行,目中无比沉静。
大道求索,正该迎难而上。
他感应着体内莫名生成的异能,思绪纷杂一片。
天生而来,助他繁多,难道,人,真的有前世吗?
岳峰目中飘忽,他不得不生出这种想法,十几年来次次护佑,不是偶然。
他的身体中,隐约有着某样东西。
他,要把其找出来。
正在这时,贾瑞慌张的敲门,岳峰眉头一皱,随即问道:“急成这样,有什么事?进来吧。”
贾瑞走到近前,慌张道:“少爷,凌大统领死了,说是有外敌进来,现在正检索各院呢,咱们......”
岳峰看着这位算是他关系最近之人,脸上似笑非笑道:“死了就死了,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贾瑞喏喏道:“可是,昨天晚上......”
岳峰随意一摆手,淡淡道:“没什么可是,若是有人问起,你如实回答就行,让他们有问题去找忠管家。”
贾瑞闻言只觉眼前一亮,顿时了然。
有管家岳忠挡着,脏水,是泼不到他们这里的。
贾瑞刚要退出去,岳峰把他喊住,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去把我那本‘了凡四训’拿来,明个还要拿他应付夏侯先生。”
待贾瑞取来书本,岳峰只觉得头大无比。
他不喜文章诗词,可现阶段实力不够,唯有寻一二护身之法。
学堂,乃是帝朝转为京中公候子弟所建,但凡入内听讲之人,就没一个身份简单的。
夏侯先生的确没有意思引他入门,收他为弟子,但只要还在学堂听讲,就天然多了一层身份。
很多时候,也是管用的。
夫血肉之身,尚然有数;义理之身,岂不能格天。
易为君子谋,趋吉避凶;若言天命有常,吉何可趋,凶何可避?
开章第一义,便说:积善之家,必有馀庆。
刚读了两句,岳峰就觉得胸中发闷,直欲酣畅厮杀一番才算解脱。
呯。
他猛地把书本拍在桌子上,神色满是不耐。
道德之言,循规蹈矩,对自己在侯府的局面有何帮助?
岳峰目中血光一闪,寒声道:“实力,实力才是一切。”
......
侯府折腾了一天,还惊动了左右巡检,但未曾拿到贼人,也只能匆匆了事。
只是戒备愈发严密起来。
岳峰自思哪怕天眼看得通透,但修为实力不济,冒然逞强,不是好事,他也就熄了近期在府中作乱的心思。
学堂,全称辟雍太学馆,乃是帝朝专门为公候贵族所建,其内所取,最差也要六品之家的子弟。
在儒门三圣地之下,与岳麓书院、白鹿洞书院、嵩阳书院、五峰书院、莲池书院、石鼓书院并称于世。
因为性质特殊,辟雍太学馆中的讲师大都出自其他书院,以示帝朝公平,对所有书院一视同仁。
书院中若是出现得意弟子,才智无双之人,就可择选圣地入内潜修,这,大体就是儒道修炼的进阶之法。
只是京中学堂自大洪帝朝建立以来,从无一人进得圣地。
岳峰让贾瑞在外头候着,自己漫步进去,看着这一处巍峨幽深的殿堂,面目不由有些复杂。
若非走上魔道,这里,会是自己人生的第一个舞台。
可惜,都错过了。
走入中堂,见董鄂也在,两人打过招呼,不等董鄂发言,岳峰就自顾到了角落,闭目养神。
前次饮宴,昌平候世子李玉刚和董鄂的意思他已明了,可惜,他志不在此,之所以还留在京中,一来天下之大无有容身之所,心慕之地,二来便是岳家不灭,他心不畅,意不平。
除此之外,这偌大繁华的神都,于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噤声。”
一声清喝响起,在座百多少年全都神色肃穆,举起书本。
一个面容清癯,身体削瘦,身量颇长的髯须中年踱步进来,仪态威严,神色严肃。
这人正是他们这一班在学堂的讲师,圣地之一天章古圣阁阅天机之徒夏侯乂。
夏侯乂无有笑脸,进来之后,就端坐中央案几边,缓缓的讲着道德文章。
“良知,神明之觉也。有生灭,纵能透彻,只与造化同运并行,不能出造化之外。”
“乾坤分两仪之理,坎离含二气之华。金木成颠倒之义,铅汞妙**之神......”
一句句箴言化作文字飘洒中厅空中,变化无数神文,或成刀剑,或成钟鼎,幻化无方,变幻无穷。
迢迢紫气自虚空中垂下,隐隐结成一圣贤法相,立在夏侯乂脑后,映衬的夏侯乂宛若大贤圣人,端的气象不凡。
岳峰面色不变,跟着听讲,可心中冷哼。
这里儒道真意弥漫,到处挥洒,压得他实在不舒服。
他暗自冷笑道:“儒门又如何?还不是用意境侵染学子。辟雍馆是帝朝所有,哪会真有讲师不顾立场,真情倾心相授真意、道理?”
所谓心中偏见一生,看什么都是不好不对的。
岳峰执迷于此,长久来看,也不知好还是不好?
正在这时,他衣内人皮乾坤袋中一物泛着红光,不停的跳动起来。
岳峰眉宇一蹙,想到了那个习**荡,整日于男人堆中厮混,手段酷辣的那个魔女。
“赤神宫阴鸢,为了血影神功我委屈自身给你做面首,承受无数屈辱,你我之间,早晚要清算一场。”
岳峰双眼通红,心中戾气大增。
有朝一日,他会让这个魔女后悔来到神都,后悔招惹他,后悔活着。
他发誓,他要把世间最残忍的刑罚一遍一遍在阴鸢身上尝试。
“血影神功自你处得来,看来,血神圣光的修行也要落在你的身上。”
“一饮一啄,都是前定,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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