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家都执意要自己当这锥子山的大头领,刘聚也不再客套了,不然就显得自己太虚伪了。刘聚也跳上了桌子,杜黑子见刘聚是要讲话了,十分识趣地下来坐到了椅子上,这就是水平,马屁拍得是不显山不露水。刘聚清了清嗓子,对大家道:“承蒙各位抬爱,让我这个走投无路之人一上山便坐咱锥子山的头把交椅。今天在场的各位都是劳苦大众出身,都是无法忍受蒙古挞子的残暴统治,才毅然上山为匪的。今后,不论是先上锥子山的,还是后上锥子山的,甚至还有将来再上锥子山的,大家都是兄弟。我刘聚今天在这里给大家表个态,既然大家都是兄弟,那以后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绝对不会干出厚此薄彼之事。杜兄在锥子山十来年,也不容易,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天大家既然要我当这个大头领,那我就厚着脸皮向大家发出几道命令。这第一,我们锥子山上的弟兄,以后专抢官兵、抢大户,绝不允许抢贫苦老百姓的东西。这第二,所有抢到的东西,咱都有统一归公,然后按功劳大小分配,绝不允许私分财产。这第三,我们讲求‘盗亦有道’,虽然我们是土匪,但我们绝不能干出伤天害理之事。大家有没有意见?”
众人齐声道:“一切全听大头领的。”
接着,刘聚又道:“既然大家都没意见,我还有个提议,大家议一议,看行不行。我的提议就是:既然我是大头领,我提议杜黑子当二头领。”
这一下,下面顿时没了声音,老锥子山的兄弟都扭头去看杜黑子。因为杜黑子就刘聚当大头领的事跟他们通过气,并告知大家,今天的会上大家一致看他脸色行事。这杜黑子可没告诉大家,准备推谁当二当家呀。所以当时大家都愣住了,没接刘聚的话茬,而是扭头去看杜黑子。
要说还是常遇春反应快,他见冷了场,赶紧扯起嗓子吼道:“坚决拥护大头领的提议,坚决拥护杜黑子当二当家的。”
常遇春这一吼,好多跟着刘家一起上山的人,也跟着叫了起来。杜黑子这才反应过来,老锥子山的兄弟还在等他的态度呢。杜黑子连忙站起来,站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在这里,我们得再次表扬杜黑子,这小子的确有政治头脑,在这种情况下要说话就得站起来,而且要站得高,大家才会停下口中的议论听你讲。但现在刘聚站的桌子上,按说站在桌子上更高,更有利于让大家看见。但如果和刘聚站在一起,下面的人拥护的、支持的到底是谁,是大头领刘聚,还是他杜黑子?容易混淆嘛,所以得比刘聚站得低一点,那么,正好站在自己坐的椅子上。
要说,这杜黑子也是够机灵的。当初他只考虑让刘聚当大头领的问题,可没考虑谁坐第二把交椅,谁坐第三把交椅的问题。现在,刘聚突然将这个话题抛向自己,自己可得小心应对。就在这一瞬间,杜黑子的脑子不知转了多少圈。他心里清楚,常遇春是刘聚的师弟,张思淑是刘聚的师妹,这三人的功夫他都领教过。自己根本不是他们中任何一人的对手。那唐勇是四川唐门之人,肯定不会在锥子山长待,过不了几天就会走。但常遇春、张思淑肯定会跟着刘聚在锥子山长待,这二人的排位必须在自己之上,否则自己还是处于危险的地位。
想到这些,杜黑子清了清嗓子道:“大家稍安勿躁,先听我说。”众人见他要说话,都静了下来。杜黑子接着道:“感谢大头领的信任和众兄弟的抬举,我当二当家确实不合适。我们锥子山以后要发展壮大,一定要有坚强的领导,还要靠大家齐心协力。我看常遇春兄弟当二当家最合适,常兄弟的武功与刘大哥不相上下(其实是比刘聚高,但他总不能说老大的武功还没有下面兄弟的武功高这种话),而且有勇有谋。这二当家的位置也是十分地重要,好多事情都要靠二当家替大头领来分忧解难。在场的我认为常兄弟是最适合当二当家的。既然说到这,我就再厚着脸皮帮大头领谋划谋划。我看张思淑妹子当三当家也是最合适不过,能力武功那都是没的说。而且他们师兄妹三个的顺序也没变,以后叫起来也顺口。这四当家嘛,我认为让唐兄来当(杜黑子心里清楚,唐勇不会在锥子山长待,但别人毕竟是跟刘聚一起上山的,功夫也好,就算他不当,但这客套话还是要讲的),唐兄是四川唐门的人,那功夫也不是盖的。我嘛就厚着脸皮向大头领讨个第五把交椅坐坐,你们看怎么样?”
