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往山上跑,周围越来越僻静,距离杂役谷也越来越远。
方云心里起了疑,一下站住,伸手攥住赵小飞的胸口衣襟,目光凌厉地看着他,似在问他:“你要带我去哪里?”
别看赵小飞已有十八岁,长得又高又壮,足足比方云高出两个头,面对方云这样凌厉的眼神,还是不禁咽了一下口水,有些慌乱地指了指山崖上,“就……就在上边,快到了,我不骗你。”
“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就在这时,顺着风远远飘来呼救声,听声音正是唐海。
方云大急,一把推开赵小飞,赶紧顺着山路往上跑。
赵小飞站在方云身后,眼中闪过一抹阴厉,悄悄从路边拾起了一根粗如手臂的木棍,藏在身后,快步跟在方云身后。
来到山崖顶上,放眼望去四周云雾缭绕,崖顶怪石嶙峋,一株株古树也枝干盘结,好一处险恶的地方!
“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山崖旁边传来声嘶力竭地大叫,听着距离也就不到数丈远,非常清晰。
方云张了张嘴,想告诉唐海别紧张,自己一定救他上来,不过他的失语症已有不短时日,越是着急越说不出话来,干脆扑到山崖边,趴在岩石上往下张望,想要看到唐海到底挂在什么地方。
终于,透过岩缝,方云看到唐海就吊在距离崖顶不足一丈的一颗歪脖松树上,不过他并非是抱在松树上,而是被人五花大绑,用绳子吊在树上的。
“不好!这是个陷阱!”方云脑海猛一激灵。
恰在此时,脑后风声赫赫,他不及多想,奋力往旁边一滚。
砰的一下,方云就觉肩膀剧痛,整个人滚到了崖边,另一只手拼命抓住突出的岩石,吊在半空回头望去。
只见赵小飞面目扭曲,双手攥着一根手臂粗的木棍,浑身哆嗦地道:“哑巴你别怪我,这……这都是李师兄安排的。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方云怒目瞪视着他,如果现在能开口说话,他早就破口大骂了!
一直防备着李大头报复算计,谁知竟被同伴给算计了,此时心中的愤怒真是充满了胸腔,胀得他几乎要裂开。
“啊!兄弟你怎么来了?这是陷阱,李大头把我吊在这里的,他可能就在附近,你快跑啊!不要救我!”唐海听到动静,抬头望去,看到方云单手吊在自己头顶,急得大叫起来。
“哈哈哈,现在才发觉,是不是太晚了一些?”头顶传来李大头得意的笑声,缓步走了出来,先看了看有些畏惧的赵小飞,忽然一巴掌扇到他脸上,骂道:“你这废物,让你把哑巴制服,你把他打到悬崖边,要是摔死了老子还得下去给他捞尸!你小子真是给废物!”
赵小飞捂着印上五指印的脸,惶恐地退开,似对这李大头已畏惧到了心里。
李大头背着双手,走到悬崖边,俯身看着方云,咧嘴笑道:“哑巴,我知道你有些本事,否则本大爷何至于布下这么一个局来捉你。”
方云怒目瞪视着他,眼中如欲喷出火焰。
“我奉劝你不要反抗,唐海的小命就攥在我手里。”他手臂一伸,肌肉虬结的胳膊上缠绕着一根绳索,下端绕过身后的一颗歪脖树,一直延伸到了悬崖下的唐海身上,只见他把手臂一甩,唐海惊声大叫,整个人快速地往下坠落。
李大头再把手臂一扬,唐海又惊叫着快速上升,犹如秋千般在树杈上一荡一荡的。
“看清楚了么?”李大头揶揄地看着他。
方云咬了咬牙,点了点头。
“好,这样乖乖的,我们才好谈条件。”李大头咧嘴笑了笑,“我对你那套刀法有些兴趣,只要你将刀法传于我,我不光放过你俩,我还保证从今后在杂役谷关照你俩,让你俩干些轻松的活,以后就跟我李大头混了,如何?”
方云死死地盯着他,心里快速合计该如何应对,其实跟李大头一战的担心并不大,他真正担心的是救不下唐海,青石村的所有人已因自己而死,若是失去唐海这么个好朋友,他真得会愧疚一辈子的。
终于,方云缓缓地点了点头。
“哈哈!这样才识趣嘛!”李大头咧嘴笑道:“这样你告诉我那套刀法……呸!忘了你是哑巴,说不了话。那你写下来……他妈的,你一个农村娃,斗大的字能认识几个?”想了一下,“这样,你把柴刀丢下山崖,然后爬上来,拣一根树枝演练给我看。”
方云毫不迟疑,取下腰间插着的柴刀,径直丢了下去。
“不可啊!哑巴你不要管我,你赶紧逃,我死后你记着给我报……啊——”
唐海刚喊到这里,李大头恼将起来,把手一甩,唐海哇哇惊叫着一直坠落下好几丈,然后李大头再把手臂一拉,唐海被紧紧拉得飞了起来,面孔都憋得通红。
“臭小子,乖乖给老子把嘴闭上!否则让你在这山崖上吊上三天三夜,把你风成人干!”李大头冷冷地瞥了下方一眼。
唐海不怕死,可要是在这冷风嗖嗖的山崖上吊上三天三夜,半夜听着各种野兽的嚎叫,那可比杀了他还可怕,登时吓得打了个哆嗦,紧紧闭上了嘴巴。
方云低头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中传递出一种自信和镇定,这让唐海有些惊慌的心也有些平静下来。
旋即,方云手臂一拉,整个人纵身跳上了山崖,身手之矫健,让李大头都有些惊讶。
他不禁退了半步,转念一想,哑巴越是有两下子,越说明他身上有秘密,只要把刀法骗到手,就让这两个小子一起葬身这里吧!
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冲赵小飞招了招手:“你过来,这绳子你牵住,要是哑巴来救人,你就松开绳子,让唐海摔下去。这件事要是办砸了,你也不用站在这里了,跟着一块跳下去吧!”
赵小飞脸色苍白,连忙接过绳子,紧紧攥住,想了一想觉得不妥,又在身上缠了好几圈,这才紧紧地攥在手里。
李大头瞥了一眼方云受伤的那条左臂,见肩头已经渗出了血,软软地垂在身旁,冷笑一下,指着旁边树下的一根细如小指的树枝,道:“就那根好了,你就站在那边,把你会的刀法慢慢给我演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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