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血兽如同潮水一般退了下去,城墙上的武者们欢呼、雀跃,之前的担心、恐惧一扫而空,每个人都自觉的挺起胸膛。
但是,那些青铜级的长老们则有些担心地望着远处的黑暗,因为他们知道,血兽绝不会就此退去。
血兽暂时退去,肯定在酝酿着更大规模的进攻,接下来他们将面临更加危险的局面。
几分钟之后,那些黑铁级的武者们好像也从远处的黑暗中感受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这种压抑的沉重慢慢地传遍整个城墙,所有人都不再庆祝,准备抵挡血兽接下来的进攻。
城墙上重新布置妥当,消耗的器械也重新补满,每个人都一脸凝重之色,但是却没有丝毫畏惧。
城墙上的陈玉山看到这种场景,心中十分满意,他捋了捋长须,脸上的表情也稍微轻松了一些。
然后,他望了望西面,暗道,“希望张家和黄家能够遵照诺言,尽快派来援兵!”
……
此时,在黄家堡,黄家所有的长老聚在一起,商量着是否派人前往陈家堡救援,人们各抒己见,莫衷一是。
在黄家堡的待客室,一个红脸大汉正一脸焦急地等待着,只见他在屋中走来走去,除了偶尔停下脚步,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狂灌几口之外,没有丝毫止步的意思。
此人正是陈玉山派来向黄家求救的人,他骑着最好的马在黑夜狂奔三个小时,这才抵达黄家堡。
他不知道陈家堡现在怎么样,是否已经开始厮杀。他只期望黄家能够快速的派人和他一起返回陈家堡!
五分钟之后,陈家的一位管事一脸平静地走进房间。
红脸大汉一个健步来到黄家管事面前,“黄家派多少人和我回去?”
管事摇摇头,“黄家不会派人,现在杀机爆发还未来临,根据长老们的分析,等到杀机爆发之时,海州会更加危险,黄家现在的首要任务是静待杀机爆。所以,我们不能派人求援陈家!”
“难道你们不打算遵守当年的誓言吗?”
“此一时彼一时,我只能代黄家说一声抱歉了!”
红脸大汉见状,惨笑一声,“陈家若亡,海州必灭!只有五家联手才能够在危局中获取一线生机,现在看来陈家危矣,海州危矣!也罢,既然黄家袖手旁观,陈某告辞!”
“且慢,即使陈家堡被灭,陈家也不会灭亡。你完全可以保全自己,为日后重建陈家努力!”
红脸大汉身子一顿,“覆巢之下没有完卵的道理陈某很清楚,愿与家族共存亡!”
黄家管事目送着红脸大汉离开,发出一声叹息!
……
陈家派往张家堡的人同样一脸苦涩,因为张家和黄家一样,不打算派人救援,选择了隔岸观火。
而此人的选择和红脸大汉一样,他骑上自己的马,离开张家堡,朝着陈家而去,他要与家族共存亡!
由于事出突然,陈玉山只派人向张家堡和黄家堡求援。此刻陈玉山还不知道张家和黄家的决定,依然在期待着。
此时,也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血兽在半小时前退去,就一直没有再发动攻击。
城墙上的每个人都没有一点困意,所有人眨也不眨地望着黑暗之中。
时间越长,人们越是感到沉重,心中压着的石头也越来越沉,仿佛要将所有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突然,白银阶血豹的吼声再次响起,四面城墙上的所有人同时一凛。
而这次血兽在血豹的命令下,放弃了另外三个方向,集中所有的血兽朝着东面的城墙猛攻,攻势要比之前猛烈数倍!
其他三面城墙马上派人驰援东面,但是,尽管如此,仅仅几分钟的时间,东面城墙的防守就到了十分危险的地步。
因为,这次进攻,除了那头白银阶的血豹之外,所有的血兽都加入了进来,弩箭、火药弹和毒液能够有效的对付普通的血兽,对黑铁阶的血兽也能够发挥一些作用,但是,面对强大的青铜阶血兽,毫无办法!
所以,进攻开始后的几分钟之内,就有十几只青铜阶血兽跃到了城墙上,大肆残杀人类武者。
尽管这些青铜阶血兽被东面城墙上的青铜级的武者给挡住了,但是,它们也将东面的防御线撕开了一个个巨大的口子,短时间之内,人类武者根本无法将缺口堵上!
随着防御缺口的出现,越来越多的黑铁阶血兽和普通血兽登上城墙,刹那之间,东面城墙上出现了一个个战场。
所有人类武者拿起手中的武器和血兽厮杀在了一起,他们呐喊着,或杀死眼前的血兽,或被血兽残忍地杀死!
就这样,双方又在东面城墙上拉锯了几分钟,但是随着血兽源源不断地涌入,人类武者死伤殆尽,即使另外三面城墙上的武者全部集中到东面,陈家堡也落入了下风!
所有人都知道陈家堡危矣!
陈玉山眼中痛苦、愤怒和不甘之色夹杂在一起,他用手中的刀逼退一只青铜阶血狼,然后发出一声长啸,“陈家之人与陈家堡共存亡!”
城墙上残留的人类武者,一个个大声回应着。
“共存亡!”
“共存亡!”
“共存亡!”
……
人们燃烧着体内的血气之力,疯狂地厮杀着,愤怒地叫嚷着,最后不甘地倒在地上,手中却死死地攥着武器,直到永远!
陈玉山遵守了自己的诺言,没有逃跑。哪怕被三只青铜阶的血兽围攻,他依然在燃烧着血气之力,发出凌厉的攻击。
直到血气之力燃烧殆尽,右臂被一只血狐撕断,左胸被血狼击穿,陈玉山这才倒在城墙上,眼睛里淌出两行泪水。
在临死前,他看到了自己在青阳门的大儿子陈玉坤,看到了已经死去的二儿子陈子豪。
为了保护大儿子的安全,他力排众议,为他取名叫陈玉坤而不是陈子坤;为了自己的二儿子,他变得更加的自私和残忍,杀了许多无辜之人!
难道这就是上天的惩罚吗?陈玉山看着这片黑暗的世界,想质问苍天!可惜,他直到死去,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陈玉山的尸体被三只青铜阶的血兽分而食之。几个呼吸后,唯一剩下的头颅,被血狼一爪捏碎。
夜风逐渐变大,将城墙上的呐喊声和血腥味传遍整个陈家堡。许多血兽从城墙上跃进陈家堡,开始了血腥地屠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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