此言一出,那帮老锥子山的兄弟,忙附和着称“有道理”。这时,唐勇站起来发话了。他道:“刚才杜兄的这番安排还是比较合理的。常遇春当二头领,思淑当三头领,我看是最合适不过了。至于我嘛,多则三、五日,少则一、二日我就要启程回四川了,他日是否还有机会重回这锥子山一游都成问题。我提议就由杜兄当这四头领,大家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无论是老锥子山的兄弟,还是跟刘聚上山的兄弟都点头称是。但常遇春和张思淑站起来了,都表示反对,坚持要杜黑子当二当家。特别是张思淑,她说自己一个女流之辈,不适合在锥子山坐把交椅,大头领有什么安排,她听命就是。而且他也和唐勇私下商议好了,她打算跟唐勇去趟四川,她要先去将他父亲的骨灰安葬在四川。然后再作其他打算。
正在大家议论纷纷、争持不下之际。刘聚发话了:“我看唐兄说的甚是合理,遇春啊,你也不要再推辞了,不要辜负了杜兄的一片美意。这个二当家就你来做。至于思淑嘛,你也不要这么说,花木兰的故事人人皆知,谁说女子不如男?师傅临终遗言,要将骨灰葬在四川。我们当弟子的定当全力去办,这不光是你一个人的事。我看遇春也和你同去,毕竟你一个女孩子家,才十七岁,一个人去这么远,我还是不放心的。你们速去速回,咱们锥子山还有好多事情,还得等你们回来了帮我完成。这三当家,思淑就不要推辞了。至于唐兄,此次一别,他日是否还有机会再见都很难说,迟早你父亲得把支撑四川唐门的重任交给你,我们锥子山也就不强留你,耽误了你的大好前程。我看这四当家就由杜黑子来做。”
此言一出,常遇春、张思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其他人更是没有异议,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刘聚是锥子山的大头领,常遇春是二头领,张思淑是三头领,杜黑子是四头领。当天中午,锥子山上再开流水席,大家从中午一直喝到晚上,喝得真是个痛快。
第二天,这四大头领加上唐勇一起来商议下一步的打算。张思淑道:“她和唐勇两人赴四川就行了,她准备一路上女扮男装,而且以她和唐勇两人的身手,路上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倒是锥子山这边,蒙古挞子在刘家折了四百多号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如果二师兄也不在,单凭大师兄一个人对付挞子兵,她怕会有什么闪失。”
唐勇也道:“张思淑分析的有道理,眼下最紧要的任务是防止蒙古兵来进攻锥子山,他们这边没什么可担心的。他们计划从定远县走陆路出发过庐州(今合肥)至安庆,在安庆改走水路逆长江而上,过江州(今江西九江)、江夏(今湖北武汉),只要到了鄂西峡州今湖北宜昌),后面的路就可高枕无忧了。”
因为四川唐门在四川至鄂西峡州一带都属于他们的势力范围。也就是说从四川到现在的整个长江三峡地段,四川唐门的人都可畅行无阻。当年的交通不发达,有“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之说,从湖北进四川基本是走水路。而走至峡州地段后,两岸全是陡峭山地,江面收窄,水流湍急,且多暗礁。逆江而上,都得靠当地纤夫拉船,而这些纤夫为了混口饭吃,也得加入一些组织,力求互帮互助,以求自保。而这些小型的团体的组织,好多都是在四川唐门的庇佑之下。因此,刚才唐勇才说,到了湖北峡州地段,就可高枕无忧了。
