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欣立刻命师丹代为草拟诏书,而且立刻昭告天下。
根据诏书,新的“限奴”政策非常的“温柔”,非常的“人性化”,奴隶可以拥有,但拥有奴隶就是等于拥有一件奢侈品,再把奴隶当成“会说人话的工具”那是不可能了。
因为,“限奴新政”规定,奴隶的算赋(人头税的一种)为普通人的三十倍,高达三千六百钱每年,十八岁以下的奴隶,其算赋为普通人的六十倍,为七千二百钱。
这还不算,奴隶也得服徭役(替国家义务劳动),奴隶服徭役期间,奴隶主还得为奴隶支付每年三千六百钱的算赋。
就算是只使用成年奴隶,让一个奴隶在一年之内去创造三千六百钱的价值(如果再包括吃穿住医的成本在内),除了去干打家劫舍的勾当之外,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所以,拥有奴隶就是拥有一件不折不扣的“奢侈品”,从经济利益的角度出发,明显是请工人划算的多,起码工人的人头税,工人自己去解决。
不仅如此,就算是有些奴隶主钱多的实在用不掉,就算喜欢养几百个奴隶显摆一下其雄厚的经济实力,那也是不允许的,因为,“限奴新政”还对拥有奴隶的人数做出的严格的规定,在奴隶本人自觉自愿留下来的基础之上,诸侯王级别的最多可以拥有二百人,列侯、公主级别的最多一百人,而普通官员和老百姓,最多只能拥有三十人,违者将被判入狱。
为了可以服众,同时也为了帮助宫女们实现各自的梦想(不是刘欣厚此薄彼,对宫女偏心,因为考虑到太监其身份的特殊性,其离宫后多数会被人所鄙视),刘欣不惜先以皇宫“开刀”,以自觉自愿为基本原则,自愿留下来做宫女的,从今以后也不在是奴婢,若想离宫可以提前三个月提出辞职,而工作都是带薪的,并非义务劳动,薪水可以选择离宫时进行结算,也可以一年一算。
宫女们听到这一喜讯,无不感激涕零。
诏书很快传遍全国,全国的奴隶把这一政策,称之为“天下大赎”(因为,皇帝帮他们赎了身,重新还他们自由),奴隶主们则对这一政策非常怨怼与不满,将其称之为“天下大赦”(对“限奴新政”的讽刺),而历朝历代所谓的“天下大赦”,都是无知的执政者对法律的践踏,视法律为儿戏,无论犯了什么罪(谋反叛国除外),只要还没被砍头,哪怕那些捕快衙役们费的是九牛二虎之力才抓到的罪犯,这一刻刚刚才被关进大牢,下一刻,皇帝“天下大赦”的诏书一出,就得立刻放人,否则,衙役就是抗旨。
所以,此天下大赦,非彼天下大赦。
在“限奴”的事情上,虽然皇帝带头做了表率,但皇亲国戚们全部都反对,诸侯王全都不在长安,表的什么态目前还不清楚,但京师的四大宗族--王、傅、赵、丁,此次居然联手反对“限奴新政”,不仅集体称病罢朝,还将司农寺派去收奴隶赋税的税吏一顿好打,让刘欣这个皇帝大为难堪。
刘欣对于这件事情自然是非常恼火,“连朕的奴婢,朕不是也全都舍了,他们这些人为何就要反对?做为皇亲国戚,在关键时候竟然还拖朕的后腿,朕若连自己的家人都管不了,还如何管理天下众民?”
大臣们一听皇帝说了这话,估计是有好戏看了。
四大宗族仗着是皇亲国戚,一直都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这些大臣们,早就已经受够了四大宗族的气,就等着皇帝能给他们出出气呢!
如何处置四大宗族,刘欣基本已经是心里有底,但因为其中涉及到赵飞燕的哥哥赵钦和侄子赵欣,怕因此而影响了和赵飞燕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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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欣感到相当矛盾,很想找赵飞燕谈谈此事,希望能够得到赵飞燕的谅解,但到了中宫前又不免有些迟疑,再次感到了矛盾与纠结。
刘欣来回踱步,想着心思。
“皇帝是来找本宫?”不知何时,身轻如燕的赵飞燕已经站在刘欣的身边。
“太后如何晓得我来了?”
“本宫的一位宫婢在远处发现皇帝在此踱步,便告诉了本宫。”
刘欣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便欲言又止。
“若本宫没有猜错,此次皇帝来找本宫的目的,是否与本宫的兄长与侄儿有关?”
“太后明智,正是因为此事。”
“赵钦与赵欣二人,虽是本宫的至亲,但其更是皇帝的臣子,如今皇帝圣明,有忧国爱民之心,然作为臣子的不去体贴圣意,反而诈病罢朝,如此不识实务之人,简直令本宫蒙羞,若是任由本宫来处理此事,也必定严惩不待。”
“没想到太后竟然如此深明大义。”
“皇帝你能够顾念与本宫之间的那份情感,还亲自来此知会本宫,就已经给足本宫面子,本宫已经感到相当之欣慰。”
“来此之前,我还一直担心此事会影响到与太后之间的关系,昨夜还因此事而一夜未眠。”
“外人看来,咱俩就是皇帝与太后之间的关系,然在本宫心中,早以将皇帝当做本宫之知己良朋。”
刘欣穿越来这里这么久,虽贵为九五之尊,地位远在万人之上,但除了赵飞燕之外,却真的连一个知心朋友都没有。现在,在涉及到赵飞燕亲人的直接利益时,赵飞燕竟然并未以皇太后的身份和与皇帝的关系,偏袒兄长与侄子,这为刘欣开展“限奴”工作,扫清了一大障碍。
赵飞燕接着说:“本宫反倒是为皇帝担心。”
“担心什么?”
“若皇帝动得傅氏宗族之成员,怕是难过皇太太后那关。”
“傅氏宗族正是依仗皇太太后为其撑腰,其家族成员个个目中无人,嚣张跋扈,此次更是势宠生娇,公然抗旨,不仅如此,还联合王、丁、赵三族集体称病罢朝,在群臣中影响极为恶劣,让我这个皇帝非常难堪,此次无论皇太太后如何偏袒?朕都将坚持己见,绝不朝令夕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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