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谬与江一天行走在一处荒山野岭的小路上,周围都是犹如妖魔般生长得狰狞恐怖的树木,不时还飘来阵阵奇幻的白雾。加上他们还分别穿上了宁采臣与燕赤霞的戏服,真的由于倩女幽魂中的场景重现在现实中一般。
但千万不要误会,他们并不是来拍戏的。一切都是由于昨日江一天无心说出的一句话:“据说也有一些无意伤害人类的妖族隐居在荒无人烟的地方,以躲避正道门派的追捕。斩妖除魔可是每个正道子弟的使命,因此一般也不会管他们是否真的伤害他人。”
就冲着这么一句话,方谬便让江一天带他去与那些传说中并不是害人的妖族见上一面。如果说他们真的明明不吃人,却还要忍受正道门派无休止的追捕的话,方谬说不定有办法让他们为自己的电影贡献上一分力。
又是一阵阴风吹来,令两人的身体都有些微微发抖。江一天看出了方谬是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忍不住劝说道:“方老板,所谓不伤人的妖族只不过是民间流言而已。谁都不相信真有不以人类精气为食的妖怪存在,你这样是那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
方谬摇摇头说道:“一天兄,是你说妖族乃是由修炼功法的天地百兽构成,那么难道天地百兽都是吃人骨肉不通人性的野兽吗?我愿意相信他们中是有不害人的,如果你害怕了话,可以先走一步。”
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从倾家荡产开拍电影的那一刻方谬就已经处于一场豪赌中了,如今又把自己电影更好完成的机会,他可不会那么容易放弃。
方谬一个普通人都没有退缩,江一天就更加没有先走一步的理由了。他只好继续带着方谬前往他听说有不害人的妖族存在的荒郊,直到来到一个阴气极重的山洞里。
江一天拔出了背后的长剑,往前一步挡在了方谬前面说道:“接下来跟紧我,有什么万一我也能······”
话音未落,一股黑风便席卷而来,山洞顿时变得一片黑暗,当光线重新照进来的时候,两人身旁的一切已经全部变了样。
密密麻麻的妖兽布满了山洞的高处,一双双漆黑中发亮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两人,两只牛头人身手持狼牙大棒的巨兽挡在了山洞出口处,然后一群只有半人大小的小鬼冲下来团团围住了二人。
“咳嗯,举手投降。”江一天终于说完了下半句,尽管这已经不是他原来想说的台词。
万妖丛中,一个白衣女人迈着轻盈的步伐而来,密集的妖兽自觉让开了一条路,恭恭敬敬地对她俯下身子。这名白衣女子秀美绝伦,清丽高雅,虽貌若天仙,却又带着一丝引人遐想的魅惑气息。而与她身上那股浑人天成的诱人身材不同,她的神色冰冷淡漠,真洁若冰雪又冷若冰霜。
白衣女子语音娇柔婉转,却是带着怒意向方谬说道:“吾等一派虽为妖族,却从未害人生事,只求安居一隅,以天地灵气修炼飞升。你们正道门派为何要苦苦相逼,追到此处来。”
很好,至少江一天的情报无误。方谬此时的心已经放下大半,只要不是误闯了什么食人妖魔的洞穴,他就有很大把握搞定对方。
虽然白衣女子自称是于人无害的妖怪,但对于方谬等人闯入自己的领地依然是相当恼怒,她玉臂一挥,对众妖下令道:
“杀了他们!”
一众妖兽顿时蜂拥而上,江一天只好把剑一横做最后的抵抗,却不料方谬突然迈前一步挡在他身前,并大喝一声:
“且慢!你可看我是来斩妖除魔的吗!?”
白衣女子见他身上毫无修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可出面又如此充满底气,不免好奇心起,喝止了将要扑上去的众妖。说到底他们并不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邪道妖怪,没有太大必要去杀一个毫无威胁的普通人。
于是她从山洞高处轻盈地飞落下来,上下打量着方谬这个奇特的家伙,不屑地说道:“正道门派让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来送死干嘛?”
“首先,扶鸡之力我还是有的。”方谬整理一下凌乱的下半身,随后镇定地说道:“我是一名普通的书生,不属于任何门派。此行说来,是想有个故事想要与你们妖族合作发行。”
“合作?哈哈哈······”
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为可笑的事情一样,白衣女子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可马上她的眼神就变得无比锐利,犹如一只凶恶的母豹一般死盯着方谬。
“你们人类的书生除了为那些正道门派歌功颂德以外还懂什么!哪怕是在他们屠戮我等无辜妖族的时候,你们也能凭空捏造出一场妖怪食人的惨剧去舔那些正道子弟的臭脚吧!你们这些门派的走狗,我生平最恨的就是你们这群为虎作伥的懦夫!”
白衣女子的怒火没有吓着方谬,倒是让一旁的江一天吓得大汗淋漓,他忍不住靠到方谬身边小声问道:“方老板,你不是认真的吧。再怎么看,对方都不是道理能说得通的样子啊。”
仿佛印证了江一天的话,包围他们的妖兽们又开始蠢蠢欲动,只等白衣女子一声令下,就会把方谬二人当场分尸。
可方谬依然面无惧色,只见他迈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说道:“我方某人可以拿性命担保,自己绝不是那种宣扬走狗文化之人。当然也不会为了讨你们妖族的欢心,而无下限的洗白你的族人。”
方谬的宣言更进一步逗笑了白衣女子,此人居然宣称自己不站在人妖双方的任何一边,如此一来写出的故事不就只是两边都不讨好而已吗?当然如此也让她对方谬所说故事的兴趣更浓,到了非看一眼不可的地步了。
终于白衣女子下定决心,向方谬伸出手来:“那好,就让我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若是让我发现你只不过是在信口雌黄,定教你们葬身于此地!”
方谬也从怀里掏出一本墨迹未干的新书,那是他昨晚通宵一夜的成果,递到了白衣女子的手上。在这本书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
白蛇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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