刘聚和常遇春一听,唐勇他们说的也有道理,毕竟现在最让人担心的是蒙古兵来攻锥子山。但就唐勇和张思淑二人去四川着实还是有点让人不放心,毕竟他们还带着师傅的骨灰,这到湖北峡州还得经皖、赣、鄂等多地,万一路上有个什么闪失,他们都不敢往下想。于是大家想了个折衷的办法,由常遇春带几个精干的小伙子,从定远县出发,一路护送他们到鄂西峡州。然后常遇春返回,张思淑则与唐勇带两个人入川。待得张思淑在四川将师傅的骨灰安葬妥当,那两人先回来送信,张思淑在后面由唐勇派人护送至鄂西峡州,然后在鄂西峡州等待。等那两人送到信后,常遇春立即带人去鄂西峡州接张思淑。这样就不用担心她一个女子在路上无人照应了。
这桩事就算商议定了,在常遇春他们出发之前,刘聚还有件事要和他们商议。就是锥子山下一步的发展计划,毕竟常遇春这一去一回,至少也得好几个月。
刘聚道:“我认为,当前最重要的是要做好防御工作,要加修防御工事,而且这锥子山上的建筑也太少,以后如果有更多的人上山入伙,都没地方安排他们住了。”
常遇春道:“师兄言之有理,眼下我们粮食充足,也不需要外出抢掠,正是要一门心思地修筑防御工事和山上的住所。另外,我觉得师兄有时间的时候,可以去附近几个山头拜会拜会,争取结成攻守同盟,蒙古兵攻来,大家一起抵抗,不然让蒙古后各个击破,最后大家都玩完。如果有人能归附我们锥子山,那是最好不过了。”
张思淑和唐勇也认为常遇春说得有道理。刘聚想了想道:“就这么定了,修筑工事和房屋的事,我看由杜黑子全权负责。毕竟他在这里待了快十年了,情况比我们熟悉得多。我主要就是各处看看,先研究怎么布防的问题,顺带着去附近各个山头拜会拜会。”
杜黑子道:“一切听从大头领安排,我这就去安排人手,一面勘察地形,一面让人准备材料,估计十日之后,就可开工。”
我说什么来着,人只要能摆正自己的位置,就能活得很好。你看看杜黑子,虽然人家只是个四当家,但现在干什么?这可是管的整个锥子山的基建工程呀,这可是现今最容易发生**的领域啊。不是领导的心腹,想插手都是不容易的啊。从这里,我们也可以看出,刘聚是十分感谢杜黑子的拥立之功的啊。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过了两天,常遇春带着四个精干的小喽啰和师傅张然的骨灰,与张思淑、唐勇她们向峡州而去。而刘聚由于刚上锥子山,对各地情况还是不熟悉,先带着个小喽啰在山上四处转转,并记下哪里适合修箭楼,哪里适合设潜伏哨,哪里修防御工事。
而杜黑子则乐呵乐呵地带着人去各处勘探地形,哪里建大厅,哪里建住宿用的房屋,哪里建仓库,他都一一作了规划。当然这都只是停留在纸面上,他还得把这个总体规划报给大头领审阅,待刘聚首肯后,他再施行。
也就是半年的时间,锥子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聚义大厅建好了,高大气派,各头领的住房也建好了,都是一样的规格,而且一建就是十间,他们可是预备着以后还有更多的人上山的。其他的各类仓库、小喽啰的住所都建好了。只要有钱,这些基础建设的事都好办,在古代也是如此。当然这些钱,都是刘家这些年积攒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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